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這種姿態在那侗泰眼中顯然極為羞辱人。因為在后者眼中他們倆分明就是同代、同年齡段的人,卻擺出這樣的姿態,就好像長輩訓斥晚輩一般,這讓從小順風順水,從沒有受到過挫折的他如何能夠接受?
“嘶,嘶…”而后就見那被陳飛放掉的千骨蟲王終于有些恢復精神,緩緩從地板上挺直、爬了起來,口里面發出滲人的嘶嘶聲,那雙眸子也顯得血紅,充斥著殺機。
如此這般就在下一刻,那被陳飛雙指松開的千骨蟲王,陡然又再次在地上繃直身子,墨黑色的身軀流淌出一抹淡淡腥臭光澤,就好像是有毒一般。它小小的嘴巴張開,露出閃爍著寒光的毒牙,如閃電般掠出,對著陳飛裸露出來的腳踝處便惡狠狠咬了下去。
而在見此情景,陳飛眉頭一下皺得更深了。沒想到他都偶然發發善心,放過了對方一次,卻還是沒讓那家伙認清楚現在的局面,就此死心,反而是依舊冥頑不化,偷襲出手。
可陳飛現在的修為、實力只差一步便要突破練氣五重巔峰達到練氣六重了。一旦進入練氣六重境界,便是先天后期巔峰也都爾爾,最起碼那之后在這世俗內恐怕真沒有幾人能夠威脅到他了。
所以現如今的他,又豈是侗泰這樣一個個小小的地級巫盅師能夠偷襲的?
況且這侗泰的巫盅之術很顯然都還沒學到家,或是干脆其傳承的修煉功法都是殘破的,屬于末流之中的末流。若真是修真界完整版,神鬼莫測的巫盅之道,又在同一境界下,或許他陳飛還會忌憚一下,可現在…實在沒那種必要。
“看來你是鐵了心想在我這找個教訓啊。”
陳飛在見自己都放了那侗泰一馬了,這后者居然還是選擇倒戈相向,驅使千骨蟲王來攻擊他,心中終于起了怒意。
一念至此,陳飛那雙漆黑宛若琉璃般透徹的眸子都清冷了許多。右手手掌如同閃電般劈出,竟在半空中就爆發出一聲悶響,再次將那千古蟲王打落在地,抬起腳對那盅蟲就是猛地一踩。
“嘶!”
頓時就見那拇指大小的千骨蟲王爆發出一道尖銳,遠超出自己體積的痛苦嘶鳴,墨黑色的血頓時流了出來,侵染了一小片區域,腥臭無比。
幾乎同一時間那侗泰又再一次臉色蒼白的軟在地上,雙目驚恐、怨毒的死死盯著陳飛。
可這一次陳飛卻根本理都沒理他,只是其雙眸落在地板上血泊中千骨蟲王的身上,摸著下巴,目光中寒芒微微閃動:“小東西個子不小,膽子倒挺大。呵呵…”伴隨著那結尾處的那身冷笑,說時遲那時快,他居然又再次動手了!手掌如閃電般抬起。
“你想干什么!?住手!”頓時那軟倒在地上的侗泰眸子猛地一縮,臉上神色頃刻間驚恐起來,大喊道。
然而他這聲音卻才剛剛出口,卻已瞳孔飛速張大的見到了視野內,一抹焰光化為了巴掌大小炎,說時遲那時快便朝著他的本命巫盅——千骨蟲王斬去!咔嚓一聲,那千骨蟲王的雙爪、尾巴,全被斬斷落到地上。
“噗嗤!”
幾乎同一時間那侗泰整個人都猛地劇烈抽搐了一下,隨后喉嚨管噴出一大口污血,雙眼瞳孔都差點渙散了,人緊接著失去了意識!直挺挺倒了下去!就這么一下,便直接重傷了!陷入昏厥。
“希望下次你可別再這么沖動了,不然,呵呵。”最后掃了一眼已經暈過去的巫盅師侗泰,陳飛這才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在這個過程中,他甚至都沒有再去看陳坤以及許和安一眼。因為他今天,似乎真的有些來錯了。
滴答,滴答…
不知道多久后,那癱軟在地已昏厥過去的侗泰身上有一滴滴鮮血滴落下來下來,聽在陳昆、許和安耳朵里,就好像是死亡喪鐘一般,令他們兩人齊齊忍不住渾身一個激靈,心里面完完全全被寒意填充滿了!四肢完全都是冰涼的。
“昆,昆少,那小子他ma是個怪物嗎?”許和安顫抖著嘴唇,難以置信道。
聞言陳昆嘴皮子忍不住抽了抽,望了一眼軟倒在地上昏厥的侗泰以及那被斬掉了雙爪、尾巴的怪蟲,不由一股寒氣從脊梁骨蹭蹭蹭往外冒了出來,腿都軟了!甚至還有些想吐。
“今天這件事兒管好你的嘴巴,不然,你明白后果的。”強忍著心里面想吐的感覺,陳昆說話聲音都有些含糊起來。
總之今晚,他是真的被嚇怕了!那小子簡直就是一個怪物吧!?
第二天一大早,京城某老陳家所屬的高級私立醫院,空氣中散發著淡淡藥水味兒的vip高級病房中,躺在白色病床上的侗泰蘇醒過來。只見其雙眸空洞的盯著天花板,墻壁上的時鐘鐘擺已經指向了上午八點三十分。
除此之外,在離他病床不遠處一玻璃器皿中,一只拇指大小被斬去雙爪和尾巴的怪蟲,正失去了意識,身體綿軟的靜靜漂浮在其中,被像是營養液的東西包圍著。
而在見到這一幕,那侗泰空洞的雙眸登時縮了縮,而后整個身軀都忍不住劇烈、瘋狂顫抖起來。
“有人嗎?”他輕輕的開口,無人回應。
“有人嗎!!!?”緊跟著下一刻他怒目圓睜的咆哮。聲音大到一層樓都聽得見。
頓時守候在外面的女護士匆忙跑進來,誠恐的問道:“請問有什么事?”
“電話,你沒有電話!?給我電話,我要打電話啊!!!”那侗泰像是瘋了一般吼道,咬破的嘴唇流出血絲,順著流下來,染紅了身穿身上的病服,令那女護士嚇得臉色發白,哆嗦著從制服口袋里掏出手機遞過去,就要往后退去。
“你他媽是不是想找死?我說電話號碼,你幫我按,然后他ma都給我滾出去。”可那侗泰卻立即眼眸怒瞪起來,有點精神失常的狂吼道。他現在這種狀態,怎么按電話號碼?
“我,我,我按,我按…”那女護士嚇得淚水都出來了,拿起手機,畏懼的望著侗泰。而后后者立即爆出了一個電話號碼,她顫顫巍巍的撥通了電話號碼。
然后就見其放下電話,立馬毫不猶豫的跑了出去。
“嘟,嘟,嘟…喂,是誰?”而就在此時,那開著外擴的電話號碼接通了,電話那頭傳到了一個陰沉沉蒼老的聲音。
頓時那侗泰精神狀況這才稍微有些穩定下來,隨后卻有些帶哭腔道:“爺爺,是我,出事了。圣蟲被人給毀了,斬斷了雙爪和尾巴,你一定要替我跟圣蟲報仇啊!”
“你說什么!?圣蟲…你現在在哪?”頓時從電話那頭傳來老者極怒的聲音,然后又強行壓制住怒氣,道。
“我,我,我…”可在聽到電話那頭老者的詢問,那侗泰卻突然愣住了。
好半響后才見其猶猶豫豫,咬牙道:“爺爺,我現在在京城。”
“你說什么!?”
這一次電話那頭那老者顯然更怒了,陰沉著聲音冷冷道:“難道你忘了我們寨子的規矩是什么?那地方我們南疆的人不能去,你忘了?不知道?還是根本就沒有認真聽我說的話?”
“華夏地大物博,藏龍臥虎,尤其是京城那片區域!更是幾乎可以說匯聚了國家最厲害的人群,守衛在那里。你難道真忘了我曾不止一次告誡過你,我們現在跟那邊的關系雖然不像以往那樣劍拔弩張,但能夠避開,還是要盡量避開為好。你是在京城被人給打傷的?”
“爺爺對不起,只是之前有件事兒你恐怕還不知道。有個人實在太可惡了,連招呼都不打,就將我放在別人身上圣蟲子蟲直接滅掉,我氣不過,所以才想去找他理論理論。可沒想到那家伙卻如此厲害,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但我一放圣蟲就被他制住了。甚至全程我都沒什么放抗之力。”那侗泰連忙解釋道。
只是如此說話時,他卻又忍不住想起昨晚陳飛那隨意一夾、一劈、一踩,就讓他引以為依仗的圣蟲都被廢掉了!全程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那種感覺簡直就如同心臟被掐爆的窒息般,目中情不自禁閃過一絲驚恐之色。
“什么?二十多歲,那不是跟你差不多大?”聽到自己孫子居然是被一個與他差不多大的年輕人打傷,而且就連圣蟲都被廢掉了,全程沒有反抗能力,電話那頭的蒼老聲顯得驚疑了許多。
要知道作為侗泰的親爺爺,他當然明白自己這個孫子就算在南疆年輕一輩不是最強的,可最起碼也能夠排進前五前三!可現在,他卻居然在一個同齡人面前敗得如此徹底,這恐怕就算是他們現如今南疆年青一代的第一人,也不可能辦到這種事兒吧?
所以他才會如此驚詫。
“是的,爺爺。那家伙實在太可惡了,無禮在先,卻還如此張狂的下重手傷我,甚至就連圣蟲都被斬掉了雙爪跟尾巴。這完全是在視我們南疆巫盅師于無物啊!爺爺,這次你可一定要替我還有圣蟲報仇!我實在氣不過。”那侗泰語氣中充滿了怨毒的憤憤道。
尤其是當他聽到爺爺驚訝于傷他之人,竟是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同齡人時,他侗泰心里面就抑制不住有一股憋屈和羞辱在鼓蕩。
驕傲如他,堂堂寨子內最年輕的地級巫盅師,更是圣子!從小到大全是順風順水,何曾栽過這種跟頭,吃過這種虧?最重要的還是這次居然是被同齡人重傷,甚至完虐!這是根本就比不上?還不是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這讓他侗泰怎么能夠接受這種現實,誠然自己居然在同齡人面前,真的潰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