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對方先天級別強者的強勢,他當然不會傻到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還硬著頭皮上,不過,要是有那么一天,當他也有幸達到那個層次的時候,今天這場子,他保證,他陳飛一定會找回來!
一!定!要!
“嗖!”
下一刻,就在那福先生聽到陳飛的話微微點頭,而分神之際,后者猛然爆發出全身氣力,如同獵豹般啟動,毫不猶豫竄入古堡外的藤蔓荊棘叢林中。他在那一刻所爆發出來的速度快到讓人難以置信,且就在他之前所站立的那片區域,還赫然留下了一小灘鮮紅血跡。
出人意料的,陳飛逃了,就在一位先天級別強者眼皮底下逃了!
事實上大家都沒有想到陳飛居然會做出如此選擇。特別是那遺留在地上的刺眼血跡,都證明了其絕對是用了一種自損的方法,才在之前那瞬間,爆發出令人吃驚的恐怖速度,硬生生從一位先天級別強者眼皮子底下逃了。
至于他為什么要逃?這是挺奇怪的,明明福先生對他并沒有什么惡意,可他卻莫名反應如此激烈,不惜以自損的代價,也要逃走。讓人費解。
而此刻在這要是有個中二青年仔細琢磨琢磨,或許就能猛然眼前一亮,大叫一聲:“原來,這就是個誤會…”
是的!
這就是個誤會!
作為一個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中二青年,陳飛自然不會去考慮,對方到底究竟是不是真對他有惡意,而是只相信他自己親眼所見,心中所想。
明明之前那馬世豪自以為實力高強,不可一世,仗勢欺人時,那所謂的福先生不站出來主持公道,只是老神自在的作壁上觀,權當看戲。
可輪到他自己被對方不斷挑釁底線,觸碰逆鱗,憤怒的實在憋不住時,這老家伙卻假仁假義的站出來當和事老,勸和。這什么意思?說白了不就是認為他陳飛年輕,好欺負嗎?
那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好談的?說再多也是虛偽而已。
所以他選擇逃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但實際上呢,這件事確實是他陳飛有些太鉆牛角尖,太固執、倔強,性子執拗了一些。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誤會。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是陳飛才是一個真正的年輕人,否則什么事都像老頭子那般圓滑沉穩,以和為貴,這又有什么意思呢?
“哎,沒想到這小子性子居然這么倔。”那福先生望著這一幕愣了半響,忽然搖頭苦笑了起來。只是初次接觸,所以他確實沒想到陳飛居然這么倔,性子如此愛鉆牛角尖。
“副會長大人,要不要通知外面人將他攔下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后方傳來。卻見古堡內有一穿著西裝的光頭男人,帶著不少人出現,一臉恭敬的向著福先生請示。
他們一個個渾身上下膨鼓強烈的氣勢,宛若有氣流圍繞著身體,眼神犀利,若鷹般,幾乎每一個人給人的氣勢沖擊都不弱于陳耀揚那位兩米高黑衣保鏢,自然又令在場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不已。
不愧是黑市,如此層次擁有超凡武力的強者,居然,就只是一些下人而已?
“攔下來?不用了,以那小子的實力,就憑你們幾個恐怕攔不住。”只是那福先生聞言卻還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杵著拐杖轉身向古堡內緩緩而去。
有了之前對陳飛的實力觀察,還有那一次交手,他自然已經能夠確定那小子最起碼也有一流古武強者的實力,甚至距離巔峰都不算太遙遠。
所以光頭男子一行人雖然在陳耀揚、馬世豪眼中,都算得上是十分恐怖的精英部隊。但在陳飛那種層次的一流高手眼中,也不過就爾爾而已,說是想將其攔下來,這完全是在做夢!更別說陳飛之前還以自損的代價,發動了某種大幅提高速度的危險秘術。
“哎,這小子真是,和當初那老家伙一個德行,臭脾氣…要是早知道我就不動手了,憑白惹得一身騷不說,也不知道那小子在心理要如何罵我。”那福先生搖頭晃腦的越想郁悶,一臉苦笑。
本來他確實是好心,不想陳飛因為這區區言辭紛爭,就讓黑市除他之外的另一個老家伙盯上。馬家祖上曾對一位大陸古武者有恩,后來那人來到了香港,加入了香港黑市,后機緣巧合成為了一名先天級別強者,到如今依然健在。
但他這好心卻似乎的確辦壞了事情,不僅讓陳飛發動危險秘術逃了,而且更在其中心留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象。可這都是誤會啊!誤會!
江南省,北山市臨安縣某座不起眼的農家小院中。
兩根藤椅,一張小圓桌子,上面盛放著兩杯粗茶,兩位兩人正在靜靜地喝著茶。
其中一位老人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他身穿唐裝,兩鬢斑白,眼神卻格外犀利,如同鷹眸般,兩雙手的手指都有筋脈聳起,格外駭人。
而另一位老者卻顯得普通了許多,粗布黃衣,滿臉褶皺,老態龍鐘,任誰看都是那種半只腳快要踏入棺材板的老人,可他的眼神卻十分有神、明亮,就好像年輕人一般,充滿了生氣。
“師兄,這都已經快二十年了,難道你都還不愿意看透當年的事兒?你也應該很清楚吧,當年那件事不怪鎮國,只怪局勢所迫。”那鷹眸老者端著那杯粗茶,卻怎么也喝不下來,望著眼前那一臉平靜的老者忍不住道。
這時候若是有古武圈子的老人在,聽到這鷹眸老人居然會稱呼另一人為師兄,恐怕會無比吃驚,震撼到極點。要知道那位鷹眸老者在京城不僅僅是聲名遠揚的先天級別強者,而且還是華夏某個排名前三的特殊部門的創始人之一,也是該特殊部門的傳奇。可他現在卻居然稱呼另一人為師兄,難道,這看起來十分普通的老者會比他更厲害?
這,這,這有些不太可能吧。
“時也命也,也不過是自己的選擇吧。你若是來勸我的,就還是回去吧,你應該很清楚小玲是我從小看著長大而,對我來說,他就是我的女兒,就是我的親人。所以她在那,我就會在哪。”那被成為師兄的尋常老者聞言只是微笑,旋即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粗茶。
“可是,現在老太爺不是愿意讓小姐回去嗎?連鎮國都推掉了目前手上所有的事兒,準備親自來北山一趟。可你什么要親自打電話回去,阻止這件事?”然而那鷹眸老者聞言卻直接把茶杯一擱,有些吹胡子瞪眼道。
本來當初那件事就是局勢所迫,不能說誰對說錯,頂多也就是老太爺思想觀念太陳舊了一些,形成了某種阻力。但如今他老人家都已經松口了,以他的身份,還不夠嗎?
“為什么?難道你不覺得將已經平淡了二十年的人,又再次卷入那個復雜的漩渦,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嗎?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鎮國還有個哥哥吧?他哥哥的兒子現在怎么樣了?”那普通老者淡淡的掃了掃鷹眸老者一眼,緩緩道。
“我,這…被南疆那些人偷襲了,雖然最后找到了兇手,但對方卻寧死也不愿意收回種在那小子體內的盅蟲。現在我們幾個也只能將那盅蟲暫時壓住,若是再次爆發,多半就攔不住了。”那鷹眸老者聞言先是一愣,而后垂頭喪氣的老老實實道。
怪不得他們年紀相仿,卻這輩子都只能當對方師弟。都已經離開京城二十多年了,卻居然還是知曉那座城內老陳家的絕密消息,試問這種手段,誰不服?
“老陳家近些年來是有些人丁不旺。鎮國那一輩,嫡系就只有兩個男丁,下一輩的話,嚴格說起來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鎮國哥哥的兒子。而小飛在你們眼中,就只是個私生子,不被承認,對吧?”那尋常老者聞言只是淡笑了笑,端起茶杯抿著若有所指道。
“可現在,老太爺不也承認他了嗎?”那鷹眼老者聞言不甘心的說道。
沒錯,當年鎮國和小玲的事情確實不被陳家上下認可,尤其是老太爺更是為此發了雷霆震怒,言辭逼人絕不承認兩人的關系。至于那個孩子的降生更是被許多人所不容,多少人挖空心思盼著他母子倆死,暗地里各種骯臟的手段盡出,最終逼的兩人無奈分手,迫使后者一個柔弱女子帶著年僅兩三歲的孩子黯然離開京城,被眾人所遺忘。
但,那都是以往的陳年舊事了,不是嗎?老太爺如今已經松口,愿意承認小玲小姐母子倆的身份,接納他們回老陳家,這是何等殊榮?又何必再去計較當年的糊涂事?
顯然,以他的角度看來,小玲小姐母女倆這二十多年無論受了多大委屈,也抵不過老太爺松口的那么一句話。畢竟,以他老人家的身份,能夠親口說出否認自己的當年的話,這已經很不錯了,這還不夠嗎?
可是他卻不想想,因為某個男子的軟弱外加那位老太爺的幾句話,就讓一位柔弱女子還有一位無辜的孩子命運翻天覆地,顛破流離,那這又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