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速度很快,地下澆筑的活兒基本上已經結束了,正在扎鋼筋澆圈梁,然后就可以起一層了。
張彥明和唐靜戴著安全帽,在工地人員的陪同下到處看了看。
建筑這塊張彥明不是很懂,必竟這涉及到太多方面的專業知識了,但是基本上的一些東西還是明白一些的,也并不妨礙他對工地上的一些方面提出意見。
敞著懷的,趿拉鞋的,叼著煙頭干活的,不戴安全帽的,坐載貨升降機上下樓的,反正建筑工地上會出現的不安全情況非常規事件在這會兒的工地上隨處可見。
這就是九十年代。什么都是剛剛興起,一切充滿了希望,也充滿了各種隱患。
地下空間還沒有完全封閉,張彥明大概看了一下,預留出口的地方有點小問題,坡度過大。
這也是這個時候的帶地下建筑經常會犯的錯誤,考慮不周全。
在九十年代以前,建筑是不考慮地下設施的,從九十年代中期開始地下建筑成為建筑的標配,但不管是從空間還是定位還是各方面細節,國內并沒有真正重視起來。
那會兒地下車庫出來要爬六十度斜坡還要面臨著中間駐車的情況比比皆是。
其實就算是現在,在國內這樣的車庫也非常多,也不知道設計人員的腦袋是怎么長的,里面充滿的是什么液體,而且一看就是根本不會開車或者沒開過車的。
這也算是一種趨勢吧,算是這個國家的一個民族特性,做事從來不是以方便老百姓為目的的,也從來不會考慮這個,不管是建網站建設施還是交通管理。
反正怎么的都是一些人說了算,他們自己又不用去享受。有意見提嘛,雖然提了也沒用,但我們還是歡迎提意見的。多敞亮。
在工地上轉了一圈,來到唐靜的辦公室。
她負責工地上的材料進出以及相應事務審批,她不簽字的東西楓城這邊就不會認賬,錢就劃不出去。
屋里布置的很女性化,在一個充滿著臟亂汗臭的工地上,有著這么一間漂亮整潔還飄散著隱隱香味兒的小屋,也算是一個奇跡了,這也就是唐靜身份特殊。
“在這兒累不累?”坐下來,唐靜給張彥明倒了杯開水,張彥明接過水杯笑著問。
“還行,沒想像的累。剛開始我什么也不懂完全是懵的,那會兒一點兒底也沒有,現在好多了。”
“就是這樣,什么事情得去接觸,得敢逼著自己去做,邁出第一步就好了,其實什么事情都一樣,都沒有自己像想的那么難。”
“嗯。”唐靜點點頭。隨著在工地上的時間越長,她的自信心也在快速增長,整個人都在蛻變。
“施工方是哪里?”
“市一建,紅葉定的,那時候我還什么也不懂呢,就跟著瞎跑。小紅葉真厲害。”
“嗯,那是個將軍,天生的。”張彥明同意唐靜的說法,看孫紅葉一個小地方出來的女人能和京城那些大佬們坐在一起侃侃而談毫不怯場就知道她未來的樣子了。
“真想快點看到它建好,我看圖紙可漂亮了。以后咱們家也住這啊?”唐靜像個懷揣夢想的小女孩一樣問了一句,然后又有點不好意思。
“想住哪住哪,反正都是自己家的,到時候頂層都不賣,咱們自己留著。這里,魯爾,京城,還有以后建的,位置好的地方都留一套,到時候沒事了可以帶著豆豆她們到處看看。”
“那可挺好。不敢想。”
“嫂子,你有一建這邊負責人的電話吧?叫他過來。”
“有事兒?”唐靜問了一句,拿出通訊本翻找。
“得和他談談,工地上,這才第一層,發現的問題太多了,如果他以后還是這個樣子我感覺還是換個施工方吧,賠點違約金也劃算。”
“啊?這么嚴重啊?我,我什么也沒看出來呀。”
“以后你就能了,現在你就是一個接觸學習的過程,一會兒我和他說你聽聽就明白了。”
唐靜拿過電話機撥號,點了點頭。
等了有半個多小時四十分鐘的樣子,一建這邊的人才到。
車子直接開到了工地里,還因為工人推的手推車擺的位置影響了車進來吼了工人幾句。
“你好唐總,有事兒啊?我那邊今天有點忙,一個哥們家里辦事情。”
來人三十多歲,個子有點高大,比張彥明能高出半頭,梳著三七分,穿著件半袖T恤,板正的西褲,大皮鞋擦的閃亮耀人的,一走到近前一股香水味兒。
唐靜站了起來:“孫經理,不好意思啊,麻煩你跑了一趟,我們老板回來了,有事兒想和你說說。”扭頭對張彥明說:“這是一建的孫經理,咱們這邊是他在負責。”
張彥明皺了皺眉頭,打量了一下這個孫經理:“你在一建是什么職務?”
“啊?”這個孫經理愣了一下,笑了笑:“就是負責施工唄,管具體干活兒,你貴姓?”遞了根煙過來。
張彥明搖了搖頭拒絕了香煙,想了想拿出電話打給了孫紅葉。
“紅葉姐,這邊市里一建和你是什么關系?”
“一建哪?和我沒什么關系,一建的經理和我媽認識,怎么了?”
“我現在在工地上,你叫他們經理馬上過來,我等半個小時,不到就不用來了,我賠違約金。”
“怎么了?行,我給他打電話,要是有事兒你不用客氣,我媽那頭我去說。”孫紅葉問都沒問就選擇了相信張彥明,掛了電話去聯系一建經理去了。
“你在這等會兒,等一下一建的經理,咱們一起說。”張彥明對這個孫經理解釋了一句,拿過唐靜桌上的本子和筆開始寫寫畫畫。
孫經理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張彥明又看了看唐靜:“怎么了呀?”
唐靜笑了一下去給他倒了杯水,拿了把椅子過來:“你先坐一下,稍等一會兒。”
“他是誰呀?姓啥?”孫經理小聲問唐靜。
“老板啊,姓張,公司是他開的。”
“不是孫總嗎?”
“紅葉啊?她是總經理,有些股份,公司好幾個股東呢。”
“孫總不在?”
“去京城了,公司在那邊有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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