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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6、自由之翼(十六)

  布萊克西斯星系,布塞法洛斯號。

  “馬特!好久不見!”雷諾張開雙臂,給了剛剛登艦的馬特·霍納(MattHorner)一個結實的擁抱:“我原以為你很難離開塔桑尼斯。”

  “以塔桑尼斯現在一片混亂的形勢,他們只怕沒空管我,呃,您能放開我了嗎?”馬特·霍納有點尷尬地推了推雷諾,沒推動。

  馬特是一個黑發,棕眼,五官端正,氣質沉靜的年輕男子,他身穿黑色軍禮服,配有綬帶,但肩章是空的,整個人莫名透出一種嚴肅感。

  他曾是當初奉聯邦命令來捉拿雷諾的憲兵之一,但因為諾娃悄悄改了檔案無功而返。

  前往一個“叛國傭兵團”的駐地去抓人的行為,令他顯得有些古板和教條,但同樣也證明他是個嫉惡如仇,極度追尋正義的人。

  此時,這位“正義人”會離開聯邦,只能證明聯邦已經不符合他對正義的定義了。

  “哈哈…”雷諾放開馬特,拽著他向其他船員介紹,“吉米和泰凱斯,你都是見過的,這是托許,托許·蓋布瑞爾,一名棄暗投明的‘幽魂’。”

  “哦…”馬特看著托許的眼神犀利了起來:“您應該小心些,指揮官,聯邦的‘記憶灌輸’可是專門有‘潛伏特工’系列的,被灌輸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臥底,只要對他說出特定的詞語組合就能激活其原本人格。”

  “太牽強啦,老兄,”托許倒是不太在意:“專門給進行秘密實驗的特工灌輸‘潛伏程序’是干嘛?只等這個實驗出了問題,把特工崩飛出幾十個星系,然后剛好被潛伏目標撿到?”

  “我會盯著你的,‘幽魂’。”馬特倒也沒有糾纏。

  “那么,這位是——”輪到艾蕊爾時,雷諾犯了難,一時不知該怎么介紹她的身份。

  植物學家?朋友的女兒?有著同樣目標的伙伴?能夠控制植物的強大異能者?

  “你好,齊格勒小姐,”馬特主動伸出手:“白大褂很適合,但眼鏡和發型有些不太搭。”

  如果他被藤蔓捆起來抽打,是應該救人還是坐下來欣賞呢?

  “你好,霍納先生,”艾蕊爾微笑著同他握手:“我叫艾蕊爾·帕米拉·漢森,在齊格勒小姐回來之前暫代船醫,請不要把我認錯了喲”

  “呃,幸會,漢森小姐,我很久沒有見到齊格勒小姐了,”馬特握著她的手搖了搖:“大概是因為你同樣擁有‘知性美’,我才會一不小心弄混。”

  “嗯,那下次小心,如果是自尊比較強的女性,你已經把人得罪死了。”艾蕊爾點點頭,松開手。

  要不要先把你背后還沒有收起來的藤蔓藏好再說話?

  雷諾看了看一無所知的馬特,決定暫時讓他高興一會。

  “那么,馬特,你急匆匆趕來,是因為塔桑尼斯的‘聯邦生化實驗曝光’?”

  片刻后,船上的小會議室中,雷諾和馬特先后坐下,這才開始談正事。

  “是的,我想您已經看過那些浮夸的新聞了,”馬特將手上的記錄板翻了一下,把上面正用極盡浮夸的說法對塔桑尼斯事件品頭論足的專家教授和主持人展示給雷諾看:“由于您說過,如果有前往塔桑尼斯的計劃,會提前聯系我,我這才趕來阻止您。”

  “照片拍的不錯。”雷諾瞥了一眼。

  這些新聞報道,雖然側重點不同,但用的全都是同一張照片或者視頻截圖,即“聯邦軍戒備森嚴的防線之后,道路被密密麻麻各式各樣的蟲子藤蔓塞滿,路旁的各種建筑也被植物和菌毯侵蝕的不成樣子。”

  明顯可以看出,有些小臺小報由于沒有第一手資料,貼出這張圖之后就開始根據大臺大報的內容進行胡說和亂編。

  “感謝您的夸獎。”馬特應道。

  “哎?”

  “咦?”

  雷諾和馬特大眼瞪小眼了一陣子,這才反應過來:“你拍的?”

  “您不知道…哦,您確實不知道,”馬特略顯尷尬地笑笑:“當時我在尋找聯邦的罪證,拍的照片不止這一張,但這張效果最好,就被泰拉小姐拿去用了。”

  “…”雷諾沉默。

  如果這時候問一句“你現在在幫諾娃做事?”大概會因為消息完全不靈通而被鄙視吧。

  只要稍微推論一下就能知道,當初馬特來抓捕自己卻因為聯邦議會高層改了信息而無功而返,自然會想要徹查,但查來查去肯定查到了諾娃的父親泰拉議員頭上,屆時諾娃只要出面丟給馬特幾個聯邦議員的惡行證據,這位“正義人”可不就直接跳反了?

  進一步推論,馬特之所以沒有一直留在那位議員身邊,而是直接來找自己,想必是因為那位議員在很多時候還得同那些惡貫滿盈的家伙虛與委蛇,令他相當不習慣。

  結論是…如果馬特討厭誰,那么一定不能同他她它保持良好關系,這是個沒有容錯的二選一。

  話說回聯邦關于這起事件的報道,大致分為三類:要求聯邦給出解釋的、要求聯邦懲處主持了生化實驗的,要求聯邦公開實驗結果的。

  仔細想想的話,好像確實有她出手的風格,一擊致命,刁鉆狠辣。

  就像當初她直接改了資料讓馬特抓不了人一樣,這次的事件發生后,聯邦還想一如既往地掩蓋消息,但馬特那張照片直接坐實了“聯邦在進行實驗”這種事,導致輿論全都以這個事實為基準進行報道,沒有人認為聯邦會不知情。

  接下來,諾娃又偷偷對這如潮的輿論進行了引導。

  比如,要求聯邦解釋行為或公布實驗結果等說法,全都是把聯邦當成一個整體來看待的,這很容易引起聯邦內部同仇敵愾,先把外界壓力消除了再說。

  但,“要求聯邦懲處主持生化實驗的官員”這一條就比較狠了,能主持這種規模實驗的,怎么想都是心腹,而干掉別人的心腹,對那些口蜜腹劍的議員來說可是個大好事,只會推動,不會壓制。

  即使受影響的議員想要推出一個替罪羊,諾娃也一定還有其他手段等著他們。

  “諾娃還挺厲害的。”雷諾考量一番,最終這么說道。

  “嘿,謝謝夸獎,牛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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