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早見底了,只剩下不到一捧的米,米粒上還有點點霉斑,怕是老鼠見到了都嫌棄。
不吃了。
她把米缸的蓋子蓋上,打算去挖野菜。可在家里轉了一圈,才發現家里連個挖野菜的條鋤都沒有。
今天一大早的,老蕭夫婦和二房一家上山干活去了,帶走了家里本就不多的農具,一件留給她的都沒,總不能讓她用手挖吧。
苦惱了一會兒,她想到可以去跟鄰居借。
老蕭家的鄰居是一個寡婦,叫楊絨花,帶著一個七歲的兒子。
三年前楊絨花的丈夫鄭大松上山打獵的時候出意外死了,留下孤兒寡母的,守著不到一畝的薄田。她孤苦伶仃的,不過為人倒是和氣,跟她借應該不難。
“壞女人,你來我家干什么!”剛踏進楊氏家的院子,前頭就傳來一個怒氣沖沖的童聲。是楊絨花的兒子聰子。
“聰子,我是…”
“你別過來!”云錦書話還沒說完,就被聰子打斷了。
聰子一臉的戒備,手里拿著彈弓,拉緊了對準她。
原身在村里的口碑是真的不好。她心里惦記著姜文淵,總想覺得自己終有一天能讓姜文淵知道真相,能回去做姜太太,因而一直瞧不起村里人,時常村里胡作非為,把左鄰右舍都得罪光了。
就在前陣子,她去搶聰子的烤麻雀拿去喂狗,聰子想去找蕭寂告狀,她還把聰子打了一頓,聰子不記恨她就怪了。
云錦書嘆了口氣,她清楚原主留下了個爛攤子,但是沒想到爛攤子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
“聰子,你別誤會,我…”
“你又想來搶我什么東西?還是想來欺負我娘?我告訴你!雖然我爹不在了,但是我們家也是有我這個男子漢的,你休想欺負我娘!你快走!”聰子再次打斷她,抓起院子里的掃帚就往她這邊打,臉上帶著些許驚恐的表情。
云錦書正想跟他解釋,聰子突然絆了一腳,“咚”一聲栽倒在了她跟前。
她條件反射地蹲下來,把孩子給扶起,幫他把身上的塵土拍干凈,抬起頭時看到他驚恐中帶著意外的表情。
“走路小心一些,有沒有哪里疼?”她溫和地問。
聰子一臉見了鬼似的,愣住答不上話。
“聰子,怎么了?”這時候,楊絨花就從屋子里走出來了,手里還拿著刺繡盤,見到是她,便眉心皺起,一臉的厭惡。
聰子推開云錦書撒腿就跑,回去躲在了楊絨花身后。
到底還是個孩子,剛才還說要保護自己娘,如今就怕得躲在自己親娘身后了。
“云氏,你又來欺負我家聰子?他只是個孩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楊絨花問。
云錦書苦笑了下,看著架勢,今天她是借不到農具的了。她畢竟前幾天剛打了人家的兒子,現在來借東西,人家會借就怪了。
想到這里,云錦書只好作罷,她低頭看了聰子一眼。
“聰子,你的麻雀我會還給你的,真的很對不起,上次我打你的事,我也跟你道歉。”
說完也不提借東西的事,轉身就離開。
楊絨花疑惑了,她低頭看向自己兒子。
“聰子,那潑婦是來干什么的?又來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