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萬楚不到五點鐘就醒了，平日里生物鐘都是六點半左右才會喚醒他，但也許是激動過度，讓睡意早早退去。
皮亞尼奇還在夢鄉，這梅斯和大巴黎的比賽著實讓他大受震撼，昨夜和萬楚聊了幾句就沉默了，罕見的連電腦也沒開。
萬楚知道他是受了刺激，也就沒和他多說，再二次刺激這個未來的天才了。
周一依舊是休息，萬楚心情不錯，決定出去走走。穿過來那么些天了，總忙著應付日常訓練，謹慎對待人際關系，拼命去踢每一場比賽，神經確實需要緩沖緩沖，一直繃緊的線，容易斷。
出門并不需要假條，只是基地的門衛還好心的問他需不需要幫他叫一輛車。萬楚拒絕了，既然要選擇自己出去走走，最好就不要跟著誰了。
梅斯是法國東北部城市。近盧森堡邊界，在洛林高原摩澤爾河和塞耶河的交匯口，整座城市不到二十萬人，連國內一個縣城都比不上。
但它卻是法國東部的鐵路樞紐，公路和空運中心和重要的工業中心，有鋼鐵、汽車、電工器材、機械、食品等部門。
這些都是萬楚百度看來的。
重要的是，梅斯還有一所梅斯大學，更有博物館和中世紀教堂等不錯的景點，因此這萬楚的比賽日，才會有人數不少的華人助威團。
這些是那些球場外等著他的中國球迷告訴他的。
剛出基地大門，看了看手表，七點三十七分。
抬手剛想叫輛車，一個細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想去哪？”
是皮亞尼奇這小子。
梅斯雙少，這是人們對萬楚和皮亞尼奇的期待。如果按照正常的發展軌跡，那皮亞尼奇和萬楚剛好對調現在的境遇，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但現在萬楚總覺得自己還是應該盡到一些兄弟的責任，他也擔心皮亞尼奇這一個心理失衡導致一蹶不振…
那他可就罪過大了。
正好吧，一起走走，聊開了估計這小子心底的疙瘩也就解開了。
“天氣不錯，四處走走，一起？”
“好，今天我也正好休息。”
其實皮亞尼奇跟在萬楚身后也是有原因的，他想要一線隊的經驗。
夏窗沒買足夠的人導致梅斯傷了幾個人就捉襟見肘，根據阿杜耶夫的反饋，由于萬楚在一線隊的出色發揮，嘗到甜頭的德塔雷奧決定從青年隊再提拔一些小將來應對法甲的考驗。
兩人并沒有多少芥蒂，很快話就說開了。
一支球隊總會有那么幾個人能稱之為球隊的主心骨，而剩下的球員里面，多少又會有相互抱團的情況，也許并不都是想要搶權奪利，有些人可能是純粹因為愛好或者同一個國家而走在一起，只是這些人肯定會自然而然的互相幫助罷了。
“所以一定要站隊嗎？”
皮亞尼奇皺眉，這些勾心斗角他并不擅長。
“不，只要你足夠厲害，主教練一定會站在你這邊，而你的隊友，也不得不謹慎選擇。”萬楚想了一會，才解釋道。
“像你現在這樣？”
又是久久沉默之后，萬楚才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沒錯，就像我現在這樣。”
“我要是有機會去一線隊，你可要照顧我一下。”
這句或許是今日的重點。萬楚也聽出了一些味道。
“恭喜你，兄弟！其實你不用誰來照顧，你的實力就是你的護身符！”
皮亞尼奇聽得出來萬楚這話里的真誠。連帶著的，是自己的忐忑也消散了許多。畢竟，眼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成功的例子。
萬楚和皮亞尼奇逛到教堂的時候，一個老爺爺牽著一個身穿梅斯球衣的小朋友朝他們走了過來，看著這四五歲大小的小娃子邊走邊指著萬楚那個興奮勁，估計是認出了萬楚。
兩人走近，皮亞尼奇這才注意到這小孩子的背后印著的正是萬楚的號碼。
到了跟前，小朋友反而害羞起來，躲到了爺爺身后，這大胡子爺爺只好朝著萬楚和皮亞尼奇笑了笑：“小佩蒂遠遠就說看著像是他的小偶像，過來一看，還真的是，萬楚你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皮亞尼奇吧。”
這老頭子肯定是鐵桿了，皮亞尼奇可是一線隊都沒呆過的青年隊球員，他也記得名字。
皮亞尼奇點點頭，心里好受了些。
聊了幾句，小佩蒂終于從爺爺身后站了出來，“嘿，我想和你合個影。”
說著就伸出雙手要萬楚抱他。
這自來熟啊，萬楚笑了笑，滿足了他的要求，抱著他讓老佩蒂拍了幾張。
拍完照，小朋友還想讓萬楚拉著他到教堂里面走走，結果老頭子就皺眉了：“我們已經讓哥哥滿足你的要求了不是么，這個時候我們就要說謝謝，然后讓哥哥離開，繼續他要做的事。”
“爺爺，我也想成為哥哥這么強的球員，我要幫梅斯拿冠軍！”小朋友仰著頭，說得很認真。
牽著他的手的萬楚內心小小得意，不過，這么小的孩子都開始考慮幫梅斯拿冠軍了？外國這球迷文化對下一代是有多大的影響啊？
還有點不高興的老頭子倒沒覺得驚訝，小孩子嘛，都這樣：“所以吃飯的時候你要多吃一些，不長身體是沒法在足球場上奔跑的。”
皮亞尼奇看這小孩可愛到爆，唇角帶笑，也有點忍不住了：“小朋友，你想怎么幫梅斯拿冠軍呀？”
“我媽媽說了，明年送我去梅斯少年隊，那么我算過了，兩三年后就可以和萬楚哥哥一起為梅斯一線隊效力了！”小朋友一臉認真。
兩三年后，小朋友你尿不濕剛要丟掉啊。不過皮亞尼奇也不忍拆穿，假裝說道：“真期待那一天啊…”
其實大多數小孩子年少的時候都期待成為一個力挽狂瀾的英雄，萬楚在福利院里就曾想過自己能有自動憑空烙燒餅的能力，讓院里的孩子們都不挨餓。
“哥哥，你覺得這個賽季我們有可能奪冠嗎？”小朋友看了看自己的爺爺，“爺爺說他已經很老了，怕看不到這一天。他說咱們隊今年的陣容是他這幾年看過的最強陣容。
萬楚一下子愣住了，怪不得小這可愛說兩三年后就要到一線隊幫梅斯奪冠呢。
“我們要是有前面幾輪的表現，說不定可以。”萬楚回答的也挺認真，畢竟破壞一個小孩子的美夢也不是什么好事。
小朋友和他爺爺最終還是滿意的走了。
“你真覺得我們能奪冠？”
皮亞尼奇平時可不太愛開玩笑。
“嗯，我覺得行。”
萬楚一臉正經。
“去你的。”
兩人繼續走了一陣。異國風情讓萬楚大開眼界，特別是藍發碧眼的風景們，哎喲這個長這個大這個兇…
皮亞尼奇可算看出來了，萬楚不稀罕電腦上的有距離感的美景，就喜歡這樣的真軍。虛偽，鄙視。
“我說……”
“嗯，聽著呢。”
“阿杜耶夫說我下一場比賽也要上替補席了。”
皮亞尼奇忽然停住了腳步。
“恭喜你！”萬楚并不覺得驚訝，以皮亞尼奇的實力，早就應該在一線隊首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