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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雞

  “鳴城弦音日紛紛,半入江風半入云。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劉袖搖著折扇,一字一句,吟道。

  作詩,劉袖根本不屑,那叫剽竊。

  身為穿越者,不剽竊難道還搞原創嗎?省省吧。

  這玩意兒倒背如流,連調取記憶都省了,只要把第一句改改,就能應時應景。

  老杜這句“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那可是千古名句,還秒殺不了劉四?

  劉袖念完之后,四周頓時一片安靜。

  前兩句“鳴城弦音日紛紛,半入江風半入云”,很多人還在嗤之以鼻,這和劉元的“江上無年月,彈徹管弦游”差不多吧?

  雖然那兩個“半入”用的很有意境,但也沒高明太多,和你之前吹過的牛逼明顯不匹配。

  可是后兩句一出,瞬間境界就升華了,那種畫龍點睛,朗朗上口的感覺,絕對是流傳的經典啊!

  此刻,才子們猶如醍醐灌頂,心里都是一樣的念頭,我們好像確實對“好詩”有什么誤解,原來這才是好詩啊!

  而那些公主更是連眼神都變了,有的臉紅心跳,有的媚眼如絲。

  聽說侯府五公子是個廢物?說的應該是身高吧?

  可是他除了個子矮點,文彩相貌哪樣不比你們強,如果讓我們選,肯定選廢物也不選你們,

  我們寧愿在侯爵府里哭,不是因為侯爵府,就是喜歡哭!

  連紫嫣也驚得合不攏腿…不對,是合不攏嘴。

  半晌她才深吸了口氣,嘆道:“公子大才,令人拜服,紫嫣一介風塵女子,哪當得起‘此曲只應天上有’的贊美!”

  “沒事,我就是隨便發揮一下。”劉袖安慰道,接著又補了一句:“我也是為了彩頭,你彈的好不好我又不懂。”

  “我…”

  紫嫣被咽的一口氣沒上來,但隨后她又想到什么,忽然噗嗤一笑,猶如百花綻放。

  “反正公子這首詩是送我的,我掛在墻上公子沒意見吧?”

  “沒意見,版權送你了。”

  “那公子給奴家寫嘛!”

  “不會毛筆字啊,你說尷尬不?”

  “公子就會騙人…”

  紫嫣的語氣已經是撒嬌,那些血氣方剛的青年才子們,眼珠子都掉快下來了,恨不得馬上打死劉袖。

  不會寫字這種理由虧你想得出來?

  接下來,自然沒人愿意找虐,想好的詩也咽回肚子里,這第一場“以曲為題”,便毫無懸念地結束了。

  看著劉袖從紫嫣手里接過彩頭,還故意摸了一下小手,劉元心里這個恨啊!

  田紀更是差點吐血,他還搭上一百兩彩頭,本以為這題能博佳人一笑,他甚至不惜得罪劉元,打算拿下這場。

  可現在他準備好的詩…算了,還是別念了,丟人啊!

  不過大家都認為,劉袖肯定是以前聽過這首詩,絕不可能是他寫的,只要再來一題,自然原形畢露。

  劉元連連給李穆修使眼色,后者心領神會道:“紫嫣姑娘,快點出下一道題吧。”

  紫嫣點了點頭,以前的賽詩環節,都要準備幾個題目,她早就想好了。

  但此刻,她看了看劉袖,忽然改主意了。

  原本這第二題,是要以酒為題,但那首“出此曲只應天上有”,實在讓紫嫣欲罷不能,便想著,何不讓他再送我一首?

  紫嫣當即改口道:“這第二題,便以在場的人為題,任何人都可以,彩頭二百兩黃金,是我們樂坊的老板娘提供的。”

  眾才子:“寫人?”

  劉袖:“二百了?”

  雖然大家關注的點不同,但都已經開始摩拳擦掌。

  某人是對彩頭志在必得,而其他人則發誓,一定要挽回顏面,報仇雪恨!

  “五公子剛贏了一場,要不要加點彩頭?”李穆修冷笑道。

  劉袖道:“好啊,不如你也加點吧,還有其他諸位,都別閑著呀,咱們一人加五百怎么樣?”

  草!李穆修差點破口大罵,你當這是賭場嗎?

  真是有辱斯文!

  被劉袖這一攪和,賽詩也有仿佛變了味道,但他絲毫沒有覺悟,見無人響應,又道:“沒人跟嗎?那算了。”

  說罷,這貨竟然把錢一收,不跟你們玩了。

  劉元連忙又對田紀使眼色,必須讓劉袖把上一場贏的吐出來!

  田紀一咬牙,也拿出五百兩金票,拍在桌子上,“我和你一人五百兩,就當作這一題彩頭!”

  “哦。”

  劉袖無所謂地應了一聲,又看了看其他人,貌似沒人加注了,氣得田紀又想吐血。

  而李穆修已經等不及了:“我先來!我的這首詩,便送在場的一位費公子!”

  題目是用在場的人為題,至于有沒有姓費的,就當是有吧,反正誰都知道,他說的是“廢公子”。

  李穆修吟道:“百煉千錘一根針,一顛一倒布上行。眼晴長在屁股上,只認衣冠不認人。”

  這首七言詩剛念完,田紀便第一個喝彩。

  “好!好一句眼睛長在屁股上,只認衣冠不認人,真是妙啊!”

  “不錯,李兄這首詩以針喻人,可謂是妙趣生花,合轍押韻,真不愧是北鳴城四大才子!”

  “這么好的詩,想必費公子不會開不起玩笑吧?”

  這些捧哏的倒是賣力氣,都像打了雞血一樣,還故意不看劉袖,就好像這里真有一位費公子一樣。

紫嫣這一看,自己的題目有問題啊,忘了考慮這些人對“費公子”的仇恨了,結果讓他們寫人,就直接開始罵街了,失策啊  果然,馬上又有人跳出來道:“我也來一首,也是送給費公子…柴門聞犬吠,空屋人不知,若進犬窩看,方見費公子。”

  “好詩!”田紀忍不道:“在下也與費公子神交已久,便獻丑一首…北鳴城外籬笆莊,一只矮驢拉磨坊…”

  紫嫣這個題目算是徹底崩了,又是驢又是狗的,根本就是為了罵人而罵人,至于水準,只能叫打油詩了。

  連公主們都替那些才子臉紅,這玩意我們也會呢!

  眾女的目光不禁落向劉袖,有的是同情,但更多的是好奇。

  這位“費公子”還能一詩驚人嗎?

  面對眾人圍攻,他要如何反擊?

  現在已經不在乎什么韻腳了,就看罵得爽不爽,什么豬啊狗啊雞的,費公子已經快占領家禽界了。

  而這時,劉袖終于開口了。

  “是不是該輪到我了吧?”

  眾人哄笑:“哈哈哈,五公請!”

  “請問五公子是用誰來作詩?”

  “如果沒人選的話,不如也用費公子吧!”

  “哈哈哈哈…”

  劉袖沒有回應,只是等了片刻,才自顧自地吟道:“犬為柴門吠,雞鴨桌上餐。豬在食中亡,驢死磨盤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隨后,在一片目瞪口呆的震驚中,劉袖淡淡說道:“我這首詩,是送給你們所有人,并不是針對誰,我只是想說,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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