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龍之介第二次見到魔神柱,也是第一次打算對付它們而不是撤退找支援——實在是因為沒有可以支援的人了。
赫拉克勒斯、佐佐木小次郎、美狄亞、庫丘林等“擬從者”只一照面就因為維系他們的魔力被抽走而失去了戰斗力,或許這些英靈真正降臨的“從者”不會如此不濟,但現在想這個也沒用。
目前阿茶和美杜莎還能同魔神柱打得有來有回,一者大概是因為阿茶不是“擬”的,二來可能是因為美杜莎的“擬御主”間桐櫻所擁有的虛數魔術屬性能有效規避魔神柱對其魔力的控制,第三,他們身處的這個固有結界,多少應該能對魔神柱的能力進行限制。
不過,雖然看上去“有來有回”,也只是看上去而已,美杜莎騎著她的天馬,繞著三根魔神柱高速飛行,時不時用她的鎖鏈對那些“眼睛”發動攻擊,雖然偶爾能破壞一兩只,但魔神柱重生的速度還要更快,阿茶則指揮著不斷向戰場匯聚的,從四面八方而來的飛劍,令它們向魔神柱發動突刺,并有選擇地引爆那些剛好命中關鍵位置的飛劍,像一開始那樣的大規模引爆顯然消耗很大,到目前為止他沒有再次進行過。
而魔神柱的反擊,除了命中率感人,追著美杜莎攻擊半天一次也沒有打中的眼棱,以及完全不可能打中人的搖擺撞擊之外,就只有…
“燒——卻——式——”
三個魔神柱原本各自轉動看向不同方位的巨型眼珠忽然同時將它們的視線調整回了正中的位置上,而它們的本體,那些黑柱,一起發出了不是任何一種語言,卻能令大家都聽懂的,像是沉悶的嗡嗡聲那樣的古怪音節。
呼呼呼轟轟轟!
以那三根魔神柱為圓心,熾熱的黑紅色火焰如海嘯般向四面八方翻涌而去,沿途將阿茶固有結界里的青山綠水侵蝕為干旱開裂的暗紅土地和沒有一滴水的干河床。
“尤,圖蘇!”個子小小的月詠神奈在火圈臨近之前,鼓著小臉從口中噴出了熾白的火焰,將那些“燒卻火焰”擋在身前不得寸進,而藤村大河則手持兩柄隨便撿來的長劍在撥打那些因為“燒卻式”而掀飛襲來的石頭樹木等雜物。
龍之介看著戰況,有些郁悶,這已經進入徹底的“魔法對決”了,自己這個普通人,或者說,剛剛覺醒了魔術資質的半吊子魔術師,根本什么也做不到,就算有時間機器做后盾,受本身實力所限,根本沒什么辦法能幫上忙。
由于“燒卻式”是整體向外擴散的,并不會在細枝末節的地方受到阻擋就停下,龍之介看出這點后,拉著奧爾加瑪麗和林好更接近月詠神奈和老虎姐了一些好減輕她們的壓力。
“如果這些魔神柱技止于此,它們就輸定了,”奧爾加瑪麗說道:“這已經是它們第三次使用所謂的‘燒卻式’,但卻什么都沒有燒掉。”
龍之介贊同地點點頭,看向正在同魔神柱作戰的阿茶和美杜莎。
由于這種“燒卻”是基于地面進行的,乘坐天馬的美杜莎毫無影響,而阿茶之前也高高躍起,躲開了這次攻擊。
紅衣白發的從者在落地之后,毫不猶豫地伸掌按住地面,接著便有無數曲折往復,宛如電路般的藍綠色光芒向四面擴散而去。
呼呼咕咕——
在阿茶動手的下一刻,已經席卷至遠方的“燒卻式”便如場景倒放一般“回卷”而至,將它原本侵蝕掉的固有結界,以及其中的綠水青山全數奉還。
當這次“倒卷”命中位于圓心的魔神柱后,它們發出了古怪而沒有含義的怪叫,那些奇怪的,昏黃的大眼珠全都混亂地打起轉來,而原本還在追蹤美杜莎的“眼棱”也紛紛熄滅停止。
“固有結界是以‘心象風景’侵蝕‘現實世界’的魔術,”奧爾加瑪麗再次講解道:“以魔神柱的磅礴心智,采用這種辦法試圖摧毀固有結界是正確的選擇——原本來說是這樣。”
“結果它們的三次‘燒卻’全都被阿茶給‘修復’了,每次修復后都會被痛揍一頓。”龍之介接話道。
“是啊,”奧爾加瑪麗看著那邊陷入混亂狀態的魔神柱:“固有結界原本只有超凡生物能掌握,這導致它們對人類魔術師進行的模仿有天生的壓制。”
但阿茶會在明知不利的情況下還把它們拉進固有結界,怎么想都是有后手的吧,莫非這些家伙的智商嚴重不足?
不,也可能是天生對于凡人的傲慢讓它們拒絕去思考“在心智對抗上會輸給人類”這種可能。
總之,趁此時它們全都陷入了昏迷狀態——姑且這么叫——美杜莎和阿茶正在集中攻擊其中一頭魔神柱。
那些琥珀狀的大眼珠都已經被戳成黑窟窿,而原本挺立的柱身也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最終,在其他兩頭魔神柱恢復過來之前,其中某個倒霉的魔神柱便化為漫天的黑色灰燼消失了。
如果按照這種速度,想要擊敗全部魔神柱怎么也得再挺過六次“燒卻式”,也不知道那個阿茶能不能挺住。
“那消失的是代表‘過去’的魔神柱,”奧爾加瑪麗看著戰場說道:“接下來應該要對付代表‘未來’的那個了。”
“這順序有什么講究嗎?”龍之介問道。
“否定過去、干涉現在、逆轉未來,這就是它們三根柱子的權能,也只有按照這個順序才能擊敗它們。”奧爾加瑪麗沒有解釋,或許因為這是簡單的邏輯不必解釋,又或許解釋起來太麻煩。
“燒——卻——”
但在這時,意外發生了,按照魔神柱的行為邏輯,它應該發射一些眼棱,用眨眼或瞪視對周圍的敵人進行鎖定,然后才發動“燒卻式”,
或許是因為三柱被毀掉一柱,它完全沒有積蓄能量,直接再次啟動了燒卻式——哦,不對,只有“燒卻”兩個字,或許再摧毀一柱,它就只會喊“燒”了吧。
在那之前,阿茶似乎根本來不及起跳?即使起跳,高度也不足以躲避那四散的“火墻”。
嗤嗤嗤——
這瞬間,阿茶的身影驟然模糊,繼而以一種帶出殘影的高速逃離了火墻襲來的范圍,然后原因不明地在地面劃出一條大大的弧形軌跡,最后才來到龍之介他們臨時躲藏的位置。
“喲!”阿茶用一種吃完飯去鄰居家串門的態度說道:“那家伙似乎氣瘋了,讓我躲一會。”
“在那之前!把我放下!你這個蠢阿茶!”被他夾在胳膊彎里的遠坂凜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