灰燼維度。
遠離“公司”廢墟的山坡上。
“因為我的‘違規’行為同時算做‘員工進入收容艙室’和‘員工陷入瘋狂’,所以某些會由此導致‘逆卡巴拉計數器’降低的‘異想體艙室’被突破了收容,”
夏洛克一邊舉著筆記本擋住腦袋一側一邊進行匯報:
“整體情況就是這樣,教授。”
啾!啾!
而他這么做的原因…一只腹部上有大片紅色羽毛的可愛小鳥正落在他的肩膀上使勁啄他的腦袋。
“嗯哼,做得好。”“海洋維度之主·白星”似乎感覺很有趣般盯著兩者互動了一陣子,然后才伸出手嘗試擋住那只鳥的啄擊。
啾?啾!
紅腹小鳥停下動作,迷惑地盯著白星的手看了幾秒,然后拍拍翅膀落到夏洛克另外一側的肩膀上,繼續啄他的腦袋。
“所以,它為什么會跟出來?”夏洛克繼續用筆記本抵擋:“畢竟那座公司里的一切都是那個‘主管’…自己造出來的,不是嗎?”
其實“用自己為材料造出來”更加準確,但聽起來實在過于怪異,所以他稍微改了下用詞。
“或許制造那些‘部長’和‘員工’甚至‘異想體’的‘材料’、‘記憶’和‘規則’都來自他,但相應的‘本能’可不是,比如說…”白星忽然伸手彈了一下小白鳥的腦袋。
小白鳥的赤紅腹部突兀地裂開一張仿佛觸手般的兇惡大嘴,憑空開合兩下,又重新縮回去,然后假裝無事發生般繼續啄夏洛克的腦袋。“基于‘規則’,它只要挨打就會變出一張‘大嘴’進行報復,但咬不咬打它的人則由‘本能’自行判斷,”白星收回手:“你沒有再次攻擊它,它卻依然想攻擊你,就 只能用‘小喙’啄了。”
——看我好欺負是吧!你看人真準!
——惹到我,算你踩到棉花了!
——你踢到餅干了!小子!
“所以,其中的原因是?”夏洛克決定丟開思維殿堂里那幫自己的幸災樂禍。“每個人都是一口井,而他們提取的‘能源’則是從‘井’中打出的水,”白星望向灰河對岸的廢墟:“這個理論和‘維度之主’們‘投資’凡人并獲得‘回報’的原理幾乎相同。”“而其中的差別在于…他們作為凡人,是沒有‘水桶’去裝那些‘水’的,從‘井’中打出的‘水’一定會灑在地上,形成的‘水漬’便是‘異想體’,所謂‘管理異想體’,則 是對‘滲水的泥土’進行加工以獲得其中‘水份’的過程,整體上雖然繞了一大圈,但仍然達成了原本的目的。”
“綜上所述,”她做出總結:“‘懲戒鳥’之所以要啄以要啄你,只是認為你是一只不錯的‘水桶’罷了。”“所以您讓我故意違反規則,其實是在分析這些異想體的底細…”夏洛克稍微理了一下邏輯,撤下筆記本,惡狠狠地看向小白鳥:“你想當寵物還這么囂張?
啾啾!啾!
小白鳥先是被嚇一跳,但很快反應過來,啄了夏洛克的鼻子一下,轉而撲騰著翅膀飛到他頭頂,左右走了兩步,撥拉出一個“鳥巢”然后在其中穩穩地坐下。“總的來說,那個‘至尊公司主管法師’,并沒有喪心病狂到親自化身為‘異想體’,而是在每次執行‘偽·時間回溯’后從‘文職’、‘員工’或‘部長’這些化身,或者說‘井’中提水,因而導致每一次輪回所能收容的異想體都不盡相同,但又因為它們全都是從他‘自己’提出來的,所以總量有限,只要持之以恒,‘全圖鑒’也是可以達成的 。”白星看著那只囂張的小鳥繼續說道。
“我猜您要說‘但是’。”夏洛克腦袋略顯沉重地接話。“但是,那僅限于他原本的‘都市世界’,”白星沒有非要特立獨行地換個詞,直接順著說了下去:“當‘水’灑在‘異世界’的土地上,無論這些‘水漬’和原本的再怎 么像,也一定會有所差別,尤其它們此時灑上的‘土地’還是‘灰燼維度’這種混雜了無數世界殘骸的‘灰燼’,無論原本的‘異想體’出現什么突變都毫不意外。”
“比如會逃出公司在陌生人頭上筑巢的鳥——嘶,”夏洛克試圖抬手捉鳥然后被啄了:“但我想,您應該不會為這種小事而如此關注他。”“我想你已經猜到,我整天掛在嘴邊的,‘把人類的心靈統合起來變成大海’只是隨口說說的,”白星敲敲旁邊從漣漪中探出腦袋的海豚:“畢竟人類的‘心之壁’
那么厚,能打破一小部分都無比難得,更不用說全體人類,但…這位‘至尊主管’展示了另一種解決辦法。”“不打破‘心之壁’,而是把每個人‘井’里的‘水’都取出來,匯聚成一片‘大海’,”夏洛克接道:“如此規模的‘水’是無法被‘泥土’吸收成為‘水漬’的,也就無法被稱 為‘異想體’,而它對外呈現出的模樣就是…”
“令人類更為長久,更為堅定,更為強盛繁榮之理,是為人理,”白星眨眨眼:“不愧都是帶‘moon’的。”
“…”夏洛克被這幅幻想中的圖景震懾了兩秒,晃過神后連忙追問:“您沒有打算對地球這么做,對吧?”
“嗯,當然不,不然那無數個指望地球人吃飯的‘宇宙魔神’和‘維度之主’圍攻過來,我可頂不住。”白星擺擺手。
怎么覺得您有點期待那種情況呢?
用游戲術語來說,叫——“拉一起a掉”。
“總之,暫時放這位‘至尊主管法師’發育一陣子好了,我對他那個‘光之種’的實際效果還挺好奇的,”白星登上大型海豚的背:“你下一個打算伏擊誰?”“與夜晚、月亮和秘密相關的法拉爾拉赫,”夏洛克跟著登上交通海豚:“但我想他應該也已經不是本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