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器加飲水機,七千五百塊,好消息是把外包裝拆了車里能塞得下。包括十雙鞋的外包裝。
那就拆吧,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所有的外包拆下來,然后擠著撂,把機器塞了進去。熱水器和濾桶放到了后排座位。
“這扯不扯,我還以為能蹭個車呢。”張彥君苦笑。
“沒事兒,徐哥,找個你認識的蝎子溝的車,先把東西給我送回去,交給三中隊邊上的那個小超市老板就行,姓牟,讓他幫我放屋里。”
“我認識,知道。等我打個電話。”老徐掏出手機。這會兒的出租車司機都是有錢人,可不是后來的那些可比的,是這個時代最掙錢的一批人之一。
很快老徐就聯系到了車,一聽包車,那家伙十來分鐘就沖過來了,省事啊,趕緊跑回去弄不好還能多來一圈兒。也是臺桑塔納,蝎子溝一共有四輛。
大伙把東西又倒騰過去,說明白了交給誰,張彥明又給牟哥店里打了個電話交待了一下。四十塊一付完事兒。
“還有事兒沒了?”小丫頭扒著張彥明問。
“問你大爺,咱們的事兒辦完了。”
小丫頭扭頭看向張彥君。
“走,去步行街那邊,正好在那邊吃飯。”
“那車進不去呀,只能停華聯邊上。”老徐說了一聲。
“走吧,一起逛逛,你一天肯定也是沒時間逛,不順便給孩子買點什么呀?”
“也是,一天起早貪黑的哪有時間。走吧,逛逛。唉,孩子就是欠下的債呀。”
“你家孩子不小了吧?”張彥君問了一句。
“十六七嘍,學習也不行,當兵不愛去,就在家混著呢。”老徐牢騷著發動車子開向華聯大廈。
步行街是鋼都市新修建的商業區,繼承了老英勇市場的底子,這會兒已經挺熱鬧了。
步行街最出名的是住宅樓,十五六層沒電梯,全靠毅力。不過省錢,上去就不想下來了。
這邊全是臨街門市,大型商場也有幾個,小吃美食服裝鞋帽電器什么的,包括歌城娛樂城,能有的都有了。
這會兒人們已經開始講品牌了,這邊各種專賣店擠在一起,搞的有聲有色。
小丫頭趴在爸爸背上,大眼睛滴溜亂轉,打量著街道兩邊的店面,尋找著好吃的,好玩的。
“你感覺那邊怎么樣?”張彥君指著不遠處拐角的位置問張彥明。
張彥明抬頭看過去,上下兩層的門市,門臉寬度有個七八米,徑深看不出來,不過想來面積也是夠用,位置也還可以:“多少錢?”
“一年三十萬,貴不?”
算不上貴,但也不能算便宜。
“你問了這邊的房價沒?”
“問了幾個,都差不太多。”
“你不是看了好幾個地方嗎?都在哪?”
“那邊還有一個,不過地方小,一年十二萬。還有個在北地去了,感覺不如這邊。這邊比較正宗啊。”
“那到是。”張彥明點了點頭,四下里打量著。
“爸爸,可不可以吃冰激棱?”
“你不冷啊?這大冬天的吃冰激棱?吃完人得凍成冰棍不?”
“嘻嘻,不能。”
“咱們吃熱乎的,這天這么冷,對不?”
“可是我很想吃怎么辦吶?”
“很好吃很好吃的肉肉和冰激棱,你選哪個?”
“嗯…,可不可以都選?”
“當然,不可以。你太貪心了吧?那還能什么好事兒都是你一個人的呀?”
“為什么不行呢?我,我是小寶寶嘛。”
張彥明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下意識的扭頭去看張小悅,小丫頭嘻嘻的笑著來回躲,在爸爸背上和爸爸玩起了捉迷藏來。
“這邊做生意肯定是不錯,就是房租貴,得比別的地方貴一半去了。”老徐往邊上走了兩步點了根煙:“我在地下有柜臺,算起來租金也沒這高。”
張彥明點點頭:“不一樣,相當于坐商和行商了,我哥這買賣還是得想辦法弄在這邊。”
步行街不只是一條街,幾橫幾豎,是一片,不過生意看起來都差不多,里面是服裝鞋帽這些,外圍是飯店和娛樂場所,歌廳舞廳還有迪廳這些。
“這邊有收保護費的沒有?”張彥明問張彥君。
“還真沒聽說。管他,還怕了他呀?”張彥君擺擺手:“不用考慮這個。”
“這邊沒有那個,到是有吃租的。我在地下那邊有賣水的。這邊你看看,這一個治安廳,那邊就是派出所,市里也在抓呢。”老徐給指了指方向。
“一瓶水多少錢?”
“二十,還行,有事他們也過來幫忙。還有快餐,弄的還行,中午對付一頓夠用,相互給面子唄。”
一直走到這條街的頂頭。
這邊是步行街的南側入口,華聯那邊是北側入口,算是人流比較集中的兩端,東邊是城市主干道,從那邊過來的行人不多。西側整個被樓群擋住了。
“那棟樓是干什么的?”張彥明用下巴指了指對面。處在這個十字路口的角上,大門正和步行街相對的一棟三層半老樓。
“不知道啊,沒問過。反正這片兒,肯定都是公家單位的。”
“紡織局的,不用問,肯定是。”
老徐把煙頭扔到地上踩滅,說了一句:“這一片兒原來都是紡織和輕工的,要不原來服裝市場為啥集中在這?最開始這塊兒是賣布的,八零年前后,那會兒剛興做買賣。”
“這一片兒,原來是輕工和紡織的家屬片兒,后來都搬走了。”他用手在空中劃了個圈兒。
“輕工和紡織不是一回事兒嗎?”張彥明扭頭問老徐。
“不是,原來輕工局是輕工局,紡織局是紡織局,后來才合并,沒幾年的事兒。”
張彥君點頭:“對,原來輕工和紡織是兩個部,93年合并,好像現在部也取消了。”
“你怎么知道?”張彥明有點奇怪,像這種和大部分老百姓沒什么關系的部門一般沒人會特意關注它,這會兒也沒有什么全民公示,許多政令只有內部人才清楚。
“原來紡織局的局長是我媽同學呀,我媽說的。”張彥君說出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