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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仙娘入府

  “娘子,你欲進臨江宮只需另尋良機,循序漸進便是,又何必委身于他李恪,平白糟蹋了自己。”蕭月仙早間回去后院,唇色略顯蒼白,行路也不甚穩當,文清兒看著蕭月仙的樣子,再想想昨夜的情狀,文清兒哪還不知發生了何事,急著對蕭月仙問道。

  蕭月仙道:“左仙師推演一載,方才有言,東南之變當在孟、仲兩月之間,而今相距孟月已不足一月,我若再不尋機近李恪身前,豈非錯過了良機。”

  文清兒因其父文士弘死于唐軍之手,故而仇視大唐。李恪為大唐皇子,李淵之孫,文清兒自然視李恪如仇鳩,蕭月仙委身于李恪,文清兒心中豈能甘愿。

  文清兒道:“李恪乃你我仇敵,不共戴天,這天下法子多地是,娘子何必走這條路,委屈自己。”

  蕭月仙骨子里也是清高之人,若非為了謀大事,又何必自甘輕賤,把清白的身子給了李恪。

  蕭月仙聽得文清兒的話,柳眉微皺,反問道:“李恪為大唐親王,身旁侍從無數,就是他自己也行事謹慎,也絕非易于之輩,若非如此,我如何能近得他身?”

  文清兒道:“娘子想的多了,李恪年少,不更軍事,在東南府軍不服他的大有人在。而我們在江陵尚有些勢力,若是趁著東南生亂,自山南起兵,配合上丹陽的向充奇襲揚州,未嘗便沒有成事的機會。”

  當初蕭銑定都荊州江陵,蕭梁之根便在江陵,李孝恭雖率大軍平定了蕭銑,但蕭梁的余勢卻還未被徹底拔除,蕭梁在江陵還很有些勢力,若是他們趁亂起兵,聚起千余人自非難事,也足可擾亂一方。

  不過蕭月仙卻搖了搖頭道:“如今天下已定,東南百姓思安,光靠咱們在江陵的那群人能成什么事,要想顛覆東南,還得借助朝廷之力,借助各地軍府之力,方是正道。”

  “借助各地軍府之力?”文清兒聽了蕭月仙的話,臉上露出了滿滿的訝色。

  蕭月仙能夠勉強控制的只有一個丹陽府統軍向充,而東南軍府近二十處,一個丹陽府算得了什么?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更何況,向充也非是可靠之人,決不可盡信。

  不過蕭月仙看著清兒的滿臉訝色,卻胸有成竹道:“此事我自有辦法,你只需聽我的安排便是。”

  文清兒看著昨夜陪著李恪折騰到了半夜,因歇息地不好臉色已經略顯憔悴的蕭月仙,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蕭月仙為蕭銑之女,自幼背負國恨家仇,身上的擔子早已重地可怕。

  而文清兒自幼同蕭月仙一同長大,她對蕭月仙倔強的性子太了解了,只要是她認定的事情,誰都勸不得她,一時間,文清兒看著蕭月仙竟有一絲心疼。

  當蕭月仙被帶著到了李恪的跟前時,蕭月仙竟未再著妝,只是稍作梳洗打扮了些許,憔悴的模樣仍能自臉上看出端倪來。

  李恪看著蕭月仙的模樣,心中越發地有些不忍了。

  “妾仙娘拜見殿下。”蕭月仙走到李恪的身旁,如弱不禁風的楊柳般屈膝一拜,聲音中還帶著一絲虛弱。

  李恪上前將蕭月仙扶起,對蕭月仙道:“你已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豈能再留你在此處受人冷眼,你且隨本王回宮,余者自有本王打點。”

  仙娘昨夜已是李恪的人,人盡皆知,這揚州城中還有誰敢動她半指?

  就算李恪不帶走她,她留在這煙雨樓中對煙雨樓而言也再無半點益處,倒不如給李恪做了人情。

  至于所謂的風流之名,李恪便更不在意了,權貴蓄姬乃司空見慣之事,更何況仙娘本就只是煙雨樓的琴姬,琴藝之高,不下宮中樂官,縱然傳出去也不過是件風月美談,而且此事發生在李恪的身上,旁人早就是司空見慣了的。

  “謝殿下回護,妾謝過殿下。”

  仙娘所為,本就是為欲擒故縱,李恪既已要帶他回臨江宮,留在身邊伺候,仙娘自不會再回絕,且喜且忸怩著便應了下來。

  李恪昨夜來煙雨樓時本是帶著一眾衛率策馬而來,如今回宮帶著蕭月仙,自然就不便騎馬了,于是便命了煙雨樓的小廝去套了馬車。

  可正當李恪帶著蕭月仙正在大堂中等候時,卻發現大堂中竟還站著一人,那人便是東南鹽行的行主周鼎方。

  此時尚未過午,煙雨樓還未到開業的時候,周鼎方來此自然不會是為了玩樂,多半也是為了昨晚之事。

  “草民周鼎方拜見楚王殿下。”周鼎方見得李恪在大堂中出現,連忙上前拜道。

  李恪見周鼎方上前,于是問道:“周行主也在此處?”

  周鼎方道:“周某在此專為等候殿下,已待了多時了。”

  李恪接著問道:“哦?卻不知周行主等候本王是為何事?”

  周鼎方道:“周某乃是為小兒之事專程來向殿下賠罪。”

  李恪故作不知地問道:“卻不知令郎所犯何事?”

  周鼎方俯身拜道:“小兒叔平有眼無珠,不識殿下尊駕,昨日竟在此處同殿下相爭,實在不該,周某此來特地是向殿下賠罪。”

  李恪聞言,倒是擺了擺手道:“本王道是何事,無妨,昨夜若非令郎同本王為難,本王也沒有為了仙娘一擲千金的機會,又如何贏得佳人芳心?”

  李恪說著,看似未將周叔平昨夜的冒犯放在心上,但周鼎方卻絲毫不敢大意,因為李恪的話中用到了“為難”二字。

  周鼎方對李恪道:“殿下寬厚,我等感念在心。然殿下有仁德,我等又豈敢放肆,殿下特帶來了賠罪之禮。”

  周鼎方說著,從身后的仆從手中取來的一方木盒,呈到了李恪的眼前。

  “這是何意。”李恪打開了木盒,看著木盒中躺著的兩粒小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對周鼎方問道。

  周鼎方回道:“此乃周某去歲自遠海蠻夷手中購得的夜明珠,一顆可值萬貫。此其一抵殿下昨夜之資,其二賀殿下得美之喜,還望殿下笑納。”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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