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結之園,2年A班教室。
“我的名字是渚薰,”
灰發紅眸的美少年用漂亮的字體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轉身:
“含義是在水邊靜靜散發幽香的花朵。”
“…”班上的女生們都盯著他,兩眼放光,似乎想說話,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今年十五歲,哎?正好和大家一樣呢,”渚薰繼續微笑著說道:“看來我是為了和你們相遇才出生的呢”
“呀——”XN
這家伙,未免太離譜了,碇真嗣托著下巴看著他表演,同時努力驅散往耳朵里鉆的女生們的尖叫。
會在集結之園就讀的,只有第二次沖擊后那年出生的孩子吧,但凡大一歲小一歲就不可能是“適格者”了。
而且,如果名字可以自己選,誰都會選好聽的,真嗣的意思是“親兒子”,他要找誰說理去?
當然,渚薰這種經不起推敲的場面話換個長得不那么好看的人來說就不是這種效果了,冷場都是輕的,只能說顏值就是正義吧。
“好了,自己去找個位置坐下,我們準備上課。”頭發花白,總是瞇著眼的班主任終于打斷了這場“粉絲見面會”,把渚薰打發下臺。
渚薰一路行來,無視了絕大部分女生以及少量男生期盼的眼神,徑直走到倒數第二排靠窗向外一行的碇真嗣面前。
干嘛?單人單桌,你還想拼桌不成?
“你應該一直在想我的事吧?”渚薰微微一笑,拉開碇真嗣前桌的椅子坐下:“那,我就讓你隨時能看到我,怎么樣?”
“咦——”
“呀——”
半數女生發出了失望的聲音,而另外半數則變得更加興奮了。
在你們亂叫之前,能不能先想想清楚,我的前桌之前是誰?以及他是什么時候莫名消失的?
雖然記不清究竟是誰,但那里之前絕對不是空的!
碇真嗣帶著點求助之色轉頭看向窗邊的綾波零,卻發現她并沒有留意渚薰,只是以手托腮望著窗外。
這種情況…如果不是認為他完全不必在意,就是已經完全清楚了他的底細吧。
而渚薰,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前者,因為他可是“第十七使徒”啊。
“Alterego,渚薰,響應召喚而來,試問,你就是我的Master嗎?”
這是昨天兩人初見時他說的話。
雖然每個字都能聽懂,但連起來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而且,自己明明是要找“未來的霧島真名”幫忙解決第十六使徒的,為什么來的是這么一位少年?
“這么說的話,你很難理解吧,那么換個說法,”當時渚薰見他一臉疑惑,于是繼續說道:“第十七使徒,渚薰,受NERV代理司令霧島真名所托,為消滅第十六使徒,穿越時空而來,請多指教。”
這不是更難理解了嗎?
她一個間諜為什么會當上代理司令啊?
而且使徒都會穿越時空了還怎么打?
“哈秋!”
在碇真嗣腦袋一片混亂的時候,渚薰偏過頭打了個噴嚏:
“哎呀,兩個世界溫差太大,好像要感冒了…你不會要把我一直擋在門外這么講話吧?”
使徒都會感冒了誰敢信?
最終,碇真嗣還是把那個可疑的少年讓進了自己的宿舍——主要是為了避免引起其他住戶的注意,以及想要知道未來發生了什么,和他的容貌非常俊美完全沒有關系。
之后,渚薰說了一個比他的身份更要離奇的“未來”。
第十六使徒確實如綾波所說的那樣出現了,連能力都一模一樣,它主動同出擊的零號機融合,變成了一個超巨大的光球,光球如果炸開,會發生第三次沖擊,如果坍縮,則僅僅會損失零號機和駕駛員。
而在所有人都只能默默祈禱的時候,碇真嗣駕駛著初號機沖了過去,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大聲咆哮著“把凌波還給我!”,硬生生地把零號機從光球里拽了出來。
而這時,已經進入引爆階段的第十六使徒無法取消,只能不情不愿地化作沖天而起的十字光柱。
正常來說,這應該只是同使徒作戰時遭遇的小插曲,等兩人恢復過來之后可以繼續備戰下一個使徒,但問題在于,碇真嗣和綾波零就此消失了。
事后查明,兩位駕駛員同自身機體的同步率全部超過了1000——因為計數器最大只能顯示999所以不知道具體數值。
最終結論是,由于同步率太高,他們全部溶化在插入栓的LCL里了。
二號機和三號機為了對付未來可能出現的使徒繼續待命,而NERV則想方設法試圖救出綾波零和碇真嗣。
之后,整個世界莫名陷入了安定期,雖然綾波零和碇真嗣始終沒有救出來,但卻再也沒有使徒出現并發動襲擊。
時間一年一年過去,第二次沖擊的余波和影響逐漸消失,地球漸漸變回原本的模樣,空有屠龍之技的NERV逐漸被世人遺忘,員工也各自分散離開,最終被整合進了地聯的軍部,又被那個曾批評它“臉都不要了”的將軍收入麾下,將技術用于外太空探索。
時過境遷,只有頂替碇源堂司令位置的霧島真名還在維持著NERV的編制,而世人對EVA的印象也僅剩那臺偶爾會在重大事件中驚鴻一瞥,純黑涂裝的三號機。
2000年的第二次沖擊,以及2015年和2016年發生的使徒入侵,從歷史變成了故事,又從故事變成了梗和段子,最后,只剩下了歷史上的兩行記述,究竟發生了什么,只能靠猜。
其實也不用猜,那個情形,不就是在復刻人類制止“第二次沖擊”時的情景嗎?只是阻止“三沖”爆發的東西從“朗基努斯之槍”換成了“碇真嗣自己”而已。
或許,“那個自己”想到了什么自認為完美的方法,既沒有觸發第三次沖擊,也沒有讓叫做“生命之織縷”的存在們侵入,甚至還消滅了所有潛在的使徒,硬是讓這個世界繼續安穩地存在了十五年。
但,2031年,第十七個使徒,渚薰,還是出現了,此時,再沒有人能阻止他。
“這樣的結局,你接受嗎?”渚薰沒有解釋他的來歷以及如何同霧島真名見面,以及談了什么交易,只是大致講完“未來的歷史”后,便如此問道。
“不接受!怎么可能接受!”
綾波心心念念擺脫輪回的方法,怎么能就這么被自己搞砸?
“真巧,我也是這么想的,那么,就勉為其難來一趟幫你們把第十六使徒干掉好了,反正使徒之間也是敵對的嘛。”當時,渚薰如此應道。
“我不會僑情地說不需要你幫忙,但你從未來回到現在的目的又是什么?作為使徒,直接觸發第三次沖擊不好嗎?”碇真嗣自然不會忘記他本身也是一個使徒。
“當然是——”
渚薰的眼角和唇角同時勾起:
“為了與你相遇啊。”
混蛋!虧自己當時還震撼了一下,現在看來,不是和他今天用來騙女生們的話一模一樣嘛!
文學社。
“你好呀,我是文學社的新社員,渚薰,希望未來相處愉快。”
灰發紅眼的少年向正在端茶倒水的霧島真名打招呼道。
“好的…哎?”霧島真名疑惑地看看渚薰又看看在他身后進入社團教室的綾波零和碇真嗣。
顯然,她聽懂了關鍵詞“未來”,但同樣不清楚為什么“她自己”沒有來。
碇真嗣對她眨眨眼,然后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詳情。
“他是NERV通過馬路杜克公式選出的駕駛員后補,但還沒有公布,”綾波零輕車熟路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為了省事,就提前招進來了。”
這里寫作文學社,讀作EVA駕駛員專用休息室吧?
“這樣嗎?可是我們好像沒有多余的EVA了?”霧島真名用茶盤遮著嘴表示疑惑,想了想之后又補充道:“如果需要的話,可以開三號機…”
沒那么容易,NERV的機體分配雖然比較隨意,但互換機體之類還是需要很多試驗的。
而且,你沒有意識到你在隨意外泄情報嗎?
屠龍者終成惡龍了。
“別擔心,可愛的女仆小姐,我的機體是特制的,已經在路上了。”渚薰微笑回應。
“啊,好的。”霧島真名迷茫地回應道。
嗯…碇真嗣看了看霧島真名的打扮,因為同大家的關系都好了起來,她早已經不會穿整套女仆裝了,只是似乎很喜歡那個有著白色絹花的黑頭帶,在文學社的時候經常會戴在頭上。
但那東西單看只是普通的發飾而已,竟然能直接看出是女仆,莫非——
成為NERV代理司令之后,她用權限把作戰服改成了女仆裝?
黑白涂裝的三號機里面坐著黑白服飾的女仆…
有一說一還挺想看的。
雖然多了一個成員,但因為明日香沒有來,和平時的區別不大,只是霧島真名顯得有些局促,似乎不太敢講話。
說起來,在第十五使徒襲擊之后,明日香似乎為了重現她在幻境中砍瓜切菜般干掉使徒的英姿,開始非常努力地進行訓練,連文學社的活動都不參加了。
四舍五入,第十五使徒竟然算半個友軍。
但是很可惜,對付第十六使徒個人能力沒用,而第十七使徒又是個…
碇真嗣偏頭看了一眼渚薰。
…是個初號機能一把捏死的纖細少年呢。
你真的,我哭死,你終于想讓初號機去捏別人了。
不是,你不覺得你對他的關注太多了嗎?給我老老實實想怎么拯救綾波啊混蛋!
“把綾波還給我”,這話可太帥了,不知是哪位說出口的?
我猜是說完之后因為太過社死而直接逃離這條世界線了吧。
我總有一天要人格分裂…碇真嗣捏捏額角。
“你喜歡看什么書?”綾波零的聲音響起。
碇真嗣迷茫地抬起頭,發現坐在窗邊的社長大人正在向新社員發問。
唔…雖然這間屋子里坐著夏娃化身,時間旅客、人形使徒和替身使者,但本質上還是個文學社來著。
“我嗎?”渚薰微笑:“我比較喜歡古典文學,最喜歡的一本是比利時作家‘羅頓巴赫(GeorgesRodenbach)’于1892年撰寫的《死亡之城布魯基(B乳geslaMorte)》。”
…那是啥?聽起來像什么恐怖。
碇真嗣左右看了看,發現霧島真名和自己一樣迷茫,而綾波則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
“故事的內容是,”渚薰說道:“在一座名為布魯基的城市中,有一個名叫保羅的男子,他的妻子過世了,而他收集了妻子所有的遺物和畫像,將家里擺成妻子過世前的樣子,并欺騙自己認為妻子仍然活著。”
是鬼故事嗎?他的妻子會因此回來?這內容是1892年就能寫出來的?
“之后,”渚薰繼續說道:“有一個名叫‘瑪麗埃塔’的舞女出現了,保羅以為是妻子復生,對她展開瘋狂追求并最終得償所愿。”
哦…哦…幽靈要出來了嗎?
不僅碇真嗣,就連霧島真名也瞪大眼睛關心起這個故事的后續了。
“但是,在兩人共同生活之后,保羅卻發現瑪麗埃塔除了外表之外,各種方面都和他的妻子完全不同,他試圖將瑪麗埃塔的性格和習慣向妻子培養的嘗試全部失敗了,最終,當瑪麗埃塔意外找到妻子生前的遺物,并對它們棄若敝履的時候,保羅終于相信,瑪麗埃塔不是他的妻子。”
好像哪里不對…
“故事的結局是,保羅認清自己的感情后,帶著瑪麗埃塔離開了布魯基這座‘死亡之城’,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這是書名欺詐吧!哪里算死亡之城啦!
這個保羅如此之渣,把人當替身,瑪麗埃塔都不甩了他的?
碇真嗣和霧島真名對視,發現對方似乎和自己的觀點一樣,于是默契地點點頭,再一起對渚薰投去譴責的目光:
你就喜歡這種書?
“我覺得這書的寓意很深,”渚薰擺出一副無辜表情:“想想看,它可是1892年寫出來的哎。”
綾波零合上她手上的書,起身將它塞回書柜,然后徑自離開了文學社的社團教室:
“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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