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沒清理冰面,反而看著是把小區內的積雪都往冰面上堆了,風一吹,在邊緣形成了厚厚的雪殼子,確實不安全。
主要是小區現在住的人家并不算多,人也少,估計也沒人提什么要求。
安保員打開別墅大門,大家進到里面。
因為沒住人,暖氣也沒開通,屋子里有點冷,再加上空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更顯冷清。
“買別墅沒有家具?”牟嫂懷疑的問了一句。
“我沒要,他們配的東西,到是不能說不好,但肯定沒有咱們自己弄的舒服,到時候還沒地方處理。”
“也是。這是兩百六的?”
“對,一樓沒有房間,這是客廳,那邊是廚房,廚房有個小陽臺。這邊是衛生間。”
“沒有房間啊?都在二樓?”
“二樓,地下也有。”
“地下還是算了,誰能住地下去呀。”幾個人聊著上樓。
“二樓…三個房間?”
“不是,兩個,那個是書房,住人也行,稍小一點。算上地下一共三間臥室一間書房一個衣帽間一個儲物間,四個衛生間一間廚房,剩下全是廳和過道。四個廳。”
牟嫂和牟哥對視了一眼:“我的媽呀,這兩百六十平,弄哪去了呢?全是沒用的。”
張彥明就笑,其實這房子適合年輕人,小兩口那種,那就相當漂亮加浪漫了。可是小兩口…一般也買不起呀。
“算了算了算了,走走走,看看別的。怪不得二明說兩百六的不行,確實不行,不合適。”牟哥抬呼牟嫂下樓,這個戶型他們享受不了。
“那個三百二是啥樣的?也全是廳啊?”牟嫂問張彥明。
“那個房間多,算上地下九個房間。”
“地上呢?”
“一樓二樓一共五個臥室,三個衛生間。”
“那還差不多,這也太夸張了,外國人就都這么住啊?空間全是浪費的。”
“人家人少房價低,不能比。”牟哥接了一句,大家下樓出來去看邊上的另一套。
“左手邊,右手邊也是小的。”
“這種你買他干什么呀?給誰住?”
“打算給彩衣她們當宿舍用,又安全又安靜,也不需要住多少人。”
“嗯,住三四個人到是行。太浪費了,空間全白瞎了,老外設計的東西看樣也不是全都合適。”
“這個不好評論,追求不一樣。”
“咱們打算請一批老外設計師過來,你感覺從哪請好點?實用點的。”
“聯合王國,或者意呆利。我來找吧,正好過幾天我要去倫丁尼。”
“行,那就交給你了這事兒。”
“拜拜,你,你們可以住那邊那個,那個好大的,里面全是房子。”張小悅指著遠處那棟八百平的三層大家伙對牟哥說。
“還有車庫,車車不用放在外面,不怕別人給偷了。”唐豆豆也在一邊幫腔。
“慢點,滑。看著腳下。”張彥明伸手扶住兩個手舞足蹈的小丫頭。
別墅的地基都有點高,架空的感覺,門前都有幾步臺階,落上雪屑有點滑。
這種建筑模式確實是從國外學回來的,一是防潮,二是給地下空間一個透氣的地方。地下室都有一個通向外界的橫窗。甚至偶爾陽光都能照進去。
這兩年這種方式在京城不知不覺的就流行了起來,很多地方都采用了這種方法,也出現了很多‘半地下’商品房。
雖然也是地下,但這種房子就比那種用防空防核設施改出來的,深入地下十幾二十米的洞穴式房子就強太多了,深受穴居一族歡迎。
這會兒京城的北漂一族大部分都是住在地下室,陰暗潮濕,整個空間像是老浴池的更衣室一樣,隨時都彌漫著白色的水汽。
被子一天不曬就能擠出水來,所有的東西放兩天就開始長毛,墻壁上總能看到水滴,呼吸的是潮腐的空氣。
沒辦法,便宜,一個房間兩三百塊,甚至一百多塊。
地上也不是沒有出租的房子,但那個價格,是百分之七八十的初來者所承受不起的。而且房源也確實難找。
等到在京城混跡一段時間,方方面面有所穩定,人們就迫不及待的搬離,然后再迅速的被后來者重新填滿,一年又一年,一茬又一茬。
這些人推動著京城各行各業的發展,為京城的經濟默默做著貢獻,大力的促進了京城房屋租憑市場的繁榮。然后到處接白眼被排斥瞧不起。
同樣的情況發生在京城,也發生在申城,羊城,蛇口,還有其他的大部分省會城市。
他們悄悄的來,靜悄悄的走,沒有人在意,也留不下任何痕跡。
包括那些因為他們的存在成功發家的包租公包租婆也不會記得他們的樣子,甚至滿臉的嫌棄。
他們當中,極少一部分獲得了成功,在這里扎根成長,大部分在渡過一段艱辛困苦的歲月以后又黯然離去。
因為流離失所,因為飄泊無根,因為對金錢的極度向往,因為對社會不公的憤懣,太多各種漂們的思想思維開始扭曲,開始不計手段。
在這個只要有錢就是成功的社會,開始沒有人計較掙錢的過程。
各種欺詐詐騙成為正常的商業手段被津津樂道,各種不計后果的騙局成為成功者們的美談。
然而不管怎么改變,成功者也永遠只會是極少數的存在,大部分最終變成了一個新的族群。
他們有很多外號,漂,蟻族,穴居,城市流浪者,月光族,貸款先鋒,赤貧的白領。
他們的標簽是貧窮,但貧窮的名單上卻并沒有他們的名字。
一個生活在大都市,每天西裝格履活躍在大街小巷CBD里的人族,每天都在為房租和盒飯煩惱。
這里哪怕一平米都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這里的一切也都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系。
“房子上面那煙囪是真的假的?”
“真的,你可以燒壁爐。不過我還是建議你改造成電熱的,那東西就當個裝飾吧。”
“那兩個煙囪是什么意思?那個小的。”
“大的是壁爐,小的是廚房的煙道,你不做飯哪?”
“哦對,搞糊涂了。”
安保員開門,大家進到里面。
“這個還行,那一層就一個廚房也太夸張了。這怎么進門就是房間?”牟嫂好奇的打開一進門右手邊的房門。
“這是一樓的臥室,是安保房,保鏢住的地方,也可以當客房。”
“那保姆住哪?樓上和主人家一起?”
“怎么可能。這個小區所有保姆房都設計在地下了。”
“哎喲,客廳餐廳衛生間,就比那邊多了個安保房,這廳也太大了,餐廳要這么大干什么呢?”
牟嫂轉了一圈開始牢騷,做為土生土長在單位上干了十幾年的典型工業地區人口,雖然現在有錢了,但思維也沒能跟上這種國際化的大空間設計。
“以后用起來還是舒服。二樓有四個房間,夠你們用了,牟哥把接待和辦公都放到地下去就行了,讓保姆住一樓,客房也放在地下。”
“改一改不行嗎?”牟嫂問張彥明。
“你就扯蛋,改什么改,樓上四間不夠你用啊?”牟哥背著手在屋里走了一圈兒:“挺好,大大方方的,來幾個人待著也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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