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曜景站在王宮門口,在他的面前,是數百披堅執銳的士兵。
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就幾乎沒有遭遇過這般狀況。在這個時代,可不像清末那般簡單,一旦被數量眾多的大軍圍住,便是風雷境強者也得退避三舍。
但王曜景現在卻毫不擔心,韃靼氣運萎靡,根本無法加持于這些士兵身上。他此刻所面對的壓力,要比正常情況下小許多。
所有士兵都一臉嚴肅的看著王曜景,并沒有因他的年紀小就對他有所輕視。因為在不遠處的地面上,那橫躺著的數具尸體就是明證。
“上!”一個軍官輕喝一聲,四周的士兵就猶如離弦弓箭,朝著王曜景的位置殺了過去。而那名軍官,卻好似被重物砸中了一般,整個人口吐鮮血,往后倒飛了出去。
“呼。”一尊龜蛇形象憑空顯化而出,龜蛇纏繞,天空烏云滾滾,好似隨時有風雨降臨。以王曜景為中心,飛沙走石,灰塵陣陣,在短距離之內,那些被大風帶起的塵土就好似射出的子彈一般,打在人的皮膚上,能生生的撕開一道口子。
一些運氣差點的,直接被細沙給射爛了眼珠子,鮮紅的血液自眼眶中流淌而出。
“啊…”整個場面一片混亂,不少人都紛紛撲倒在地,避免受到更大的傷害。
這就是術法神通的威能,若非朝廷的軍隊有國運加持,萬法不侵,一個修行者單挑一支軍隊不成問題。
這《龜蛇風雨術》乃是武當山的大神通,威能本就強橫。沒了國運庇佑,這些人也不過是肉體凡胎而已,又任何能抵擋術法之傷害?
王曜景緩步前行,身上散發著凜然殺機。這門神通最重殺伐,王曜景已經留手,否則在場的眾人將無一活口。
他的心中亦是暢快,來到此方世界之后,幾乎處處都束手束腳,法術雖然玄妙,但若是與國家對上,不僅威能大減,甚至連自身都會受到反噬。
什么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這根本想都別想,萬一遇到哪個貴人看你不順眼,直接大喝一聲,就能讓你陰神封閉,從天空落下,活活摔死。
這個世界的大部分修行者為了自保,基本上都是以低調為主,任你神通蓋世,在朝廷面前也得矮上幾分。
只有在此時此刻,王曜景才能體會到修行者的強大之處。若沒有朝廷的存在,現在這個世界肯定猶如神話中天庭一般,仙佛高高在上,凡人低眉順目。
王曜景這一招出手,便狠狠的震懾住了王宮內的軍隊。其余的士兵過來,只敢遠遠的眺望,而不敢再近身。
韃靼人并無太強的尊王思想,也很少會有人愚忠于某一個人,他們更偏向臣服強者。王曜景體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足以讓他們畏懼。
前行了約三里,王曜景的腳步停下,抬頭看向了前方的一座大殿。
這座大殿中正巍峨,占地七八畝,一塊長方形的匾額懸掛在門頭之上,分別用蒙文與漢文書寫著“應昌殿”三個字。
王曜景越是靠近應昌殿,韃靼的氣運便越是警覺。只是,它此時自顧不暇,根本無力阻撓王曜景。
應昌殿的地位,就等于大明的“奉天殿”,幾乎是一個國家核心中的核心。
殿前的臺階高有數丈,共有六十四道,與《易經》的卦數相合。整道臺階呈現斜坡狀,四周以青石鑿刻成欄桿之形。
雖然是蠻夷之地,但畢竟他們的祖先曾主宰中原百年。許多韃靼貴族在儒學和道學上面的造詣,并不比漢人要差。
這座汗王宮殿,能在很多地方都看到漢人建筑的痕跡。
王曜景的身形慢慢的漂浮了起來,沿著臺階朝上飛去。沒辦法,他的身體只有五歲,這臺階每一層的高度都過一尺了,他的小短腿邁步實在是困難。
鬼力赤聽到外面的動靜,正要出來查看,便見到侍從慌慌張張的跑來。
“大汗,快請離開此處。刺客已經到了大殿之外,宮內近衛,無一人可以阻攔。”幾個侍從走到了鬼力赤的身邊,要攙扶著他離開。
“什么?”鬼力赤第一反應便是不信,他宮內的士兵數量接近一千,在這多人的防御之下,又有何人能殺到應昌殿之前?
但是,瞧這幾個侍從的樣子,分明又不似作假。
“到底發生了什么?莫非是八大部的人造反了?”鬼力赤的心中惶恐,他部下的士兵在魯王城外戰死,如今實力大跌,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八大部的人圖謀不軌。
因為他當年就是殺了上任大汗才得以上位,這時間才過去多久,莫非這一幕要在他的身上重演?
“快,快去請太師。”鬼力赤的心緒不寧,全然沒有了章程。在這個時候,他需要一個能給他出主意的對象。
哪怕這個人,他平日里極為忌憚。
但現在情況已經不會變的更糟了,他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你找誰都沒用了,更何況…我是來救你的。”一個聲音自應昌殿之外傳來,初聞很遠,下一刻又被拉的很近。
再下一刻,一道身影就出現在了鬼力赤的視野之中。
王曜景的身體懸浮在半空之中,緩緩的朝著鬼力赤的方向飄了過去。鬼力赤的眼睛瞪大,他自然知道這個世上有修行者。
但他自幼便是貴族出身,如今又是韃靼大汗,任何修行者在他面前都無法施展神通。可今日這一幕,已經顛覆了他的想象。
“鬼力赤,我們做一筆交易如何?我保你性命,你的位格借我一用。”王曜景看著鬼力赤,大聲的開口說道。
鬼力赤現在哪里聽得了這個,當即往后退去,而他身邊的一眾侍從也是膽戰心驚。
一個國家的貴人,在被剝除了加持在身上的國家氣運之后,根本與凡人并無二樣,便是一個國家的國主,同樣如此。
王曜景伸手一抓,一道大力收攝,朝著鬼力赤的身上抓去。
看來這位韃靼的大汗,不動用一點暴力,是不會乖乖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