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兩次以后,老丁心也涼了,就不張羅了。
他弟弟反過來還埋怨他,說他不給辦事兒。
他家老爹老媽慣小兒子,也跟著嘮叨,老丁一氣之下從家里搬了出來。家里那房子還是他單位分的呢。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事兒朋友都知道,誰也不好說什么。家務事兒沒法摻合。
他這邊搭著人錢搭著錢,結果弄的連個住的地方都沒了,帶著老婆孩子租個小平房,差點鬧離婚,去哪說理去?
要不是家里實在是沒什么轍了,他一個正科級實職也不可能好意思跑張彥君這邊來張嘴。這個人情有多大?
所以看著張彥君一家和和睦睦的就羨慕。打心眼里羨慕。
“老二,老丁這邊有點不容易,你有什么招兒給出出。”張彥君簡單隱晦的把老丁的情況和張彥明說了一下。
“現在住哪呢?”
“西泊子,租的平房,說實話我挺對不起俺家你嫂子的,放別人身上早跑了,雖然也和我吵但還是守著我。我在家里這地位呀,呵呵,說實話,我在她面前頭都抬不起來。”
確實不容易,國家干部,有房有車有面子,結果因為弟弟弄的錢錢沒有房子也沒有了,有幾個女人能受得了?
要不是車是單位的估計都能被他弟弟開跑了。他媽絕對可能把車鑰匙偷著給他弟弟。
“你這,”張彥明苦笑著搖了搖頭。這爹媽弟弟也太奇葩了。
“所以這不就想著開個店嘛,我就喜歡釣魚,除了單位上的,認識最多的也就是釣魚的。”釣魚那會兒他是最快樂的,安靜啊,一個人坐大半天。
“你是打算讓嫂子干?”
“嗯哪,她原來的廠子黃了,這幾年也沒上什么正經班,單位也進不去。”
這幾年大小廠子倒閉的太多了,單位上更是一個蘿卜兩個坑,卡的嚴嚴實實的,就算找關系去哪也是臨時工,工資低工作多,還不保準兒。
老丁這還是好的,自己有點小能量,給媳婦兒在派出所戶藉室找了個活兒。
公檢法城建工商稅務衛生這會兒基本上干活的全是臨時工,這不做假,掙的少事兒多,弊屈巴拉的。
就是這樣也不是誰都能進去的,還得有關系有門路。
張彥明看了看張彥君,張彥君點點頭:“我實在哥們,有話你就直說。”
張彥明撓了撓腦袋:“房子事兒好說,你搬這邊來吧,錢慢慢給,五年八年的都沒事兒。嫂子那邊,是就想做買賣還是想進單位?”
“進單位就算了,人情太大了我還不起。”老丁搖了搖頭:“而且拿死工資現在也沒什么意思,要不是你嫂子反對我都辭職了。”
“嫂子,也喜歡賣漁具呀?這事兒是嫂子干,丁哥你最好和嫂子商量商量,起碼得她懂能喜歡吧?這不是硬干的事兒。”
“那還能干什么呀?別的我也不懂,她更不懂,弄這玩藝兒我還算有點門路,也有點資源,大家幫幫忙也就挺過去了,也不指望著發家。”
老羅在一邊點點頭:“大伙都能支持,這個用點那個用點也就慢慢做起來了,釣魚這些人一個連一個的,大部分都能找上。”
張彥明微微搖了搖頭:“沒那么簡單,這東西你又壟斷不了,也沒什么門檻,說句不好聽的蹲馬路邊都能干,賣多賣少的事兒,鋸走都掉沫。”
“我尋思著,像模像樣的支個店兒,打個牌子出來,把上面這層撈住就行,釣魚這東西老二你可能不太清楚,真要是好上了挺花錢的,特別是夜釣或者跑海釣。”
“那也未必就在你這買呀?指定供應?能花大錢花幾萬買帳蓬幾千買把凳子的不會去省城去京城?省里有批發吧?京城包括周邊多少展銷會?”
張彥君點點頭嘖了一聲:“對,我其實也是這么想的,就是不好說。”
“除非你弄大了,貨全店大,聲勢一下子搞上去能直接拿代理,或者去省里搞大批發,要不然就得靠時間慢慢磨,也不是不掙錢,但是估計沒有你想像的那么好。”
“那我上哪弄的起去。”老丁苦笑:“就這我都得出去借錢,家里有點底兒我提都不敢提,我媳婦兒肯定得和我玩命。那是給孩子準備的。”
“其實最虧的攢錢方式就是存銀行,但大部分老百姓沒有選擇。”張彥明點了點頭。
老百姓累死累活節衣縮食攢點家底,又沒有什么生錢的路子,只能攢著存起來,然后就是無聲無息的貶值。
再過幾年,物價上揚,房價起飛,醫療令人望而生畏,人活的活不起死不起,大部分人攢的那點家當都變成了廢紙一樣,什么都買不起。
這些就沒有人能看明白嗎?不是,是沒有人在意。
盤剝是人性的本能,自己吃香喝辣就行了,別人死活有什么關系?
對于那些活在新聞連波里面的人來說,老百姓就是麻煩,最好就是什么也別出聲,受著,活不起死去就行了。
至于怎么讓大家活的好點這事兒和人家沒有一毛錢關系,反正人家活的挺好。
于是一邊是頌歌飛揚各種豐功偉績雞的屁連年上漲,一邊就是吃不起住不起穿不起死不起。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磚家的樂趣不就是在于沒事折騰折騰老百姓嗎?
有好處大家上,到處伸手,又快又準,有點事兒大家一起跑,能推就推,反正雨我無瓜。
不裝一踢塞就不讓你上高速,裝了亂扣費沒人管了。各種收費預交費,退錢的時候找不著人管了,這都正常。
只能不斷的期待,然后不斷的失望。還不能說,一說就屏蔽。
“要不我借點錢給你吧,琢磨干點別的。”張彥君擼了擼頭發對老丁說。
“可得了,我好賴還能對付,欠太大了我拿啥還哪?到時候我得躲著你走。”
老丁明白恩大成仇的道理,對自己這邊的能力估計也挺到位,搖頭拒絕了張彥君的提議。這是個能交的人。
“其實也不難辦。”張彥明摸了摸下巴:“這么的,哥你拿些代理過來,然后委托丁哥來經營就行了,每年按品牌結算一下費用。
我給你們劃塊地方吧,在魯爾弄個品牌代理中心,批發兼零售,丁哥你這邊負責經營,然后鋼都這邊你想怎么弄開什么店你自己張羅。”
“我弄啊?”張彥君有點懵。
他是真沒有精力再弄一攤了,就這么個鞋城明年魯爾京城開業他都有點精疲力盡的,涉及的東西太多了,光是人就得上千,那么容易?
“讓丁哥干,算承包,一年下來結算,房租和承包金去了都是丁哥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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