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曜景被齊可修叫破了弱點所在,他為了抵御對方的意識,只得消耗了一件精神防御寶物。他本來有六件的,現在只剩下五件了。
不過,他覺得這個寶物用的很值。如果他的這個弱點被傳出去,他再想要對付那些大派,就要平白生出很多麻煩了。
與其留下后患,還不如直接動手殺了齊可修。
齊可修一死,其余的弟子斗志全無,便是胡長老和紫袍老者,也都是面色死灰。這兩個人剛剛就受了不小的傷勢,現在哪里有機會跟王曜景抗衡。
“快去找劉長老等人報信,掌門被殺,速請支援。”胡長老的腰部之前被鎖鏈一端的鐵球所傷,此刻正被幾個弟子扶著,他趕緊對著身邊的眾人喊道。
現在真的天塌了,掌門身死,而大部分力量又被調走,黃海派已經無力抵御王曜景的攻勢。
一艘艘小船迅速的在海面上劃過,部分弟子上前攔住王曜景的腳步,剩余的人則迅速的撤退。
王曜景站在大船之上,他的手中持著已經斷裂掉的鎖鏈,整個人就好似一尊魔神。
黃海派的弟子說是要攔住王曜景的腳步,卻只敢在四周游走,不敢近前一步。
王曜景也不管他們,直接將船艙內的水手都喊了出來,讓他們將船舵掌好,朝著涇源島的方向前進。
在涇源島東南五百里之處的無名島嶼處,本該人跡罕至,但此時卻能看到一艘艘大船停泊在島嶼四周。而在這島嶼上,還能看到營寨的痕跡,四處都有士兵在巡邏。
這座島嶼很小,只能容納千人,大部分的士兵都停留在船上,而留在島上的除了將領及親兵之外,剩下的只有輜重了。
這里算是一個中轉站,朝廷要征伐倭國,第一個困難就是漫長的補給線。海洋風波莫測,如果不能保證補給,便是打到了倭國境內,也無法長久。
這些天一來,源源不斷的糧食輜重從中原被運出,送到了這座島嶼之上。
“砰。”海島的一間大帳之中,一個老者猛然間一拍案臺,整個人起身站了起來,臉上青紅一片,顯然是氣急。
“滄南派…他們怎么敢…他們簡直是瘋了!”這個老者在營帳中來回踱步,渾身戰栗不已。
他們只是隨軍出征不到一個月,家中就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連掌門都被人殺了。要知道,齊可修可是他們中天分最高的,如今還遠遠沒有達到極限。
他們黃海派本來有機會更進一步,現在全部都化作了泡影。
“傳令下去,諸位長老弟子隨我回涇源島,必定要誅殺敵人,不死不休!”這個老者的言語間幾乎要泣血,他句句悲憤,恨意沖天。
但是,他此刻想要脫離部隊,卻沒有那么容易。
蒙元朝廷為了避免戰場上出現不聽調令的情況,早就將黃海派的弟子打亂,分入到了各個隊伍之中。
對于此法,黃海派沒有任何意義。這樣做雖然讓他們在軍中的話語權變弱,但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也免去了做炮灰的命運。
否則朝廷下了軍令,讓黃海派的隊伍去做探路先鋒,那到時候死的可都是黃海派的人。
可是現在,因為弟子都被打亂了,想要將人從各個部隊中抽離出來,絕非容易的事情。沒有統帥點頭,黃海派的這個行為就是僭越之舉。
“我去找阿塔海將軍。”老者的眼神變幻,正要準備離開大帳,前去主帥的帳篷。但是,他這邊心思剛動,就聽到帳外有腳步聲傳來,便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
此人身穿皮甲,身高八尺有余,頜下是濃密的胡須,面部較平,且四肢粗壯,很典型的蒙元人的樣貌。
他走路龍行虎步,好不拖沓猶豫,雙目更是精光熠熠,一看就是性格強勢之人。
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此人便是阿塔海將軍。
“見過將軍。”雖然心中焦躁至極,但老者見到來人之后,還是認真的行了一禮。
這個阿塔海將軍的身世可是顯赫,其父、其祖都是有名的功臣,而他本身也是戰功卓越,曾經追隨蒙哥汗和當今的皇上四處征戰,如今東征倭國,命令他當做主帥,很明顯也是希望一雪上一次失敗的恥辱。
“關于黃海派的變故,我也有所耳聞。但是,此戰皇上極為看重,只能成功,不能失敗。而你黃海派又極擅長水戰,本帥絕對不會允許你等在這個時候退出。”阿塔海端坐在主位之上,身形筆直,看向老者說道。
“將軍,如今門中不穩,我等哪里還有心思在戰場之上。懷著此等心情,又如何能為國分憂,還請將軍允許,等此事了解,老朽愿任憑將軍處置。”老者心中急切,懇求著說道。
阿塔海僅僅是上萬戶級別的高手,而這個老者是超脫境,但他在對方面前,依然得低聲下氣。
“對于一個門派而言,最重要的依然是人。如今在我部隊中的黃海派弟子超過一千,水兵接近四千,四個超脫境也都完好無損。便是涇源島被人攻破,那又如何?只要爾等都在,總有收復的一天。”阿塔海毫不動搖,開口說道。
老者正待解釋,但是阿塔海卻抬手止住了他。
“本帥可以向你保證,只要戰事結束,我便向朝廷請命,踏平滄南派,為你黃海派死去的弟子報仇。”阿塔海繼續說道。
他的語氣堅定,絲毫不給人反對的余地。
老者雖然十萬個不愿意,但既然阿塔海都這么說了,他也只能壓住火氣。阿塔海是一個很剛愎自用的人,一旦那定了主意,就幾乎不會更改。
“倭國不過是撮爾小國,我軍中除了有貴門的弟子,還有蒙元的勇士和高麗的軍隊,踏平倭國只在頃刻之間,不用如此急躁。等戰爭結束,我將我的親信與護衛都借與你等使用。”似乎為了安撫人心,阿塔海臨了又加了一句。
老者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他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