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院的一間貴賓室里,也就是聞九歌和午楚的死亡現場。
一名鶴發童顏,腰桿筆直的老者,在看完兩具尸體之后,開口說道:“內力化真,真元凝實,境界通達,御氣如臂…此人的修為,至少達到化真境!”
“所以你們說的密室,沒有任何人進來過,這根本不成立,聞家公子和這個人,也絕不是同歸于盡。”
“李師的意思是,有高人瞞過外面的侍者,進來殺完人又離開了?”
“不錯,這一點已經可以確定了。”
旁邊幾個官員都不敢置信,因為貴賓外面是走廊,一眼就能看到頭,而走廊上一直有侍者候著,卻沒看見任何風吹草動,這是高人還是鬼啊?
可說話的是武道院一把手,院傅李經修,久負盛名的名師,大家不得不信。
李經修又沉聲道:“至于聞公子的死因,是一種極其霸道的毒蟲,而另一死者身上,就藏有不下十種毒蟲,應該是他殺了聞公子,之后又被那個高手震碎全身經脈。”
一名官員道:“這個死者是聞公子的隨從,應該是聞家的食客,就算是對頭潛入聞家的奸細,又為何選在武道院下手?而且殺掉這個人的高手,又為何對聞公子的尸體不管不顧?難道他不是替聞公子報仇?”
這一個個疑團,自然沒人能回答,連李經修也毫無頭緒。
因為線索太少了,唯一知道真相的那個高手,又是細心如發,滴水不漏之人,沒留下任何痕跡。
真是頭疼啊!
死的是聞宣策的愛孫,以聞家獨斷霸道的行事風格,少不得要來武道院鬧事。
雖然李經修不怕聞家,但也不愿和他們扯皮,何況是在他這里發生的命案,最近京城暗流洶涌,難道是針對武道院的陰謀?
這時,李賢帶著劉袖找過來。
“祖父,這位就是我跟您說的劉公子。”
“劉袖見過李院傅。”
有時候,最遠的距離,就是兇手明明在你面前,而你還在絞盡腦汁的找線索。
其實劉袖在動手之前,便讓李賢去找李經修,正是告訴后者,有人要在比武場上投毒。
至于尸化蟲被藏在何處,當時他還沒見到午楚和聞九歌,自然并不知道,但投毒基本是實錘了,所以劉袖為了搶時間,才和李賢分頭行動。
這也是一種難以言語的信任,李賢沒有任何懷疑,甚至二話不說,就去找李經修說了此事,只是后者還不太相信。
但事關重大,李經修還是派人去調查,結果沒等找到毒蟲,卻先查到這里,發現了兩具尸體。
劉袖有些汗顏,不過這也是早晚的事,他故意沒動午楚身上的毒蟲,正是想讓人知道,投毒的是煉蟲門,殺聞九歌的也是。
李經修道:“劉公子無需客氣,之前賢兒和我說有人投毒,我還沒太在意,不想是煉蟲門的妖孽混進來!多虧劉公子提醒,卻不知劉公子是如何發現的?”
劉袖解釋道:“其實幾日前,我就與煉蟲門的妖人交過手,想必李大人也知道官員暴斃案吧?當時小子我也差暴斃了!”
劉袖說的風趣,引得幾個官員噗嗤一笑,卻又馬上收聲,這種時候實在不適合。
劉袖又道:“那個弒官的兇手,用的是一種劇毒,中之片刻猝死,而剛才在比武場上,我無意間看到那個人的身影,所以才斗膽推測,他是想在這里放毒害人,看來還是晚了一步!”
說著,他又看了看午楚和聞九歌的尸體,一臉惋惜的表情。
這個解釋算是天衣無縫了,與煉蟲門交手是真的,聞九歌中毒也是事實,只有看到兇手是假的,但是誰能證實?
李經修沒有起疑心,接著問道:“你能畫下兇手的相貌嗎?你是在哪看見他的?他都去了什么地方?”
“呃…畫像我不會,還是形容一下吧,那人身高七尺有余,濃眉小眼,留有短須…”
劉袖大概形容一下曹敬德的相貌,反正都已經被尸化了,也不會介意背個鍋吧?
隨后劉袖又道:“當時他是在看臺上,卻盯著比武場的擂臺,我便懷疑他是想對考生下手,畢竟他之前殺過幾個吳俞省的貢生,還想要殺我。”
好吧,吳俞貢生的鍋,老曹早就背了,也不差這一口兩口鍋了!
李經修思索道:“擂臺…考生…”
李賢則忽然一驚:“難道擂臺被動過手腳?”
漂亮!
劉袖暗暗豎起大拇指,就喜歡這樣的隊友,如果四哥和小徐子能有人家一半,也特么省心了!
“有這個可能!”李經修沉聲道:“我去找寧缺,你們先回比武場,賢兒隨劉公子尋找兇手,一旦有發現,馬上告訴我。”
“你們幾個,立刻去檢查比武臺,再增派人手搜查看臺,要小心那些毒蟲。”
眾官員:“是。”
接下來,大家一起分頭行事。
劉袖望著李經修的背景道:“李兄,你爺爺是什么修為?”
“這個…我要說不知道你信嗎?”李賢苦笑道。
劉袖道:“當然信,你有多信我,我就有多信你!”
“呃…”
李賢竟無言以對。
劉袖笑道:“走吧,等會還有一場滅蟲行動,武道院這么多高手,想必也不用我們操心了,還是準備接下來的決戰吧,沒準咱兩能抽到一對?”
李賢無語道:“那我就直接認輸,根本不給你虐我的機會!”
“李兄太謙虛了,其實你和李院傅一樣低調,明明是先天圓滿的修為,足以壓過那些所謂的大熱門,卻故意隱藏實力。”
“啊?這都被你發現啦?”
“當然,我連看臺上的兇手都能發現呢!”
“劉兄的眼睛真毒啊!不過看臺上的兇手,真的存在嗎?”
“哦?李兄何出此言?”
“沒什么,就是覺得你形容兇手的時候,有點像背臺詞。”
“李兄才是慧眼如炬啊!所以你修煉的魔功,是有洞悉功能嗎?”
“劉兄…我們不要再聊下去了,給彼此留點面子如何?”
“哈哈哈,腎好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