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卡托什,
我在蓄力憋大招…
——4E,201年,爐火之月,20日,17:19——
裂谷城南郊,是一片怪石嶙峋的山地,其中某面石壁上有一扇看上去十分粗糙的石質大門,門上刻畫著一個象征著某種鳥類的抽象環形浮雕,而石門附近正有人圍觀一堆碎掉的黑色石頭。
以伊莉雅的魔法水平,大致能判斷出她目前所站的位置上原本有一個大型魔法結界,它會拒絕任何沒有經過許可的人進入,而許可正是由這塊已經碎掉的“夜鶯之石”所賦予的,它被人碰觸后會在對方身上籠罩上一層薄薄的,類似護甲術的東西,這樣穿過結界時就不會被攔在外面。
照理說,這種近似增益的變化系魔法效果不應該引起受術者自身魔力的反擊,但那“夜鶯之石”碎掉的樣子看起來就和魔法陷阱被破壞時一模一樣。
除非,貞德姐姐身上有更加強大的保護法術,并且性質和那“許可”相同,這么一來,黑石施放法術時必須要提高到和它相當的強度,結果由于不堪重負而破裂。
要說原因的話,畢竟最近都在和魔神或圣靈打交道嘛,多半是某位存在順手給的祝福,雖然還不能肯定是哪位,但看著貞德臉上那越發嫌棄的表情,伊莉雅決定還是不去問的好。
“好吧,我相信你們口中的‘夜母’能夠保護好你們了,那么,跟我來。”卡利亞對破碎的夜鶯之石嘆了口氣,轉身走進“夜鶯大廳”的正門。
“嘿嘿嘿~那當然,母親是無所不能的~(黑桃)”小丑嘿嘿著跟上。
“雖然盜賊公會的元老內訌與黑暗兄弟會無關,但畢竟牽扯到了我們的熟人,無論如何,有幫手總是好的。”貞德一邊說著一邊也跟進了大門。
加盧斯和西爾維婭互相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帶著伊莉雅默默地走進大門。
嗯…現在再對媽媽保密的話是不是已經晚了?以媽媽的聰慧,這起意外事件暴露出的東西實在是有些多啊。
伊莉雅走進大門后,一眼就看到了那座正揚起手臂,而手臂上停著三只夜鶯的巨型女性雕像。
好吧,完全沒有保密的意義了。
——17:22——
“看來這些年墨瑟沒有回來,”卡利亞觀察著由于空間完全封閉而沒有太多灰塵的地面:“你也沒有。”
“是啊,沒錯。”西爾維婭帶著點怨念接話,雖然兩人說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啊…我那是擔心一走進這扇大門就會被女士抬手拍死。”加盧斯看著那尊巨型雕像說道。
走進大門之后,迎面是一片平坦的石質廣場,而廣場正中就是那座身披華麗紗衣的女性黑曜石雕像,整體來看足有普通人的五倍大,如果真的能夠行動并一巴掌拍下來…
伊莉雅搖搖頭把這個想象甩開。
廣場的另一側,則是個有著許多傾倒座椅的小型高臺,似乎是舉行會議的地方,而它左右的山壁上各有一扇和外面大門同樣陳舊的浮雕門。
“右邊是夜鶯的生活區以及裝備和戰利品收藏室,在夜鶯小隊重建之前沒有去的必要,”卡利亞帶著大家走向高臺左邊:“我們要先舉行儀式聯系上諾克圖娜爾女士才行。”
“儀式?難道不是直接呼喚神名?(方塊)”西塞羅語調奇怪地說著:“是不是?母親~(紅桃)”
正在四下觀察大廳裝飾的伊莉雅注意到貞德張了張嘴,但又皺皺眉,最終什么也沒說,她應該是想讓小丑不要在其他魔神的神殿里那么輕浮吧?
“嗯?(梅花)奇怪?母親~(黑桃)母親~(紅桃)”這位小丑先生等了片刻沒有回應,于是張開雙手邁著古怪的步子前進三步,后退兩步地跳起了古怪的舞蹈。
“夜鶯大廳能夠隔絕任何魔法手段的窺視和聯絡,除非有哪位魔神或圣靈以超過女士的力量強行穿透,但那樣一來,這里就會完全崩塌。”卡利亞回頭對西塞羅說道。
“哼~(黑桃)好吧,估計母親只是怕把你們砸死~(紅桃)”西塞羅不滿地停下了舞步。
伊莉雅歪歪頭,微妙地感覺到這位小丑先生似乎說的是真的?
“說到儀式,我們現在是不是少個人?而且我的‘夜鶯甲’也在墨瑟偷襲時毀掉了。”加盧斯有些遲疑地問道。
“夜鶯甲本身就是女士賜予的,如果祂愿意原諒我們,自然會再次賜下,如果不原諒。就算那身盔甲仍然完好也無法抵擋女士的怒火,”卡利亞停下了腳步:“好了,去看看女士是否愿意原諒你?”
“呃…”加盧斯看著面前的陳舊石門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伸手推開了它,然后大大的松了口氣。
伊莉雅好奇地探頭看去,只見門后是一座不算太大的洞窟,周圍并沒有像外面的廣場那樣被打磨光滑,正中是一個地面繪有夜鶯標記的圓形小廣場,并且有路徑分別向三個方向延伸,在保持同樣間距的情況下生成了三個供人站立的小型平臺,而從大門通向圓形廣場的路上,有三座分別繪著新月、半月和滿月的方形石桌,它們的桌面上各自擺放著一套青灰色的精美皮甲。
“現在想想,當初的選擇就像是命運的預言,”加盧斯走向標記有新月的石桌:“大部分光芒被遮蓋的新月,正好對應了我這些年完全不敢出現在公眾視線里的情況。”
咔——啪——呼唰——嘭——
在接觸到石桌的同時,上面擺放的皮甲便自行飛起,拆分成肩甲、護胸、腿甲、靴子、手套、披風以及面甲等各種零件,然后異常精準地附著在加盧斯的身上。
如翅膀般的大氅、形似鳥喙的頭盔面甲,以及造型向鳥爪靠攏的手套和靴子,如果晚上穿上這身從高處滑翔而下,或許真的會被誤認為一頭巨大的夜鶯。
伊莉雅驚嘆了一會這種能自行穿戴的盔甲,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它們并非真正的盔甲,而是在“附著”后借著加盧斯此時正在穿著的皮甲塑造出外形和材質,是一種非常特別的變化系法術。
“你還好,我要追查墨瑟的下落,同時也要防止被他找到,不斷地替換身份,就像著這半月’一樣,既是追蹤者,又是逃亡者。”卡利亞一邊說著一邊走向半月石桌,那件“皮甲”像之前那件一樣自行“穿戴”到了她的身上,但能很明顯看出在眾多細節上專門朝女性化方向改良過。
“但是,‘夜鶯儀式’需要三個人,墨瑟的‘滿月’誰來代替?”加盧斯因為面部被夜鶯面甲擋住而有些沉悶。
“我我我~(紅桃)”西塞羅舉手。
“絕對不行!”除了伊莉雅,大家異口同聲地反駁。
“我也不行,除非你們想讓這東西像外面的黑石一樣炸開。”貞德搖頭。
“哈,那不是只剩我了?你們之前還不打算帶我,結果呢?”西爾維婭哈哈一笑,走向“滿月”石桌。
但就在她伸手要去碰觸“夜鶯甲”時,整件皮甲瞬間如同被什么東西撞到一樣互相散開并遠遠飛了出去。
“媽媽,你不是舉行過鷹身女巫的儀式?那樣的話你和塔樓的阿姨們就都是‘海爾辛’的信徒啦,無法接受‘夜之女士’的東西。”由于那次事件和自己有關,伊莉雅幾乎立刻就想到了原因。
“現在怎么辦?你們兩個能舉行儀式嗎?不行的話先回去,我那群女巫姐妹里還是有沒舉行過儀式的,只是泛泛地信仰智慧之神。”西爾維婭后退了幾步離開石桌范圍,看著那件夜鶯甲開始逐漸飄起并回歸原位。
“不用,我來找加盧斯本來就已經做好了兩個人溝通的準備,畢竟如果自己進行溝通會死,而兩個人只會十分疲憊——咦?”卡利亞解釋道一半忽然愣住。
由于那些夜鶯甲的部件飄飛得太慢,伊莉雅接住面前的一只手套試圖把它送回去,卻感覺它瞬間粘在了自己手上,并在下一瞬間轉化形態縮小成了適合自己的小號皮手套。
唰唰唰——
原本正要回到桌上的夜鶯甲部件全體停滯了一下,接著全體轉向朝伊莉雅飛去,還沒等她驚呼出聲,各種部件已經完全組合完畢,接著,一個小一號的“夜鶯”就這么出現在大家面前。
“卡利亞阿姨?我可以參與儀式嗎?”伊莉雅掀開鳥喙面具,眨著眼問道。
“當然可以,這樣一來誰都不會有負擔了,來!”卡利亞稍微愣了愣然后點頭,抬手指向那個圓形廣場外圍的小型平臺:“你和你爸爸各自站在和自己盔甲圖案相同的位置上,不要說話,我來主持儀式。”
“哦…”伊莉雅活動了一下手腳,向那平臺走去,由于她往常基本穿法師袍或者便服,還有些不適應皮甲的重量。
“你最好確定這個‘儀式’絕對安全。”伊莉雅聽到媽媽在一旁這么說道。
“當然,畢竟伊莉雅算起來也是我的孩子,”卡利亞一邊指揮著伊莉雅和完全不敢說話的加盧斯站位一邊說著:“你看,小加加給女兒取名字時都想著我呢。”
不不,伊莉雅(Illia)和卡利亞(Karliah)并不太像吧,而且這位黑暗精靈阿姨的邏輯一到這方面就變得很奇怪啊。
然而伊莉雅的無聲反駁并沒有什么用,她注意到西爾維婭看向加盧斯的目光已經犀利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