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么樣？如魚得水了沒有？”
“得了，這么大的水呢，這段時間都忙瘋了快，到處是險情啊，我總算知道當領導有多累了，真不容易。好在熬過來啦，差不多到頭了，這幾天一切平靜。”
張彥明和張彥輝坐在院子里望天，說著閑話。
“遼東這邊問題不大，咱們省哪里嚴重些？”
“煤都，差點就沒了，全市都淹了，我去了兩趟，挺慘的。”
“其他地方呢？”
“最嚴重的就是煤都。其余的，魯爾北邊不少地方都淹了，涉及三十多個區縣，一百八十多萬人。東邊好點，咱家那邊大部分沒什么問題。突然發現山多也有好處啊，水得順山走。”
“今年這水有點邪乎啊。”
“也算不上，咱們魯爾水災本來就多，從建國到這會兒大大小小能上記錄的洪水就三十多次，特大型的就十六七回了，大前年你不知道啊？”
張彥明舔了舔嘴唇，自己還真就是不知道，不知道該怎么說。
“比今年嚴重的多了，光是大前年就是三百五十億的損失，有些地方重建現在還沒結束呢，這又來一場，好在這回范圍不大，比較集中。”
“感覺咱家那，好像從來沒遭過。原來也沒出來，對這些事兒也沒注意。”張彥明找了個借口。
“嗯，咱們家那確實，好像什么大災大險的都沒到過，福地呀。原來我也不知道這些，這不這段時間所有人都過來幫著處理洪水事件嘛，看了些資料。
咱們這邊什么事兒都是自己消化，一般國家級新聞都不會太報。”
張彥明點點頭，這個他到是清楚，關外這邊向來不被新聞媒體重視。
“等開完會我去煤都看看吧，盡點力。”
“你還是別大張旗鼓的好，現在白山黑水那邊比咱們這邊嚴重，大伙都紅著眼睛盯著呢，到時候你怕不太好做。外面的捐款咱們關外基本分不著什么。”
張彥明又點點頭。國家從關外抽資金抽物資都習慣了，好像永不枯竭一樣，好事肯定輪不到這邊。
這也是他把捐助放到關外的原因，不是有什么地域觀念，也不是不關心長江流域的災情，但確實只能兼顧一頭，關外重建也是需要大量資金的。
這里可沒有國家級的關照，也沒有來自紅空濠江獅城各地的捐助，只能靠自己。
一群小奶狗這會兒和張彥明已經混熟了，在他倆腳下鉆來蹭去的，相互追逐翻滾著，還要露出尖牙，啊嗚啊嗚的撲跳，做出一副奶兇奶兇的樣子。
“從哪弄的？”
“托人要的，一窩就這五個，我全拿回來了。”
“還行，還算純。”張彥明抓住一只拿在手里翻看爪子尾巴牙和舌頭，馬上下面另外四只就圍了過來，仰著頭動也不動的看著他，發出著急的鼻音。
“爹媽都是退役的，能不純嗎？”
“五條啊，將來你怎么給它們找對像？不會沒打算管吧？”
狗不像貓，能自己跑出去找樂，狗這一輩子就呆在這個院子里，能出去的機會很少，做為主人就要操心所有的事情，可不是喂點東西就完了。
張彥明是絕對不同意把貓狗拿去閹了的，太殘忍。
人家又沒求你養它，你憑什么這么做？還要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它們好，你怎么不對自己好點？先去痛快了，也省著半夜三更睡不著。
“到時候帶過去唄，那邊不少養著的，都說好了，到時候大伙一起找個地方會一會。”
“多？那幫我弄幾條，我帶京城去，那邊院子更大，牛牛太小了不當個事兒，再說也孤單。那邊現在就養了一群貓。”
“嗯，貓有用。”張彥輝扭頭看了看趴在墻頭上的貓：“原來晚上還能聽見耗子動靜，從它們來了都老實了。”平房院子老鼠是必有的，避免不了。
“我那邊還好，整個地面都處理過，這邊怕是要多。你自己住這不怕呀？”
“剛開始有點，現在習慣了，有它們呢。哎呀，兒子都要滿月了，我這當爹的還沒過去看看呢，慚愧呀。”
“特殊時期，小慧能理解，這會兒你可別想著跑，非常時期，多少眼睛盯著呢。不過你到是可以讓單位同事知道一下，你剛生了兒子了，讓他們為滿月禮做好準備。”
“嗯，明白，說過了，喜糖都發了，領導也慰問過。”
張彥明點點頭。現在不是過去那種不聲不響一心奉獻的時候了，事可以做，力可以盡，但是要做的明明白白，有了事情就要讓別人知道，讓領導看見。
“你去冰城不？”張彥輝掏出煙扔給張彥明一根。
“沒打算去。干什么？”
“江總要來，四個省當家的都去了，開會唄，這么大的事兒，上面就是再不想管也得有個態度。估計過來也就是打打氣，實質性的東西夠嗆。
部隊這邊也得安慰一下，咱們關外軍區這幾年沒少折騰，哪里有事兒就得到，事又多，說實話那點撫恤金能夠干什么的？但是標準卡在那，也不是誰能改得了的。
咱們哪，社會在進步，經濟在發展，國家在改革，但是有些東西就跟不上，還是過去那一套，動作慢哪，你看現在多少法規管理條例實際上已經跟不上形勢了？還用著呢。”
張彥明擺擺手：“說那些沒用，沒那么簡單，咱們國家太大了，地域地區差異也大，想改一點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的，太復雜了。
以前那些各方面的條例法規都是在什么呢情況出臺的？現在情況不一樣，不能再那么弄了。
那些不是咱們應該考慮的事呢，還是看眼前吧，做好自己的事兒，問心無愧也就行了。”
張彥輝仰頭看著星空：“唉，空有滿腹志氣，沒有發揮地盤啊。”
張彥明哧的一聲笑了出來，搖了搖頭。
“怎么的？瞧不起我？”
“不是，不過，怎么說呢？你才從蝎子溝出來幾天？眼界還沒打開，你的世界還處于半封閉狀態，接觸的人和事學是太少。
就好像一個剛參加工作一兩年的人就給高層提一堆建議一樣，自己肯定是感覺能行，感覺發現了問題也有解決問題有能力和辦法。
其實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只能當個笑話聽聽。多聽多看多想，少說話少表態，你還得學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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