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空和尚不敢置信的低下了頭,在他的腹部,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
長矛穿透了他的身體,將他的內臟在一瞬間打成了齏粉。
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任何人可以活命。
為什么會這樣?按照他的計劃,劉牢之應該調轉過頭來說,將敵人對準司馬元顯或者王恭么?
“一個胡僧,也想要挑撥我?司馬元顯我會殺,王恭我也不會放過,但是,你們也該死!”劉牢之身上籠罩著的紅色氣息更加強烈。
這和尚的實力并不弱,真要較量起來,之前的劉牢之也不會是其對手。
但在廝殺之際,劉牢之忽然感悟到了氣的運用。實力暴增了豈止十倍,就算是之前的大宗師也會被他一招擊殺。大宗師也僅僅是因為境界高,但各方面身體素質比斗境強也有限。
在接下來的時間內,戰場上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借助內力護體,劉牢之刀劍難傷,更兼之破壞力驚人,魏軍的三千多人隊伍,生生被打穿。
“撤兵,快撤兵!”那胡將只見到一個照面,海空師父就被殺死,心中大駭,趕緊令士兵撤退。只是,劉牢之殺得性起,移動速度又是這些騎兵的數倍,他依仗著神出鬼沒的速度,令魏軍根本跑之不及。
一看到這種情況,胡將忍不住的咬了咬牙,兵敗如山倒,他手下的騎兵已經徹底指揮不動了。干脆,他便棄了這些士兵,獨自調轉馬頭,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他的胯下是從西域過來的良種馬,四肢修長,身形矯健,可以日行一千、夜行八百。平日里,他向來喜好與人賽馬,好炫耀自家良駒。
但今日,他卻嫌這馬兒跑的太慢,鞭子一下接一下的抽在馬兒的屁股上。
那馬兒吃痛,撒開腿跑了起來,轉眼就離開了戰場。
在逃得大概七八里之后,胡將才微微松了一口氣。那兇人實在太厲害了,竟然一個人打穿了整個軍隊,簡直太邪門了。現在事后想來,依舊覺得可怖。
可就在這胡將準備繼續趕路之際,忽然間,眼睛余光閃過了一絲紅色,而在下一個瞬間,紅色就覆蓋了他的瞳孔。
他的大好頭顱,就“撲通”一聲滾落,他的眼睛依舊圓睜著,有些怔怔得看著自己的無頭身軀。
咦?那個人怎的沒腦袋?
“近來又死了一批青壯,雖然那些流民不值錢,但時常這么折騰下去,或許朝廷的軍隊沒來,我們就先無人可用了。”在永嘉縣的原府衙中,一個留著山羊胡須的中年人,有些著急的踱步。
此人正是孫恩。
這些時日以來,五斗米教當真是好大的聲勢。三吳之地,大半都他的手中。朝廷已經將其當做心腹大患,畢竟朝廷真正能掌控的地方,也就是三吳之地。
而孫恩現如今也面臨著一個尷尬問題,他手下的士兵不夠用了。
為了用最快的速度攻城略地,他給所有的士兵都飲用了符水。符水的確會以生命為代價,將人的潛能都激發出來。但符水喝得多了之后,任何人都會被生生的耗干生命力。
雖然孫恩操控者數十萬流民,但打到現在,他手下的士兵已經折損了大半。
再拖延下去,恐怕不需要大軍圍剿,他們就得潰敗。
“天尊吶天尊,若是你有什么好辦法,你就與我說一說,我若是成功了,定然讓所有人都祭祀你。”就在苦惱之間,孫恩自懷中取出了一個木雕。
那木雕的形貌是一個穿著赤色官袍,頭戴進賢冠的男子,未曾蓄須,看不出年紀大小。但如果仔細盯著看,總感覺木雕開始變得混沌迷蒙起來,讓人的視覺無法捕捉。
“血祭一萬。”忽然之間,在四面八方的虛空中,一個聲音忽然傳遞了出來。
孫恩的心中一驚,旋即大喜過望,將木雕放置于桌上,深深鞠了一躬。
如果殺死一萬人就能讓他走出當前困境,這簡直太劃算了。他這邊青壯缺乏,但人卻不少。尤其是那些老弱婦孺,已經不能給他帶來價值,他養著還需要耗費大量的糧食。
要想血祭,肯定得背著人,否則很容易極其流民的反彈。現如今孫恩之所以能夠席卷三吳,就是因為他把握住了流民的情緒,激發了他們對世家大族的怨恨。若是被人知曉自己血祭了萬人,那些流民恐怕會調轉過來對付自己。
雖然,這并不能對他造成傷害,但終歸是不太好。
于是乎,孫恩便發布了一個告示,告訴永嘉當地的人,錢塘縣的大戶被他們給殺死,但現如今錢塘缺少人口,愿意前往錢塘定居者,按人頭獎賞田地百畝,并每人贈送口糧百斤。
田地不田地的,眾流民倒也無所謂。畢竟它們現在餓得都沒有力氣了,誰還有心思管以后的事情。但這贈送口糧百斤,那可是實實在在的活命之物啊。
一時間,報名者甚重,數量直接過五萬。這可是永嘉當前近一半的人口了,數量十分恐怖。
孫恩來者不拒,全部都要了,然后每人先給與一天口糧,下午便可上路。
這五萬人中,年紀要么過了四十,要么小于十五,可以說都是老弱婦孺。在前面的幾次篩選中,青壯都已經被淘干凈了。
五萬人下午出發,永嘉城門大開,浩浩蕩蕩的走出了城門。
在吃了些東西后,他們的身體也有了力氣,心中也懷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每人若是能有百斤口糧,只要省著點,再挖些草根野菜,總能多活些時日。假如再勤懇一些,把糧食早些種出來,日子會越來越會的。
對于這些身處于黑暗中的人們而言,一點點的光芒都會成為他們的全部希望。
眾人的腳下第一次有了力氣,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趕往錢塘。
唯有坐在法架上的孫恩,很不滿的嘟囔著嘴,“每人都給了一天的口糧,一下子又去了這么多糧食,真是浪費啊…算了,若是能成功,這點糧食又算的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