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上手就暈過去了,你讓老娘還怎么弄?”
歐陽野剛意識蘇醒,就聽到一個柔媚外顯、潑辣內斂的聲音在他旁邊響起。
他想睜開眼看,卻感覺面部肌肉痙攣且僵硬,一時難以適應,竟然連眼皮都動不了。
身體其他地方是可以動的,但他卻沒有動。
雖然那兩位大佬的追殺已經讓他躲過一年多,又一直藏身在川陜豫邊界的小鎮子里,但難保沒被人識破蹤跡,給設計逮了去。
但話說回來,他明明記得之前是睡在租住的小樓里,怎么就毫無所覺地被人給制住了呢?
“沒事,把他拍醒,再把這藥給他喝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你瘋了?這可是吊百斤!給他喝這么多,便是有姑娘愿意跟他做,他也會馬上瘋的!”
“哼,花姐難道還沒明白過來么?奎爺就是要讓他馬上瘋。”
“老娘真不懂,歐陽幫主將死,你們要奪權就奪權吧,何必非要對付他這么個癡呆兒?難不成歐陽幫主還能傳位給他?”女人似乎有些感情用事,聲音提高了幾度,不再柔媚,全是潑辣味兒。
“怎么,花姐心疼這小子?呵,我也不懂,這小子眼外口斜一臉癡呆且不說,還一身肥肉,怎么就進了花姐的心呢?”
“常三,你放什么屁?!”女人似乎被惹惱了。
“哈哈,”被叫做常三的男子滿不在乎的一笑,接著卻忽的聲音冷厲,“好,我不放屁,認真與你說。今天這事,你最歡樓不做也得做,否則日后別想在這紀塘關開下去!”
常三這話擲地有聲地說出來,歐陽野便聽到女人氣息明顯一滯。
室內安靜,外面隱隱傳進來些女子的歡聲笑語,男子的吆喝暢笑,還有酒菜的香味。
這么沉默了會兒,常三又放緩聲音,道:“花姐,歐陽幫主死后,奎爺就是這紀塘關第一高手,是不是要為一個不相干的傻子與奎爺作對,我相信你是掂量得清的。”
話音落下,歐陽野便感覺有人走近來,啪啪地左右拍打他的臉,毫無忌憚。
歐陽野雖然惱怒,但臉被這么一拍打,還真就讓他能勉強控制面部的神經與肌肉了。
他睜開眼,見到一個古色古香的兩進臥房,從布置來看,應當是女人住處,但住的絕非正經女人。
正對著他的是一張勉強稱得上英俊的青年面龐,只是這青年看他的眼神中滿是鄙夷和玩弄,讓人生厭。
不須說,這人便是要讓他馬上瘋的常三了。
很快,歐陽野注意力便轉移到常三頭頂不羈的單髻以及身著的古裝上。
還有旁邊的女人,約莫是花姐,二十七八的模樣,面容嫵媚,穿著仿佛古裝劇中青樓女子那種色彩明艷的輕薄衣衫,將豐滿且妖嬈的身段展露得恰到好處,讓人看了不覺心癢。
歐陽野疑惑:這是什么套路?那兩位大佬要以馬上瘋整死他還勉強可以理解,為什么非得弄個古裝戲的現場?
又與常三目光對上,見其神色轉為疑惑,歐陽野腦海中驀的劃過一道光,便立馬眼神呆滯起來,還勉強扯動一邊嘴角傻笑了聲:“嘿嘿。”
常三神色原本神色有些恍惚和迷惑,但聽見歐陽野的傻笑,便迷惑之色盡去,又啪啪拍打了兩下歐陽野的臉,輕笑道:“這傻小子剛醒來眼神兒居然跟正常人樣,嚇老子一跳。”
“嘿嘿。”被人羞辱似的拍臉,歐陽野卻笑得更開心了,仿佛很喜歡這個游戲。
見此,常三徹底放下之前的疑惑。
然而常三卻不知,他的試探之舉已經讓歐陽野起了殺心。
想他歐陽野長這么大,就算給那兩位大佬當走狗的時候,也沒被人這么拍過臉。
哦,不對,有個傻批大少拍過,但第二天晚上那個大少就因為喝醉酒栽進馬桶里淹死了。
另外,歐陽野心里也感謝常三,因為常三的表現讓他確定了方才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猜測:眼前兩人并不是在演戲,再聯系他睜眼前兩人奇怪的對話,興許是他有了什么奇怪的遭遇。
比如說穿越。
穿越到古代一個同名同姓的某幫主癡傻兒子身上。
只是他有些不解的是,那個歐陽幫主難道已經對幫派失去掌控了嗎?否則如何讓小人將兒子弄到青樓加以謀害?
而且,按常理來講,只要那歐陽幫主對這個癡傻兒子沒放棄,總該派個護衛保著吧?人呢?莫不就是常三?
就在歐陽野心中疑惑重重時,常三從桌上拿來了一壺酒,眼中藏著狠毒,笑容怪異地對歐陽野道:“少幫主之前不是總嚷嚷著要喝酒嗎?這是上好的女兒紅,快喝了吧?”
說完,也不管歐陽野應不應,便要將壺嘴往歐陽野嘴里送。
花姐雖然在一旁柳眉緊促,目露不忍,欲言又止,但終究是沒有阻止。
歐陽野心如明鏡:這壺酒肯定就是兩人直言所言加了大量吊百斤的那壺,他若喝下去,十有八九會真的馬上瘋。
如此情景,他唯有自救。
看著就要送到嘴里的壺嘴,他仍舊滿臉傻笑,卻間不容發的伸手握住壺嘴,趁常三驚愕間奪了過來,然后起身走圈,像個孩子般歡叫:“哦!喝酒嘍,喝酒嘍···嘿嘿!”
須臾間,酒壺里的酒全都被他灑了出去,且近半落在愣神的常三身上,還有些則灑在了花姐上。
“咦?酒沒了。嘿嘿,嘿嘿。”歐陽野摘掉酒壺蓋兒,很認真的倒了倒,然后沖花姐傻笑。
這時花姐和常三才相繼回過神來。
常三下意識地想要舔舔流到嘴唇上的酒,但及時克制住了。
他用衣袖胡亂擦干了臉,便轉身面色陰沉且兇狠地盯著歐陽野,咬牙切齒地道:“少幫主不知道糟蹋了這么一壺好酒有多可惜嗎?”
說著,他緩步向歐陽野逼近,手甚至握住了腰間短刀的柄,眼中含著殺機,繼續緩聲道:“少幫主回答我,為何要倒了這酒?”
歐陽野不僅看到了常三眼中的殺機,更看到了并沒有被掩藏好的濃烈懷疑。
顯然,常三再次對他起了疑心,又行試探。
也并非全是試探——若常三確定他不傻,絕對會真的動手殺他。
常三腳步沉穩,身形松而不垮,身手絕不比他以前差;而看其眼中神色,肯定是殺過人的,且不止一個。
這樣的人,正面交鋒,他還拖著一副肥大的身體,絕不是對手。
所以歐陽野躲到了花姐身后,抓住了花姐柔軟的柳腰,哭嚷道:“怕,我怕,嗚嗚···”
歐陽野不笑了,開始哭。
或許有人會說,躲到女人后面很丟臉。
但歐陽野覺得,活著丟臉,總比死了沒臉可丟強。大丈夫,能屈能伸。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能輕易幫他化解眼前危機。
果然,花姐先摸著歐陽野的頭,安慰了一句,然后便叉腰對著常三,叱聲道:“你怎么回事啊?總跟他一個癡呆過不去?不就是一壺酒,至于嗎?”
常三冷笑:“花姐也裝傻嗎?那可不是一壺普通的酒。”
花姐聽出常三話中懷疑歐陽野裝傻的意思,不禁又回頭看了歐陽野一眼,可見歐陽野癡肥且口眼歪斜的臉正可憐巴巴仰望著她,再記起歐陽野從小就是個癡呆兒的事,便再次懟上常三。
“你是心里有鬼,腦袋也糊涂了吧?紀塘關人人皆知他生下來就是癡呆兒,你竟然懷疑他裝傻?”
聽花姐這么一說,再看歐陽野躲在后面顫抖恐懼的樣子,常三也覺得自己可能是太緊張了,于是便松開握住刀柄的手,一笑道:“好了花姐,我只是被他灑了一身酒,心中有氣,嚇唬他一下。吊百斤你這里還有么,再拿一包來。”
花姐沒好氣地輕哼了聲,道:“我這里是青樓,就算沒有酒,也不會沒有藥。”
說完,花姐竟然直接從腰帶與肚臍之間拿出一個小紙包來,扔給常三。
見此,歐陽野心沉了下去。
他原以為弄灑那壺酒就算不能逃過一劫,至少也能多拖些時間,說不定能等來救援,或者更好的逃命機會。但卻算漏了這里是青樓,恰如花姐所說,少了什么也不會少了那種藥。
至于先前那場戲,來一次已經讓常三起疑并動了殺機;若再來第二次,便與作死無異。
那么,這第二壺奪命酒,該怎么化解?
常三當著歐陽野的面,很快將那一小包吊百斤化入新酒中,再次拿著酒壺來到歐陽野身邊蹲了下來,不再笑,而是板著臉道:“少幫主,這次老老實實地把酒喝掉,不許再胡鬧了。”
“我喝,我喝。”歐陽野蹲在地上,像孩子被威脅之后不得不屈服般地哭喪著臉,嗚咽著伸手去抓酒壺。
但常三卻將酒壺握得很緊,拍開他的肥手,準準地將壺嘴塞進他嘴里。
酒液咕嚕嚕的灌了進去,雖然有一部分流了出來,但也有一部分被歐陽野吞下。
見此,常三一直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來,臉上也再次露出笑容,握酒壺柄的手也不禁松了些。
然而就在他手松了些后的剎那,一雙肥手從兩邊過來,緊掐住這黃銅酒壺,連著那肥大的身影一起上揚,奪走酒壺的下一剎那便轟然砸下,正中常三額頭!
砰的一聲!
剩余的大半壺酒液四濺,黃銅酒壺直接被砸癟,常三猝不及防下直接被砸得仰倒在地,眼冒金星。
還未等常三轉過念頭,一只大腳便重重的踏在了其胸口上。
常三本能地要掙扎起來,卻因頭暈眼花,以及歐陽野上兩百斤的體重,一時無功。
然后便有鏘的一聲響起。
刀光連閃,血光乍現,常三便感覺雙手手腕處一涼,隨即痛入骨髓!
“啊!”常三嘶聲慘嚎,“我的手!”
斷手的劇痛讓他搏了命般的掙扎,仿佛一條跳上岸的大黑魚,幾乎就要將踩在他身上的歐陽野掀倒。
然而下一息,那把出自他腰間的短刀便準確無誤的插在了他右肩甲窩里,直入地板!
又重重跺了一腳,將常三跺得吐出一口鮮血,歐陽野這才扭頭死死盯住花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花姐目睹歐陽野這個癡呆兒在被強迫灌下藥酒的時候忽然暴起,兩三息間將常林這個第一境的好手重創并斬斷雙手,驚駭得魂飛天外。
待瞧見歐陽野盯住自己,雙眼血紅,全無之前的半點呆滯,反而森寒如獄,仿佛擇人而噬的猛獸,她不由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張口失聲。
也是在此時,歐陽野腦海中莫名浮現一行文字信息——
“系統感應到了宿主的霸氣,開始解鎖···解鎖中···解鎖成功,開始掃描文明環境···掃描完畢,系統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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