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劍痕,其實很簡單。
以蘇越目前對戰法的理解程度,他可以很快的領悟這些奧義。
雖說是史詩戰法,但并沒有蘇越想象中那么難。
但是…很復雜。
真正開始感悟劍痕的時候,蘇越也才終于理解,為什么以司徒語這種妖孽的資質,也要六七年才能突破絕世完美體壁壘。
太復雜了。
這是一部沒有任何捷徑,只能一步一個腳印,一點一滴累積的戰法,只能靠日以繼日的苦修來結束。
類似于無數個線頭交織成了疙瘩,得一個又一個的去解開,關鍵這些絲線還不能有一丁點的破壞,否則就是前功盡棄,從頭再來。
細心,細心,再細心。
純粹磨時間。
這就是這部戰法的精髓,蘇越大概估計了一下,如果是普通人來修煉,可能窮其一生,也不可能修煉成功。
短短百年,時間根本就不夠。
蘇越對自己現在的水平其實也有一個估計,哪怕是他自己要突破,最少也得10年。
這是最樂觀的估計,不可能比這更快。
蘇越得承認,自己的資質不如司徒語。
這也不是妄自菲薄。
畢竟生活的文明不一樣,在司徒語生活的修真時代,他出生就已經是武者,而且在大自然的適應下,修道者的腦域和普通人也不一樣,他們對靈氣的感知要更加親近。
蘇越出生在地球,地跑線就差了十萬八千里。
所以,他不可能去嫉妒司徒語,也沒有妄自菲薄,這種事情嫉妒不來。
“道友切記,大回天功沒有任何捷徑可言,從你成就絕世完美體的那一刻,就意味著已經走上了世界上最艱難的一條路。
“只能靠時間去熬,千萬不要妄圖去找什么捷徑,也不要擅自去修改功法,因為在你之前,因為想修改功法走捷徑,已經死了數不清的修士。
“還有,道友你悟性很好!”
嗖嗖嗖!
司徒語的劍刃還在蘇越身上揮斬,但根本就影響不到蘇越分毫,我既世界開啟,蘇越就是無敵狀態。
之前司徒語還有點擔心蘇越的感悟力,可隨著地面的劍痕逐漸暗淡下去,司徒語心里的擔憂也就煙消云散。
劍痕呈現一種淡淡的金色,只有蘇越將奧義徹底領悟之后,這些金色才會徹底消失。
司徒語鎮定下來,可雷業祖卻急了。
他現在是進退兩難,走投無路。
十竊滅魂大陣太厲害,他的靈魂體想出去,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而蘇越現在又運轉邪功,竟然連緲韻宗最強首徒都奈何不得。
他黔驢技窮,腦海中沒有一點點方向。
最終,他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蘇越逐漸感悟大回天功,逐漸掌握了宇域修真界這部最強傳世神通。
殺!殺!殺!
雷業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操控司徒語,不斷朝著蘇越出招。
他只能賭。
他希望這個長生大帝的妖術有極限,可以早一點消失。
只有那樣他才能贏。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早已經放棄了。
但雷業祖不可能放棄,他是那種必然會戰到最后一秒的狠人。
“司徒語道友,我用氣血傳音,你可以聽得到嗎?”
不知不覺,蘇越已經領悟到了結尾。
他剛才推演出一種方法,嘗試著用氣血傳音給司徒語。
自己得秘密和司徒語聊兩句,關于斬殺雷業祖。
所有事情都已經結束,是時候離開了。
但看雷業祖的樣子,還是比較生龍活虎,要徹底讓他死,還不知道得什么時候。
蘇越心里還擔憂著神州的大戰,還想念著家人和戀人。
自己得早點回去。
“道友,你在領悟道法的時候,竟然還可以一心二用,佩服佩服!”
幾秒后,司徒語的聲音也出現在蘇越腦海。
而且他在聽到蘇越傳音的時候,表情和眼神也沒有什么變化。
他倆的氣血頻率截然不同,相差了四個時代,蘇越也只是嘗試一下而已。
沒想到,司徒語這小子厲害,他幾秒時間就復刻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氣血波動,從而達到傳音的效果。
這次他倆商量的事情,畢竟是弄死雷業祖,不方便開誠布公的談。
“道友,我其實還有要緊事情,得離開這里,所以我想斬了雷業祖,你有沒有什么快速點的辦法!”
蘇越問道。
其實他也只是試著問一問,司徒語也不一定有辦法。
用傳音,是謹慎。
必須得防著雷業祖,萬一他害怕司徒語找到方法,提前廢了司徒語,就得不償失了,所以蘇越才多此一舉。
“等我一會!”
聞言,司徒語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也就十幾秒后,司徒語回話道:
“雷業祖現在是靈魂體,在緲韻宗確實有一部誅邪道法,可惜,這部道法必須得用虛斑來催動,然而你是絕世完美體,根本沒有虛斑,所以誅邪道法無效。
“抱歉,沒有辦法。
“我剛才推演過,雷業祖最多半年時間,就可以被你的大陣斬殺。
“可惜,我雖然懂誅邪道法,可惜卻被賊子控制,根本不可能去殺他。”
司徒語的話語中有些愧疚。
“有虛斑…就可以嗎?不是自己的行不行?”
蘇越又問。
如果僅僅是虛斑,那問題不算嚴重。
自己體內還有來自應劫圣子的一根虛斑箭。
可惜,我既世界復制的虛斑,只能返還給本體。
也就是說,我既世界復制了司徒語的虛斑,就只能對付司徒語有效,如果轉頭去對付雷業祖,這道虛斑就會失去效果。
這也是無奈的短板。
“只要是虛斑就可以,其實虛斑只是一種承載,只要有一點點就夠了。
“道友你有虛斑所凝聚的法器嗎?”
司徒語連忙問道。
其實他也迫切的想讓雷業祖死去,畢竟被人當僵尸操控著,是他的恥辱,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嗯,有!
“我馬上掌握大回天功,道友可以傳功了。”
蘇越心里一陣喜悅。
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誅邪道法會暴露一些特征,我壓制不住,所以你感悟的速度要快!
“不過也別太心急,過猶不及,我覺得雷業祖也不敢直接讓我沉睡,因為我是他手里最后的一根稻草。”
司徒語又說道。
“嗯,明白!”
蘇越點點頭。
話落,蘇越已經走完了最后一道劍痕。
這一刻,他就徹徹底底掌握了大回天功,融會貫通,至于以后的修煉,就只能靠日積月累的時間去打磨。
下一個瞬間,司徒語的劍芒再次斬破大地。
這一次留下的劍痕,就是誅邪道法。
眨眼時間,司徒語就已經斬下七道劍痕。
“司徒語,你要干什么?”
這時候,雷業祖終于意識到了問題。
他不傻,雖然有點后知后覺,但他不難判斷,那是司徒語在傳授蘇越全新的道術。
沒完了還,在我眼皮子地下一次又一次的搞事情。
與此同時,蘇越也一腳踏上了誅邪道法的劍痕之上。
這一點,他也是真的佩服司徒語,竟然能將戰法的奧義匯聚在劍痕之上,這個司徒語絕對是個天才。
誅邪道法其實不難,和大回天功比起來,甚至可以說是簡單。
所以蘇越很快就熟悉了奧義,同時,他身上浮現出了一層紫色氤氳,這就是誅邪道法對靈魂體的致命之處。
雷業祖有點慌了。
他運轉氣血,立刻就停止了司徒語的轟擊,直接將他召喚回來,得先切斷傳功。
“那是…誅邪道法!”
雷業祖咬牙切齒,一臉憤怒的盯著司徒語。
沒想到啊,自己竟然被一個僵尸給陰了。
“沒錯!
“但你察覺的有點晚了,誅邪道法我已經傳授完成,如果你憤怒的話,就立刻毀了我的肉身。”
司徒語面色平靜,一臉不屑的盯著雷業祖。
“哼,你想得美。”
雷業祖五臟六腑都差點被氣炸。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蘇越修煉誅邪道法,卻什么都阻止不了。
“長生大帝,你是絕世完美體,你不可能有虛斑,而施展誅邪道法需要虛斑,你上當了,你根本就殺不了我!”
雷業祖又朝著蘇越吼道。
他現在真的是山窮水盡,好不容易召喚出一個大師兄,可卻成了送財童子,差點把自己的命都送走。
這個長生大帝,太可恨。
沉默!
蘇越面無表情,一步一步,緩緩朝著雷業祖走來。
在走路的過程中,蘇越已經掌握了誅邪道法的一切,但他還要熟悉一下。
對于雷業祖的威脅,蘇越置若罔聞。
“原來,你也會恐懼嗎?”
終于,蘇越站在十竊滅魂大陣外,平靜的問道,他手里舉重一團紫色火焰,猶如一個從九幽而來的索魂者。
沒錯。
蘇越在雷業祖的眼底深處,看到了一點點恐懼。
“哼,我雷業祖這輩子就不知道什么是恐懼!
“沒有虛斑,你的誅邪氣就只能在體內,根本無法釋放出來,你不可能殺了我。
“哈哈哈,依我看,是你恐懼了吧?
“你為什么要急著殺我?是因為無限復活的能力消失?還是因為你肉身虛化的秘術即將消失?
“你怕了,你才是真正的怕了,你怕你熬不住,你怕我稍后殺了你。”
雷業祖一臉猙獰,隨后又放聲狂笑。
他稍微分析了一下,似乎找到了蘇越的漏洞。
同時,雷業祖也慶幸自己沒有沖動,沒有早早解體司徒語,這個僵尸還有用。
然而,回答雷業祖的,并不是蘇越的廢話,而是一柄虛斑鑄造的箭矢。
虛斑箭。
來自于應劫圣子。
滋滋滋滋滋!
虛斑箭表面漂浮著一層紫色火焰,就這樣穿透了雷業祖的眉心。
一發入魂。
畢竟是靈魂體,所以雷業祖并沒有血液流淌出來,但很明顯,他的靈魂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消融著。
“你…這是…”
雷業祖抬起眼皮,望著這根刺入眉心的虛斑箭矢,整個人如同墜入深淵。
他能感覺到靈魂體的急速流逝,就如江河傾斜,一潰千里。
要死了。
雷業祖內心終于絕望。
他不是害怕這個長生大帝,他是深刻的知道誅邪道法有多厲害。
這是專門針對靈魂體的道術,無往不利,從來都沒有失敗過。
“其實,我身上一直有個虛斑兵器,可惜你不知道而已。”
蘇越嘆了口氣。
他能感知道雷業祖的氣息在急速消失。
幾分鐘后,這個絕世梟雄就會死亡,說實話蘇越心里還有點唏噓。
“我認識這支箭,它是我親自鍛造的兵器。”
蘇越根本沒想到,雷業祖下一句話,竟然是來搶奪冠名權。
臉都不要了?
不對。
不對勁。
捋一捋。
虛斑箭矢,來自于應劫圣子。
而應劫圣子的畢生任務,是復活千年洞世棺里的碧輝洞,所以這支箭矢來自于碧輝洞。
雷業祖又是被碧輝洞所殺。
那么這樣說起來,這支虛斑箭矢,還真有可能是雷業祖的東西。
荒唐,但邏輯好像又沒有什么問題。
一時間,蘇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這特么也太巧合了啊。
被自己鑄造的兵器給殺死,這得多悲催的命運。
“唉…爭了一場,沒想到又回到了原點。
“我的肉身,就是被這支箭矢所殺。
“當年我鑄造這支箭矢的時候,就差點被爐火吞噬,甚至連手臂都差點被燒沒。
“雷魔降說這是兇器,那時候我不信邪。
“沒想到啊,這真是宿命。”
雷業祖自嘲的笑了笑。
臨死前,他突然回想起了曾經的很多事情。
他想起了當初鑄造這支箭矢的場景,那時候,他無意中得到了一塊礦石。
最后,就有了鑄造箭矢,反而差點被爐火所傷的場面,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雷業祖那時候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凄慘結局,但他根本就不信。
噼里啪啦。
隨著雷業祖的靈魂體稀薄,虛斑箭也開始被腐蝕。
蘇越心里也嘆息。
看來,陪伴了自己這么久的虛斑箭矢,也保不住了。
它殺了雷業祖之后,似乎完成了自己的宿命,直接解體了。
“我大限已到,臨死前,想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嗎?”
雷業祖的靈魂即將消失,他突然看著蘇越,很真誠的問道。
可能是人之將死,雷業祖的瞳孔里也沒有太多的憎恨,他輸得心服口服,這個長生大帝足夠強大。
“知無不言!”
蘇越點點頭。
“陽向族現在怎么樣了?絕巔是否超過千人?”
雷業祖問道。
“一共只有三個,可能很快就會被滅掉。
“濕境現在根本不是陽向族做主,他們只是八族中的一族,哦,對了,現在是六族。”
蘇越答道。
“八族?”
雷業祖眼里是濃濃的不解。
他以為陽向族絕巔會過千,但三個絕巔,這是在開玩笑嗎?
畢竟在死的時候,陽向族一統濕境,幾乎是號令圣地的場面。
“陽向族,鋼骨族,四臂族,雙角族,蟲頭族,刺骨族,掌目族,沸血族,合稱濕境八族,不過沸血族和掌目族已經沒有了。”
蘇越又解釋道。
“哈哈哈,可笑,可笑。
“那些跳梁小丑,竟然也配和陽向族平起平坐,看來碧輝洞也是個庸才,可笑,可笑!
“可以介紹一下你們新世界的文明嗎?”
雷業祖又問道。
“500年前,濕境八族入侵地球,那時候地球沒有修道一說,沒有一個武者,曾經遭逢滅頂之災,但500年時間,地球武者從零開始,刻苦修煉,如今已經全面超越濕境,目前更是碾壓。
“大概10年,地球武者可以徹底占領濕境。
“對了,陽向族由盛轉衰的節點,也就是從他們侵略地球開始。”
蘇越也沒有太多廢話,只是簡單介紹了一下地球。
“厲害啊。
“能從氣血荒蕪世界,500年時間追上陽向族,并且把陽向族打成這樣,新世界是真的厲害。
“我低估了你。”
雷業祖話落,整個人就成了一陣風,隨后煙消云散。
蘇越長吁一口氣。
從這一刻起,他就感知不高雷業祖的氣息了。
同時,十竊滅魂大陣也煙消云散,畢竟陣核里被鎮壓的目標已經消失。
“咦,道友你?”
蘇越感慨了幾秒,隨后轉頭一看,司徒語竟然還活著。
沒道理啊。
雷業祖已經跪了,他的靈魂之力消散,那司徒語也應該煙消云散才對啊。
“在雷業祖操控我的過程中,我在自己體內布置了一個聚靈陣,所以我利用聚集起來的靈氣,還可以存活一個時辰。
“我想利用這一點時間,安葬了宗門里的師兄弟們。”
撕拉!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司徒語直接撕裂上身的白袍。
果然,他的胸膛上有一個圓形的印記,里面聚集著一團濃郁的靈氣。
這家伙皮膚不錯,和玉石一樣白,這是傳說中的冷白皮吧,時尚界的寵兒,如果直播帶貨賣口紅,想必賺死了。
想什么呢,動不動就走神,蘇越連忙自我批評了自己一下。
不過司徒語這老哥,也是夠陰險的,竟然早早就給自己留了后路。
司徒語能多活一會更好,這滿地尸體他自己可以去搞,也省的自己去褻瀆死者,畢竟別人不一定歡迎自己。
“道友,你并不是洪荒世界的轉世強者!
“宇域修真界其實有很多洪荒時代的印記,你身上并沒有那種氣息。”
司徒語突然又道。
“哈哈,這個嘛,我隨口胡說的,你猜得對。”
蘇越一臉尷尬的笑了笑。
謊言被戳穿,還是有些蠻尷尬的。
不過話說回來,修真界和洪荒時代接壤,和地球文明差了不知道多少代,能有氣息就怪了。
也就騙騙雷業祖這種半桶水的家伙,畢竟他也沒有接觸過洪荒時代。
“往生祭,界之極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司徒語開始收拾尸體。
他并沒有用氣血神通去統一收拾尸體,而是走到每一具尸體身旁,用肩膀扛起來,最終扛到一個空曠的地帶。
蘇越想幫忙,司徒語示意不用。
隨后,他想了想,又朝著蘇越問道。
“往生祭,界之極?什么東西?”
蘇越跟在司徒語身旁,原本他想幫忙,被拒絕了之后,還有一點點尷尬,可司徒語的一個問題,讓蘇越徹底懵了。
“在裂虛境之上,還有一個所有修士都想爭取的上神境。
“據傳,在比荒古還是久遠的時代,強者們無所不能,會有最強者突破到上神之境,羽化飛升,最終抵達另外一個世界。
“修真界,荒古世界,以及更久遠的圣人時代,都是因為上神境產生的爭斗所毀滅。”
司徒語道。
“上神境?
“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可往生祭,界之極是什么意思?和上神境有關聯嗎?”
蘇越一臉我特別沒文化的表情。
別說上神境,就連裂虛境在地球和濕境都沒有那么絕對,很多絕巔都不相信裂虛境。
上神境?
袁龍瀚可能都沒有聽說過吧。
反正之前介紹宿乾圣境的時候,袁龍瀚沒有和自己提起什么往生祭,界之極。
“想要成為上神,首先得祭煉三個文明的氣運。
“雷業祖所在的雷世族,應該是這個時代的往之氣運,畢竟他們這個文明已經消失了。
“你口中所說的陽向族,就是祭之氣運,因為他們即將要被毀滅。
“而你所在的地球,是這個時代的生之氣運,因為你們正值鼎盛。
“你手中的那顆珠子,就是雷世族的往之氣運所匯聚,至于祭之氣運和生之氣運在哪里,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是氣運繼承者,你肯定會得到其他兩個氣運所聚的線索,但具體會以什么形態出現,我不清楚。”
司徒語解釋了一句,又感慨道:
“上一個千年,宇域修真界還是往之氣運的承載者,可不知不覺,我們已經成了歷史的塵埃,連氣運都已經灰飛煙滅,雷世族取而代之。”
扛起一具尸體,司徒語臉色悲涼的走向遠處。
蘇越留在原地,大腦有點延遲。
往生祭,界之極。
往之氣運,就是雷愿珠,就是雷世族?
祭之氣運是陽向族,而地球神州是生之氣運。
這說法,還真新鮮。
按照司徒語的推測,那上一個千年,陽向族應該才是生之氣運承載者。
而雷世族,則是祭品,是祭之氣運的悲劇。
至于宇域修真界,那時候已經是過往。
這到底是什么殘酷的規則。
“司徒語道友,如果我沒有聚齊三道氣運,那再過千年,我們這個文明會怎么樣?會不會也成為了祭之氣運的悲劇。”
蘇越轉頭,猛地看向司徒語。
“不一定。
“我之所以這么說,只是不想滅了你內心的自信,其實在目前,沒有何一族,能逃開這個宿命。
“盛極而衰,這是世界上的規律,誰都沒有辦法忤逆,除非你能成為上神,從另一個世界找到真相,否則大概率一千年后,會有一個新的文明,來代替你們現在。
“這和實力無關,曾經宇域修真界就是毀滅于最鼎盛的時刻,那時候雷世族只是一個邪魔外道,沒有人能看得起他們,但他們就是贏了。
“宿命這東西,說不清。”
司徒語搖搖頭,又自嘲的苦笑了一聲。
直至宇域修真界毀滅,也沒有相信,這一切都是雷世族策劃的。
一群螻蟻,真的毀了世界。
“說實話,這個,我是相信的。”
蘇越思考了一會,又搖搖頭。
盛極而衰這個觀點,他一百個同意。
神州歷史雖然一路輝煌,但也確實遭遇過幾次橫禍,甚至是人禍。
橫禍的原因,就是飄了。
認為自己是上國,是世界中央,所以故步自封,不思進取,當神州睜眼看世界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時代遠遠甩在山腳下。
如果不是新一代的神州人艱苦奮斗,奮力追趕,神州的宿命還不知道是什么樣,又有什么資格和美堅國爭鋒。
這是劣根。
傲慢是所有人的通病,而且大概無藥可醫。
“看來你還沒有被自負蒙蔽了雙眼,這一點,你比我強。”
聞言,司徒語停下,竟然很詫異的看了眼蘇越。
他以為蘇越會和自己辯駁幾句,講述一下自己的文明多么強大,多么不可戰勝。
可沒想到他竟然就承認了。
回想當年,司徒語是宇域修真界最強天驕,目空一切,哪里會相信緲韻宗會被滅。
可笑。
鼠目寸光啊。
“道友,如果我集齊三道氣運,就可以突破到上神境嗎?”
蘇越又沉著臉問。
千年之后,誰都不知道會怎么樣,但蘇越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想多做一點努力。
在千年之后的人看來,自己也是祖先之一。
祖宗。
恰恰就是神州這個民族所崇拜的圖騰。
“當然沒有那個簡單,等你拿到三種氣運之后,還需要用世界碎片來燃燒,這樣才能讓你突破。
“雷業祖狂妄自大,到死都不知道這一步,他即便是能拿到三種氣運,也不會成功!”
司徒語又冷笑道。
“世界碎片,這又什么?”
蘇越稀里糊涂,他越來越發現,自己對這個世界真的一無所知。
“緲韻宗,就是一個小世界,因為這里曾經匯聚過時代中最優秀的印記,所以可以保留下來。
“在宇域修真界,這種宗門還有好幾個,但有些已經毀了,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湊夠三個,你那部可以躲閃一切的道法,應該是修真界早中期的神通,后來失傳了,你得到道法的地方,同樣是一個小世界。”
司徒語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
蘇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根據袁龍瀚所說,宿乾圣境讓自己修煉我既世界之后,再去一趟。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也是在說往生祭界之極的事情吧。
說起來,目前已經有了兩個小世界的線索,蘇越心里的大石頭也松動了一些。
“你別高興的太早,你想燃燒小世界,還需要用界境印打下靈魂烙印,可惜,據我所知,在修真界滅亡的時代,界境印就已經全部消失,雷業祖手里的那塊,是世界上最后一塊。
“這一塊你不用擔心,雖然他用在了緲韻宗,但我可以幫你改成你的靈魂烙印,但其他的界境印,你大概率是找不到。
“我不知道該怎么勸你,上神境難如登天,可能真的已經斷了傳承。”
司徒語見蘇越臉色放松,隨后不得不澆了一盆涼水。
隨后,司徒語虛空一握。
頓時間,一個拳頭大小的水晶印,就漂浮在蘇越面前。
里面有一團幽綠色的氣霧。
司徒語手捏法訣,很快水晶印里的綠色氣霧消失,就像是重置了一樣。
“現在緲韻宗已經抹去了雷業祖一切靈魂烙印,這個界境印也成為初始狀態。
“你只需要將自己的靈魂之氣滲透進去,就可以和緲韻宗建立烙印,之后緲韻宗會成為你其中一團氣運的鼎爐,也只有這種小世界,才能讓你的氣運匯聚燃燒起來。
“可惜,界境印只有一個,你應該也不會成功。”
司徒語將界境印遞給蘇越,同時,他簡單介紹了一下靈魂滲透的方式。
雖然蘇越不懂神念,但界境印會自己吞噬一部分,蘇越只需要催動氣血就可以,很簡單。
“界境印,絕版了嗎!”
蘇越舉著初始界境印,眉頭微微皺著。
如果沒有界境印,一切就都是假的。
想要成為上神,得先找到第三個小世界,還要再搞兩個界境印。
“對,絕版了。
“其實界境印并不難打造,但難就難在器宗滅亡,沒有煉器士,一切都無法完成,在很久之前,這種界境印價格不算昂貴。”
司徒語也看著界境印。
酬勤值1600萬。
蘇越使用了系統的最新技能。
很昂貴。
其實加上之前的戰斗,蘇越酬勤值一共也只有1700萬多點。
復制界境印竟然需要1600萬點,真的足夠昂貴了。
司徒語說的也不錯。
和雷愿珠比起來,界境印的價格,真的算是很良心了。
“道友…你…”
司徒語原本還在感慨,可下一秒,他就眼睜睜看著蘇越將界境印一分為二。
他竟然憑空復制出了一個。
一模一樣,晶瑩剔透,和之前那個沒有任何區別。
“一點小手段而已,道友見笑了,可惜,目前也只能復制一個,還差一個!”
蘇越苦笑。
其實他心里還有點發愁。
離開這里,以后還不知道要去哪搞1600萬酬勤值。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厲害!”
司徒語抱拳,他心里是真的佩服蘇越,也佩服蘇越所在的新世界。
蘇越運轉司徒語傳授的心法,頓時間界境印里多出來一團金色火光。
這一刻,蘇越和緲韻宗建立出一種特殊的關聯。
并不是那種隨時可以回來的關聯,是一種靈魂上的共鳴。
“恭喜道友,你以后只要想燃燒往生祭三種氣運,就可以運轉界境印,隨后這片小世界就會成為鼎爐,助你成功。”
司徒語又點點頭,同時他眼里還有點羨慕。
如果界境印的事情可以解決,這個青年,或許真的有機會突破到上神境。
“多謝道友!
“對了,我還不知道如何離開這里。”
蘇越又一臉尷尬的問道。
他知道司徒語需要點清靜時間,他應該想安靜的送別宗門師兄弟,自己該離開了,自己是外人。
“看到那個歸嵐大陣了嗎?里面有一團歸嵐神念,那就是雷業祖封鎖緲韻宗的倚仗。
“你過去把歸嵐神念的核心拿走,就可以從大門離開,然后在原路返回即可。
“歸嵐神念的核心不要浪費,你并沒有神念天賦,所以用不了,但你回去之后,可以篩選一下,如果有神念者,可以煉化這團歸嵐神念,妙用無窮。”
司徒語指了指大門說道。
“神念之力?我不懂啊。”
蘇越捏著鼻子。
我特么到底是不是個文盲,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神念就是靈魂之力的一種,可以破體而出,你可以理解為另一個維度的氣血,修煉到高深之處,無形無色,也可以殺人于無形,反正很厲害,其實我也沒有神念天賦,懂得并不多。
“隨緣吧,如果找不到有神念天賦的修士,就當個紀念留著吧。”
司徒語搖搖頭。
沒辦法,他對神念之力也沒什么了解。
“好吧。”
蘇越飛過去,將歸嵐大陣里的神念核心拿走。
類似于一顆核桃,入手冰涼。
“道友,還有什么交代的嗎?”
臨走前,蘇越又問道。
“后會無期。”
司徒語擺擺手,一臉灑脫。
“認識你很高興。”
蘇越點點頭,轉身離開山門。
司徒語身上的靈魂之力越來越稀薄,自己不能浪費他的時間了,讓他和宗門的師兄弟獨處一會吧。
“我也是!”
司徒語望著蘇越的背影,臉上終于出現了一道笑容。
哪怕是在活人的時候,司徒語其實都沒有笑過幾次。
神州戰場!
戰場已經渡過了白熱化,現在進入了收尾階段。
濕境聯軍的宗師一敗涂地,目前已經是大勢已去,很多宗師被直接斬殺,同時也有一大部分選擇了成為俘虜。
而在絕巔戰場,戰況同樣是一邊倒的局面。
在神州絕巔的壓制下,異族絕巔紛紛負傷,但他們現在還沒辦法逃走,青初洞這個畜生發了瘋,揚言今天誰敢逃,就回去殺誰的族人。
說實話,他們還是有點恐懼青初洞。
雖然祖錘暫時被神州壓制著,但誰知道能壓制到什么時候。
反正絕巔也死不了,所以異族幾個絕巔還在死撐著,他們在等待青初洞自己放棄。
其實也快了。
在元古子和袁龍瀚的雙重打擊之下,式山犁車已經搖搖欲墜,即將支離破碎。
元古子氣血開始枯竭,但他還在狠狠操控著道寰奇松,今日不毀了大犁山,他元古子誓不為人。
“青初洞,沒想到吧,這一戰你濕境六族的根基都留在了神州。”
袁龍瀚冷笑。
青初洞也不知道是不是瘋了,他就任由自己去轟擊,再也沒有發怒,也沒有還手,甚至表情都沒有變化過。
袁龍瀚心里還有點不適應,他總覺得青初洞是有什么邪惡計劃。
“哼,是你們逼我的,我不想這樣,我其實不想冒風險。
“袁龍瀚,是你逼我的,如果地球沒有了,那也是你逼我的。”
眼看著大犁山就要崩潰,青初洞緩緩抬起頭,一臉猙獰的盯著袁龍瀚,他的眼睛,逐漸失去了色彩,呈現一種灰白的顏色。
與此同時,一股仿佛源自于萬丈深淵的恐怖氣息,從青初洞的身體里蔓延出來。
“袁龍瀚,你真以為祖錘唯一的作用,就是扔出去砸你嗎?
“我還領悟到更加厲害的一招。
“如果,雷魔降的靈魂短暫降臨,你又能抗住幾次裂虛境的轟擊呢?嘿嘿嘿嘿!”
青初洞緩緩閉上了雙眼。
雷魔的靈魂降臨,他會陷入短暫的沉睡,這也是青初洞一直不愿意面對的風險,他怕召喚體會直接打碎地球,那樣的話,戰爭就有點沒意義了。
而且自己蘇醒之后,身體還會承受一些不可逆的傷害,很麻煩,這是最后不得已的底牌,兩敗俱傷。
“鋼鳴鐘,古紫珈,來助我一臂之力,把你們的氣血借給我!”
這時候,青初洞雙臂伸開。
鋼鳴鐘和古紫珈是距離他最近的兩個絕巔。
聞言,鋼鳴鐘和古紫珈點點頭,隨后一左一右站在青初洞身旁。
之前青初洞已經傳音給他們,他要召喚一個強者,需要用他倆的絕巔氣血來鎮壓,否則會氣血枯竭而死。
古紫珈是別無選擇,因為西戰區只剩他一個,現在是腹背受敵,根本沒有話語權。
而鋼鳴鐘則又被鋼厲承給坑了,因為最初青初洞找的是鋼厲承,但鋼厲承把鋼鳴鐘忽悠過來。
用膝蓋想都知道,這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轟隆隆!
這一瞬間,大犁山的氣血瞬間被青初洞抽干。
召喚雷魔降的戰魂降臨,需要大量氣血,青初洞怕自己氣血枯竭而死,他醞釀了這么久,再加上兩個絕巔的支援,他終于成功了。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史無前例的強大力量,不斷在拉扯著青初洞的肉身。
他膨脹了。
這就是真正的裂虛境,這才是真正的力量。
同時,青初洞的思維也開始困倦,他會強制進入沉睡狀態。
青初洞相信雷魔降的降臨體,他已經給降臨體留下了思維印記,只有將袁龍瀚斬殺之后,自己才會蘇醒,至于會不會誤傷整個地球,青初洞管不了了。
隨著青初洞渾身上下黑煙彌漫,整個戰場都開始壓抑起來,大地瘋狂顫抖,似乎要地震一樣。
所有絕巔都不由自主的看向這里。
太可怕。
這股力量令他們膽寒。
蘇青封目視著青初洞,心里浮現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這個青初洞,小手段怎么就這么多。
“青初洞,氣血還不夠嗎?”
古紫珈突然一聲叫喊,他焦急了。
他手掌被青初洞抓著,氣血源源不斷被抽走,已經快逼近警戒線了。
“青初洞,你能聽到嗎?快停止。”
鋼鳴鐘也一臉焦急。
他和古紫珈的情況一樣,并且手掌無法從青初洞那里掙脫開。
不能繼續抽了。
“呼…
“1000年了吧,我留下的陷阱,終于有陽向族后代踩住了。
“我雷魔降,宣布復活!
“陽向族,你們感受到恐懼了嗎?嘿嘿嘿嘿!”
正在全場都緊張到無法呼吸的時候,青初洞嗓子里突然出現一道刺耳的音波,極其尖銳,就像是利爪在摩擦黑板一樣。
袁龍瀚一愣,這根本就不是青初洞的聲音。
“青初洞,你到底在干什么?”
古紫珈慌到了骨頭里。
他不顧一切想掙脫,可根本什么都做不到,一股龐大的力量壓制著他。
鋼鳴鐘慌了。
他體內的氣血和泄洪一樣,瘋狂被青初洞給抽走,根本就攔不住。
“雷魔降,你竟然還活著,你…你不是召喚體…你是什么…你…!”
這時候,青初洞突然蘇醒,他的聲音又斷斷續續出現。
對,青初洞察覺到了問題,自己的肉身正在被奪舍。
著急了。
青初洞的臉很掙扎,甚至已經扭曲。
“哈哈哈,召喚體?
“你這個卑微的陽向族,我雷魔降怎么會白白把祖錘留給你們。
“我在1000年前做好了奪舍祖錘擁有者的準備,你們陽向族太笨,也太慢了,竟然這么久才把祖錘拿出來。
“但這些氣血禮物我很喜歡。”
雷魔降的聲音又一次出現,這一次青初洞的臉龐已經不僅僅是扭曲,而是在膨脹。
頭大了一圈。
同時,青初洞的四肢也在膨脹,他變成了另一個人。
鋼鳴鐘死了。
他被青初洞抽成了一個干尸。
隨后,古紫珈繼鋼鳴鐘之后,也被抽干,抽到一命嗚呼。
咔嚓!
咔嚓!
咔嚓!
一陣恐怖的骨骼爆響之后,青初洞原來的位置,出現了一個陌生的高大人影。
那雙眼睛里,充斥著睥睨世界的癲狂。
“咦…新世界嗎?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雷魔降,從現在開始,你們所有絕巔,都是我的奴隸。”
雷魔降打量了一下陌生的世界,隨后他掃視著每一個絕巔,很霸氣的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