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武侯的逃兵,被當場斬殺,不是北鳴侯殘忍,這就是戰爭的代價,敵人五千軍隊想要你命,而你還和敵人講仁慈?
北鳴侯不是圣母婊,劉袖更不是。
不過,今天死的人已經夠多了,如果有選擇的話,他們也不想再看到殺戮…
三千北鳴軍挺進山谷,之后不斷遇到三三兩兩的逃兵,反倒前面的激戰聲,卻越來越小,到后來幾乎停止。
北鳴侯疑惑地看向劉袖:“已經結束了?”
“呃…好像有點快吧。”
劉袖也猜不透了,他們一路掌握東武侯的行蹤,時間點卡的不會超過半刻鐘,這時候東武侯應該在撤退啊,怎么不見大軍,只有零散逃兵?
難道民兵團把敵人打殘了?
突然,前面又沖過來一伙人,那聲勢一看便不是逃兵,北鳴侯立刻喝道:“敵人出現,準備放箭!”
莫非東武侯發現了他們?想要奮力一搏嗎?那正好,來吧!
“等會,先別放箭。”
劉袖發覺不對勁,連忙阻止道,緊接著,便聽到前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來來來!老匹夫有種出來單挑,四爺爺讓你雙手雙手跟你打!”
四爺爺…
大伙都知道是誰了,很快,就看到劉元氣勢洶洶是沖過來,那叫一個霸氣,那叫一個測漏啊!
雙方遭遇,天黑路險,四哥只以為是東武侯的人,馬上大喝一聲,端起弩箭就要射。
“等等,是侯爺!快放下!”
一旁邊的劉戩眼力過人,已經看到是北鳴侯這些人,趕緊喝止道。
“呃?父侯?”四哥愣了愣,正殺的興頭上,半晌才反應過來,隨后也看清來者。
“原來父侯,還有老弟!哈哈哈哈…你們來的太晚了,東武侯那五千軍隊,已經被我們殺得屁滾尿流,抱頭鼠竄!”
北鳴侯驚喜道:“真的?好,好,干的漂亮!薛磬那老匹夫呢?”
“啊,這個,孩兒正在找。”
四哥看看三千北鳴軍,心里已經有數了,很顯然,東武侯沒往這邊跑,那么一定往山谷的另一邊,這會怕是早就跑沒影了!
劉袖也看明白了,便問道:“這是怎么回事?東武侯這么快就潰不成軍了?”
“那是當然!”四哥得意道:“我只是略施小計,引得東武侯上山來攻,然后據險而守,讓女兵以連弩射擊,至少殺敵兩千余人!這會兒東武侯怕是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呢!哈哈哈…”
“引敵上山?據險而守?”
劉袖臉色微沉,便沒有再說什么,而是朝前面走去。
四哥正興奮呢,也沒注意到老弟的臉色,還在和老爹林晉等人吹噓。
之后大家一起來到交戰現場,放眼望去,山坡上滿是東武軍的尸體,而民兵團已經從山坡上下來,正在原地休整,照顧傷員。
這一幕,遠比聽到的動靜,更加慘烈!
原本北鳴侯還為,老四的話水價太大,可是這一看,就真的是殺敵兩三千人!
這種震撼,不下于民兵團鎮守北鳴城的壯舉,甚至尤有過之。
因為這是野戰,要面對十倍的敵人,竟然也能大獲全勝,而且五百民兵的傷亡,大概還不到兩成,這簡直是神一般的戰斗力!
“袖兒,你的民兵團,好樣的!”
北鳴侯重重贊了一聲,可劉袖卻像沒聽見一樣,臉色更沉了。
他盯著劉戩說道:“為什么會這樣?”
“啊…這…”
一瞬間,身為先天高手的劉戩,竟被他看的有些心虛,吱吱唔唔半晌,也沒說什么來。
劉袖又看到后面的寶兒,眼神雖然變得柔軟,卻依舊是沉聲問道:“寶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鳴侯納悶道:“怎么了?不是大獲全勝嗎,雖然讓薛磬跑了,但也不能怪他們,就這個戰績,放眼整個大運國,都是實屬罕見啊!”
四哥猛點對,看看老爹說的多好,你擺什么臭臉啊,一句也沒夸我,不就是沒給你裝逼的機會嗎?
盡管北鳴侯勸說,可劉袖的臉色仍然沒有緩和,反倒聲音更冷了。
“我讓你們大獲全勝了嗎?寶兒,來之前我是怎么說的?”
一直躲在后面的寶兒,已經隱約猜到公子會不高興,卻沒想到會發火,只得懦懦的道:“公子說伏擊東武侯,一不可下山,二不可近戰,只用弓弩壓制,將敵軍堵在山谷中,然后等北鳴軍趕到,再…”
“好了,那你們是怎么做的?”劉袖打斷道。
寶兒看了看四哥,又看了看公子,心里這個委屈,你問寶兒干什么呀,寶兒又不會撒謊!
劉袖再問:“身為帶兵統帥,四哥是怎么做的?”
四哥脖子一縮,終于回過味兒來,連忙求助地看向寶兒。
此刻,無論是五百民兵,還是三千北鳴軍,都被劉袖的氣勢所懾。
連北鳴侯和林晉也算上,想說什么又插不上話,好像劉袖才是全場的最高領導,然后領導發火了,大家噤若寒蟬…
氣勢這玩意兒,有時就是這樣,寶兒是不敢忤逆公子的,四公子你看我也沒用,寶兒就是不會撒謊,沒辦法呀!
最后,寶兒把四哥賣了,其實也能算賣,只是一五一十的,把四哥坑隊友的事,告訴了公子。
而劉袖聽完之后,又看著四哥問道:“一共傷亡多少?”
寶兒答道:“陣亡一十六人,受傷七十多人…”
“你是不是還不知道錯在哪了?”劉袖一直盯著四哥,已經快把四哥看跪了。
接著劉袖又道:“那我告訴你,這一戰的意義,并不是殺敵多少,而是抓住東武侯,你們本可以壓制敵軍,待得北鳴軍一到,東武侯便無路可走,到時前有百張勁弩,逃之無門,后有攜大勝而來的北鳴軍,還有我和父侯坐鎮,那薛磬焉有不降之理?”
“我再告訴你,如果東武侯的軍隊不被打散,他就只能和士兵共進退,而你們提前開戰,反倒成全了東武侯,當他意識到連弩的可怕,又知道后面必有追兵,肯定會趁亂逃跑。”
“最后你又犯了一個錯,沒有往東武城的方向去追,其實這個錯并不重要,前面你暴露自己,給了東武侯反撲的希望,這才是大錯特錯!你身為統帥,不能對全軍負責,導致十六人陣亡…四哥,你可知錯?”
四哥早已被說的無地自容,此刻半點得意也沒有了,只得低下頭:“五弟,你說的對,一切都是我的錯,那些民兵的死,還有東武侯…都是我的錯!”
劉袖點頭道:“好,知錯就要改,在軍中犯了錯,便要受軍法,來人,軍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