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煙四起的大地之上,因為顏獅篙的徒然出現,而氛圍驟然是變得靜謐跟死寂無聲了起來。
顏獅篙是誰?那可是靈元圣院響當當的太上老祖,圣陰陽境二重天級的圣皇人物!和陳飛、宇重陽他們這等年輕一輩比起來,對方就完全是窮天之上的鯤鵬,振翅高飛九萬里,負云氣而絕青冥,是那等只能令他們仰望的存在…
而最最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所有人都可以說是完全沒想到,在這宇重陽、嚴墨藩攔路截殺陳飛的關鍵時刻,他,顏獅篙,竟也如此突然的出現了在這。
“該,該死!為什么會這樣…”
嚴墨藩渾身顫抖低著頭,心亂如麻。
若是顏獅篙不在這,他們借助著紫晶級天妖傀儡想殺陳飛,那完全是易如反掌。
可如今這顏獅篙的出現,卻令他們的如意算盤一下子就要落空了。
因為即便那紫晶級天妖傀儡再厲害,再強,又如何可能是顏獅篙這老賊的對手?
何況,真要說起來,這東西還是他從對方那里給偷出來的。真李逵遇上了假李鬼,自然在根本不可能翻得起什么波浪。
而相比較嚴墨藩的心亂如麻,那宇重陽則更就要顯得慌亂、慌張了幾分。
只見他渾身顫抖盯著那顏獅篙,良久后才是忍不住顫聲道。
“師,師尊,您怎么來了?”
顏獅篙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第一時間沒有說話,只是輕嘆了一聲,又微微搖了搖頭,跟著才見其淡淡的開了口,說道:“怎么,很意外么?墨藩,難道你真以為之前偷走了這天妖傀儡,我會不知道嗎?”
聞言那嚴墨藩渾身驟然一顫,瞳孔劇烈一縮。
“你,你…”嚴墨藩抬頭看著顏獅篙,目光劇烈顫抖,許久后,他才突然臉上又露出了一絲慘笑之色,失神的喃喃道:“原來你都知道了…知道還讓我故意偷走,這算是你對我們最后的饋贈嗎?師尊?”
他原以為自己的行動神不知鬼不覺,就算是顏獅篙這老賊也不可能第一時間知道,然而,事實卻證明他還是太天真太天真了。圣陰陽境二重天的圣皇級存在之神通廣大,真不是他們這等未到圣皇級的螻蟻,能夠妄加揣度的。
他嚴墨藩,真的是太天真,太年輕了啊!
嚴墨藩一臉失魂落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而那宇重陽則是一臉惶惶不安,不敢說什么。
見得這般情景,那顏獅篙不由得再次輕聲一嘆,目光向著陳飛看去,淡淡的說道:“你沒事吧?”
沒事?
陳飛看著對方,沉默了一下,跟著卻還是淡淡的說道:“嗯,沒什么大事…”
顏獅篙眉頭微微一皺,聽出了陳飛話語聲當中的不滿。
但旋即他還是輕輕搖了搖頭,向著陳飛緩緩說道:“這件事我有縱容之嫌,有錯在先,在這先向你道個歉吧。”
之前雖說他將宇重陽還有嚴墨藩給逐出了靈元圣院,逐出了門下,可這么多年的師徒情誼,也不是說斷就斷的。也因此,對于嚴墨藩偷走那紫晶級天妖傀儡的事情,他雖然是一開始就知道了,但是,也還是裝作不知道,權當最后給他們一些踐行的禮物吧。
但他卻萬萬沒想到,這兩個孽徒竟還是屢教不改,走上了邪路。
顏獅篙內心當中不由得再次輕嘆,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
然而聽到他的話,陳飛抬頭看著他,卻是有些目光有些冷淡的說道:“顏太上老祖你的道歉,我可受不起。”
顏獅篙聞言眉頭一皺,看著陳飛,沒有說話。
而陳飛也是直接都沒有看他了,目光向著那一旁的宇重陽還有嚴墨藩看去,又再淡淡的說道。
“我們繼續吧。”
話音一落,在場三人都是臉色一變。
“你什么意思?”宇重陽冷冷盯著陳飛說道。
“我什么意思?”陳飛聽的這話直接是笑了,淡淡看著那宇重陽說道:“你們合著伙來攔路殺我,現在又反而來問我是什么意思,不簡單有些奇怪嗎?”
宇重陽臉色一僵,嘴唇顫抖,一時竟不敢反駁。
而那嚴墨藩以及顏獅篙二人的臉色也同時是難看和皺眉了起來。
因為他們知道,陳飛的反擊,開始了。
“那你還想怎么樣?”嚴墨藩冷冷的看著陳飛說道。
“我想怎么樣?”
陳飛彈了彈手指,看著上面的血痂眼中涌現出淡淡冷漠之色,不咸不淡的說道:“問問你自己不就好了么?有人想殺你,那你會對他怎么樣?”
“其實這不是很簡單么?你們倆想殺我,我人也在這里,所以直接就來個你死我活不就好了嗎?”
這般言語,這般強勢的態度,直接是令那嚴墨藩額頭冒出了一絲冷汗。
顯然他也是完全沒想到,,如今顏獅篙都在這了,陳飛態度竟也還是敢那樣的蠻橫。他難道真不怕顏獅篙和他翻臉嗎?
雖然他和宇重陽已經被顏獅篙給逐出了師門,但畢竟是師徒一場,陳飛想殺他們,顏獅篙會真的不管不顧?
“墨藩,重陽半路截殺你,的確是有錯在先,但是…”
顏獅篙目光閃爍的看著陳飛,緩緩問道:“這件事你真覺得已經沒有緩解的余地了嗎?”
陳飛看著對方,平靜地說道:“抱歉,顏太上長老,我從沒有放虎歸山的習慣。當然了,你若是覺得這件事還有緩和的余地,我也沒話可說。你佬一人主持了便是。”
顏獅篙微微一怔,旋即搖頭苦笑。
他若是覺得?他一人覺得?
若真是那樣,他不如干脆別現身了,讓那天妖傀儡將陳飛直接殺了算了。
但他卻沒有那樣做,這只能證明他還是不愿意走到那一步。
又一聲輕嘆。
顏獅篙有些容倦的向著顏獅篙還有宇重陽二人說道:“墨藩,重陽,雖說我已經將你們兩人逐出了門下,趕出了靈元圣院,但始終你們曾還是靈元圣院的一員。這樣攔路截殺靈元圣院學員,他們知道是什么罪過嗎?應該很清楚吧?”
嚴墨藩臉色變了變。
那宇重陽直接是渾身顫抖了起來,有些承受不住壓力。
作為曾經的靈元圣院一員,他很清楚當著一位靈元圣院太上老祖的面兒,攔路截殺某個靈元圣院學員,這是什么樣一種罪過。若是以前,仗著顏獅篙門下弟子的身份,他或許還能逃過一劫,可現在他都已經被逐出師門,趕出靈元圣院了,這樣的‘好事’他自然是想都別想了。
不過,顏獅篙沒有立即戰隊,站在陳飛那邊,而且還意味深長的一嘆,令得他一下子幡然醒悟過來。顏獅篙這是在救他啊!若是單打獨斗,甚至以二敵一,他和嚴墨藩估計也都還是不是陳飛對手,但是,如今這他們那前師尊,顏獅篙卻是獨身一人在場…
想到這,宇重陽狠狠咬牙,向著陳飛果斷的彎腰鞠躬,低頭道:“陳飛,今日的事是我宇重陽錯了,不該鬼迷心竅,攔路截殺你,在這我向你道歉。你大人有大人量,今日饒我這一次,從今往后,有你陳飛所在的地方,我宇重陽退避三百里!決不食言。”
聞言那顏獅篙輕聲一談,眼里卻是有了些松口氣的意思。
而那嚴墨藩聞言見狀則是眼角猛地抽動了一下,臉色,跟著就是極為鐵青跟陰沉了起來。
宇重陽,低頭道歉了?
然而,陳飛見狀,卻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宇重陽,神情漠然,一言不發。
見此情景,想起之前陳飛與他那瑕疵必報的性格,以及恐怖的實力,再想到眼下自己這危險的處境,干脆一咬牙,竟然直接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咬牙切齒道。
“陳飛,我錯了!這樣你可以放我一條生路吧?”
“嘶!”
嚴墨藩瞳孔一縮,倒吸一口涼氣。
宇重陽這家伙,居然給陳飛下跪了?
當宇重陽向著陳飛下跪的時候,他才真正的體會到,他們先前所做的事是多么愚蠢,多么可笑!陳飛的潛力,如今當屬他們靈元圣院的第一!所以靈元圣院那些高層們根本不可能會仍由陳飛遭遇危險。
尋常圣陰陽境一重天的圣皇古皇級人物,所能感知輻射到的范圍,起碼是半個天壁湖心島那么巨大!而更強大的圣陰陽境二重天,三重天,更不用說了,更是不得了。
所以,或許此時他們這里所發生的一切,早就已經是在很多雙眼睛的注視之下了吧?
然而見得這一幕,陳飛卻還是沉默,什么話都不說。
見此情景那宇重陽還有顏獅篙都是有些臉色難看跟眉頭皺了起來。
不過,顏獅篙也還是沒說什么。
宇重陽也還是那么跪著,沒站起來。
片刻后,陳飛輕輕舔了舔手指,緩緩地說道:“之前你想殺我,而現在卻是你自己跪下了,服嗎?”
宇重陽臉色一僵,但跟著還是嘴唇哆嗦著咬牙切齒道。
“服…我心服口服!”
跪在地上,宇重陽每說出一個字,都是感覺心中在滴血。作為他這等驕傲的前靈元圣院四大院第一人,現在卻跪著和人說服字!這是何等丟人現眼的一件事情?顏面都全沒了。
然而對于死亡的害怕,對于生命的渴求,令他還是最終丟下了自己的那一番面子,卑躬屈膝的下跪求饒…
然而他正以為陳飛會放過他的時候,異變卻發生了。
陳飛彈了彈手指,手掌跟著輕輕一壓。
“哦,服了嗎?那既然如此,便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