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城實業最得意的事情并不是有多少產業,掙了多少錢,而是全體職工的集體榮譽感。
這會兒八零后剛冒頭,七零后是社會主流,六零后是社會中堅,從小接受的教育,思想品質還在發揮作用,責任感榮譽感集體觀念道德底線各個方面都還在。
尤其是北方,受到的各種思潮沖擊比較小。其實和地域性格也有極大的關系。
對集體的認同度和忠誠度這會兒還是相當高的。
而且社會狀態和結構也和后來差異很大。
等廬州那邊轎車越野車下了線,別的不用說,內部購買肯定不在少數,而且職工們還會相當自豪。
不像后來,自家老板都堅決不坐自己家的車,職工私下里不勸別人別買就算相當不錯了,對開自家廠子汽車的人總是帶著幾分戲謔的感覺。
絕對沒有一絲的尊重,背后嘲笑是肯定的。
如果說這個時間段往前,對客戶是感激尊重,那以后就是臉上笑嘻嘻,心里罵傻B。沒有一個例外。
整個社會都浮在表面上,相互之間不存在一點兒真誠,心里也沒有一點兒底線。騙也成了一種職場能力。
“你打算買轎車?”
“嗯,肯定的呀,越野車不實用,看上去也不值錢。”
“…,你高興就好。轎車可能在最后出,在越野后面,我估計后年年中左右吧,不過外觀到是出來了。”張彥明起來去資料柜上找圖紙。
“為什么先出越野?那個市場需求不大吧?”
“老眼光。其實這也不算是真正的越野,城市越野吧,國外叫SUV,是咱們的民用主力產品,力推車型。
它在轎車前面是因為咱們和軍方有個合作項目,正好順帶著的事兒。在這。”
張彥明把幾輛車的外觀圖紙和基本配置說明遞給花錦堂:“第一批就是這些,三年內推出來,然后每兩年到三年升一代。”
花錦堂有點小激動的接過去翻看:“咱們這是請誰設計的?這個不錯,霸氣。哎,這個這個,漂亮啊,這線條。
這個是校車?
看著怪怪的,瞅著就厚實這車。這轎車也好看,有型…這么看感覺這個,S…UV,看著不錯呀,感覺比這轎車帥氣。”
“SUV其實更適合家庭使用,空間要高大不少,通過性也比轎車好,舒適度操控性這個不好比較。反正我比較喜歡這種,轎車矮了,有點弊屈。”
因為大眾審美的問題,公司里這些高管都是配的轎車,只有張彥明張彥君和王洪剛開的是越野車,其實也就是SUV。
這個時候的SUV時代還沒到來,其實更趨近于越野車,只是舒適度上要遠遠高于越野,更適合在城市道路上行駛。或者可以叫豪華輕越野更合適。
這個時代的越野是真的野,高大寬闊,根本不考慮舒適度,就是彪悍,硬,從減震到座椅都硬,一腳油門沒個三五塊錢都不好意思說話。
除了部隊也就是煤老板礦老板喜歡,連耗油量都是牛逼點:看我這,燒油跟喝水似的。
“感覺和您那輛不太一樣。”
“嗯,要矮一點下來,也軟一點,長寬也都稍微小一點。那空間也比轎車大,尤其是后座空間。”
“到時候看看,反正也便宜。”
“呵呵,咱們這個,越野可比轎車貴。其實全世界只有咱們國家感覺轎車比越野好,越野怎么都賣不上價。這些年轎車可是真掙錢。”
“不能吧?”
“怎么不能?這種車的生產成本可比轎車高多了,你想想轎車得多大利潤。”
“…桑塔納?”
“都是。普桑生產成本頂多兩萬,你自己算。”
“不能吧?”這有點顛覆花錦堂的世界觀了。
“怎么不能?當時參加國際車展,轟轟烈烈的又是報紙又是電視的,感覺產品走出國門了一樣,雖然一輛也沒賣出去。
當時在外面的標價合人民幣兩萬零點,在國內賣小二十萬一輛,你說他掙了多少?當時還是CKD模式,后來更低。
我記著當時老外建議價格是八萬,已經是磨快了刀往死里宰了,客戶都是單位和企業嘛,有錢。
不過后來他們發現自己還是太單純,還是咱們自己人更狠。然后再往后就學會了唄,臉不紅心不跳的往高了整,反正也沒人查什么。”
桑塔納可以說,是給以后來國內的所有外商車企打開了一扇窗…或者說是一面墻更合適。大家有學有樣。
后來說是因為國產化,價錢降到了十三萬左右,事實上生產成本比八十年代得提高了至少一倍。
那會兒的生產成本其實很好查證,都不用研究生產工藝。哈飛路寶賣三萬多塊錢,夏力六萬多,你感覺他們沒掙錢嗎?都是翻了翻的。
關鍵是越貴越好賣,你良心不忍要少了還真就沒人買。感覺掉價。
奇怪不?也不奇怪,我們社會的消費觀價值觀什么的一直就是扭曲的,從來沒有改變過。
“那咱們這個,成本有多少?賣多少錢?”
“現在的生產成本肯定比那個時候高,咱們這個成本,比其他還要高點,技術迭代的問題。售價還沒定…不會太高也不會太低。”
“那是個什么標準?”
“到時候看國際定價吧,國內比外面便宜點,跟著走。”
“不都是國外便宜國內貴嗎?”
“我不。”
“那要沒人買怎么辦?感覺便宜沒好貨。”
“不買就不買唄。沒事兒,早晚會有人知道好歹的。我也沒打算在國內賣多少,主要還是往外賣。”
“彥明。”黃廠長笑嘻嘻的開門走了進來:“我來混頓飯。”
“黃大哥好。”花錦堂給黃廠長問好。
黃廠長脫掉大衣掛到墻邊,抻了個懶腰:“哎喲,還是你小子舒服,我這一天跟著彩排,跑前跑后腰酸背疼啊。來杯咖啡,提提神。”
張彥明笑著過去給黃廠長磨咖啡:“可別裝這個樣了,張導敢折騰您?您面子不得比我大?”
“今年老張沒上,領導了嘛。是個專業導演,拿過不少獎。你沒見過,姓王,女同志,年紀也不小了,比我還大三歲。”
“那他非得賴著我?我還以為他今年還要上呢。”
“原來是打算上,后來還是沒上。沒上他也是領導,上不上有什么關系?”
“那您這是,過來幫著站臺?熟人?”老黃的資格和資歷不參加日常彩排太正常了,都不會和他提要求。
“嘖,”黃廠長搖了搖頭:“現在呀,唉。不一樣嘍。確實熟悉,認識也有年頭了,她來國家臺當導演的時候我還沒來京城呢。
后來演出嘛,一來二去就熟了,挺板正個人,很認真,也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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