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軍部文藝局張副局長。”
黃廠長看了于蓉一眼:“都是自己人,爭什么爭?還不是都要上臺?前后也就是幾分鐘的事兒。
行了,你先回去吧。”
“你們,太欺負人了,合伙欺負我。”于蓉氣的手都抖了,指了指張彥明,抹著眼睛扭頭跑了,把房門摔的澎澎的。
她不傻,只是平時一向以自我為中心習慣了而已。黃廠長的身份她知道,文藝局是什么單位她也知道。
別看這種人平時這樣那樣,那只是對不如她的,遇上比她更牛的秒熊。因為她們才真正知道權勢代表著什么。
但是她還是給家里打了電話。
她家里也屬實神通廣大,前后也就是二十分鐘,張彥明這邊一杯茶還沒喝完呢,局里局長電話打到了手機上。
局長到是沒說什么,就是解釋了一下,讓張彥明不要和孩子置氣什么的。
神特么孩子,張彥明翻了資料,特么比自己還大好幾歲呢。
“行了,你也別生氣,小孩子說話沒輕沒重的。這事兒就過去了吧。”
“不是,局長,我沒生什么氣。我就想問問,她家里…哪的呀?牛逼呀,這么快能找到您那去了。”
“…,這個,其實都是自己人,以前在海上的,也打過幾回交道。他找過來的意思也是讓我和你解釋一下,小孩子不懂事兒。”
“可行啦,局長你是不知道這家人有多囂張,那,直接問王導還想不想干了,問王導知不知道她上級的上級的上級是誰。
其實這事兒吧,這個節目,誰在前面誰在后面的,我感覺都一樣。
主要是她專業素質不行,肯定得讓全國觀眾罵,這不是難為人嗎?黃廠長和王導又是好朋友,我這才多了句嘴。其實和我沒關系。”
“老黃拽你去的?”
“啊,今天過來彩排。”
“這個操蛋玩藝兒,他自己到是不得罪人。行了,這事就算了,到此為止。這邊你也不用管了,讓他找我,你認真彩排吧。”
“行,那謝謝啦局長,等年后有機會我請客。”
“嗯,這個行,我覺得你也應該請咱們全局吃一頓,從上任到現在都沒什么表示呢。”
“呃…沒人提醒我呀,還有這么個傳統?那請,您安排吧,看哪天大家都有空。”
“這都馬上過年了,年后吧,年后找個時間,年前大家都忙。傳統嘛。”
這話到是沒錯,離春節還有二十來天,其實全國上下的部門單位都已經差不多暫停辦公了,除了極少有特殊任務的,基本上都把工作推到了年后。
這也算是一種傳統。
最開心的是王導。
其實張彥明感覺的對,里外里其實就是面子上那點事兒,她非要十二點,王導就不想給她十二點。現在算是王導勝利了,那股氣也就沒了。
兩個小寶貝收拾的漂漂亮亮的被送過來的時候,已經十點了。
王導直接叫停了舞臺上正在進行的演出,讓張彥明帶著兩個小寶貝上臺。
其實,你說,這算不算是對現在臺上演員的污辱?人家就沒有個面子嗎?所以說呀,都差不多,誰也別說誰。
“讓他們演完,我正看著好玩呢。演完我們上,后面的就麻煩等十分鐘了啊。”張彥明示意臺上的演員繼續,又對邊上候場的演員客氣了一下。
排練的場次都是排了時間的,大家都要練,都要熟悉,其實時間比較緊張。一共五六十個節目呢,事實上一天也輪不到多長時間。完全不夠用。
很多名氣牌面不太夠的演員都被排在了早晚或者飯點,連飯都顧不上吃抓緊時間上臺。
時間一過后面的人就來了,沒有人會同情會相讓。
還要隨時忍受大牌的臨時加塞,有些是演員本身要求,有些是導演副導演什么的為了討好,反正小演員沒人權,還得陪著笑臉。
國人骨子里都有種欲望,希望自己可以破壞規則為所欲為,感覺相當爽,所以就不斷的重復:小演員時受氣忍辱,然后熬成了大角再去無視欺負小演員。
還會變本加利,全不記得當初自己的樣子了。或者說這是一種有意識的報復?完全不能理解。
張彥明說話了,王導自然也不再堅持,臺上的演員感激的看了張彥明這邊一眼,開始繼續表演。
現場排練,說白了就是熟悉場地和環境,讓自己形成身體和意識上的記憶,到時候演出出現問題的機率就會大大降低。
在舞臺上表演其實真的挺難的,都不說普通人,一般小場子里如魚得水的演員冷丁換個大點的舞臺就會緊張,會虛,會不適應出錯。
幾十個人看著和幾百上千人看著完全不同,那種壓力沒經歷過的人是真的想像不出來的。
別說表演,能完整的說出話來,腿不抖,那你都算是個人物。
老郭經常在臺上說誰誰尿了,你以為是開玩笑?尿了能把節目繼續演完都是好漢。
葛大爺上春晚,事后被菜明當玩笑說在舞臺上整個人抖的厲害,那真不是玩笑,那就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很多領導專家的,講話都得設個座位,規規矩矩的在上面坐定,你為以只是為了排場?
并不是,是因為有桌子擋著有點安全感,起碼他抖了尿了下面看不出來。
就算是已經熟悉了舞臺的人,換個地方,燈光舞美攝像機,各種外部環境和設備的不同帶來的不適應真不是你想不在意就不在意的。
人的主觀意識并沒有我們想像的那么強大,反而大多數時候都是潛意識在管理行為和身體。
排練,就是一遍一遍的強化潛意識,麻弊潛意識的過程。主觀意識在這里起的作用并不大。
“您感覺這節目不錯?”王導小聲和張彥明拉話。
“挺好的,演員的表演比較到位,很穩,節奏特別好。”張彥明看著臺上點了點頭。確實不錯,他也不介意說幾句公道話。
“我認識。”黃廠長在一邊接話:“是個老演員了,就是一直,不太那么出名,表演還是相當扎實的。”
張彥明點了點頭,人的境遇不同,這樣的演員太多了,同情都同情不過來。
“原來我想把他召過來。我原來在團里管小品喜劇這一塊嘛,那時候的事兒。后來因為這個那個的,就沒成,人到是認識了。”
王導低頭在手里的本子上畫了幾下。
只要晚會沒開始,這些節目都有隨時被拿掉的機率。
那些大角和邀請嘉賓肯定是雷打不動的,那么所有的壓力都在這些小角或者是小節目身上,不到最后上臺心都是懸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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