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錢伯忽然間伸手一指,那些變成了粉末的碎冰,猶如有了生命一般,迅速的生長攀爬,將最前面一個騎士的馬蹄給凍結住。
只聽到“咔擦”一聲脆響,疾速奔馳的馬匹就被生生的折斷了蹄子,而騎在馬背上面的騎士,則被狠狠甩飛了出去。
但是,他人在半空,便迅速調整好了姿勢。在落地的剎那,一個轉身,在泥地上連滾了好幾圈。
雖然看上去有些狼狽,可卻并未受到多重的傷勢。
此人受阻,緊跟在他后面的騎兵一時卻沒能剎住。當即便有好幾個人被那斷腿的馬匹給絆倒,激發了連鎖反應,全部砸在了地上。
“哼。”雖然打亂了陣型,但錢伯自己也好似受了反噬,一道鮮血自嘴角流出。
不過,他此刻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伸手在車轅上一拍,一柄長劍便掉了下來,他伸手一抓,便持劍朝著前方刺去。
這是一柄軟劍,在他的手中,扭曲的猶如一條長蛇。
只是幾步,他就沖到了這些這些騎兵的身邊,長劍一曲,然后陡然竄出,仿佛是一條蟒蛇見到了獵物一般。
一旦被其刺中,便立刻就要吞噬人的性命。
“大膽!”為首的軍官大喝了一聲,他現在雖然摔得有些狼狽,但戰力未失,身形一轉,手中的彎刀便猛然劈砍而出。
他的刀法大開大合,有劈山裂石之力,兇悍異常。他迅速的沖到了錢伯的身邊,一連數刀,止住了錢伯的攻勢。
他的實力比不得錢伯,但身上好似帶著無盡的壓迫力,讓錢伯畏手畏腳。
“出,鎖神鉤!”而其余的士兵,此時也反應了過來,眾人合力,將錢伯圍在中間。
在他們的馬背上,都懸掛著鐵頭鉤鎖,用繩子相連。三十多個士兵猛然拋出了鉤鎖,在半空中化作大網,將錢伯籠罩其中。
“刺啦。”一人陡然拉動鉤鎖,滿是倒刺的鐵鉤,便生生的扯入了錢伯肩膀的骨頭上。
“啊…”錢伯痛呼了一聲,眼中的璀璨光芒陡然變得暗淡。在這之后,其余的鉤鎖也全部扯入了他的身體,肩膀、手臂、大腿、小腿…每一根鉤鎖上都有一個士兵拉扯著,似乎要將他生生的分成無數截。
這鎖神鉤乃是工部的營繕司所鑄造,對于普通人而言,這就是很正常的鐵鉤。但對于修行了術法的修行者來說,能夠禁錮陰神、限制術法,十分可怕。
朵顏三衛的人抓住了錢伯,但并沒有太掉以輕心,而是目光警惕的看著馬車。
今日抓捕的重點,還是馬車中的妖女。
這個妖女是白蓮教的紅陽大母,也是如今明王的妻子,一身實力通天徹地,傳聞即將陰極陽生、借假修真,邁入那修行的最高層次。
若不是此人懷孕,神通不顯,就憑他們這點人,是萬萬不敢實施抓捕的。
為首軍官使了一個眼色,幾個士兵一點頭,迅速的從馬背上將幾個羊皮囊解了下來。打開了塞子,一股子腥臭味就傳了出來。
這是黑狗血,又專門添加了許多熱燥的藥物,專破邪法。
“潑!”為首軍官一聲輕喝,那幾個人便陡然將羊皮囊朝著馬車扔了過去。
“轟。”他們才剛剛有所動作,一道可怕的氣浪,便從馬車之中轟出。狂風呼嘯,仿佛一場風暴正在形成。
那些個羊皮囊,直接飛了出去,撞擊在遠處的樹上,鮮血自里面流淌出來,和雨水又混合到了一起。
馬車的簾子來回晃動,露出了那美貌婦人與丫鬟的模樣。
“我等遵循祖訓,天下既平,便隱于民間,你等為何還是不肯放過我們?”婦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憤怒和痛苦。
她即將臨盆,正是實力最弱之際,神通術法不及往日的十分之一。
“你等存在,便是罪過!”為首軍官面色不動,一手端著公文,一邊大聲說道。
這些人掌控修行之法,自古以來,便是禍亂的根源。每逢亂世,他們便即以扶持明主的名義攪風攪雨。
亂世之時,天下未定,自然無人管他們。可如今天下太平,這些人便成了隱患,朝廷是堅決不會容忍他們存在的。
“當真是令人作嘔!”婦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鄙夷之色,這些朝廷中人,似乎自古便是這般,兔死狗烹,從無例外。
“殺!”軍官也不欲與這個婦人多說廢話,當即眉頭一皺,冷冷說道。
“蛻龍大術!”婦人伸手隔空一拍,那一直拉車的白馬,陡然間長嘶了一聲。剎那間體型擴大,嘴巴張開,露出了森森牙齒,身上浮現出了一層厚實的鱗片。
它猛然向前一竄,身形變得修長堅實,四只蹄子剎那間變成了龍爪,長吟了一聲之后,便化作了一條巨大的白龍,朝著眾多士兵殺了過來。
白龍身長十幾丈,渾身充滿了可怕的威勢,似乎只要身形一動,便能夠將整個軍隊給摧毀。
“假的!這是假的!”為首的軍官的瞳孔之中,倒映出兩條白龍的影子,心中帶著難言的恐懼之感。
他的心里很清楚,這些是幻術,但是,他無法勘破,那就成了真的。
“吼。”白龍飛撲而出,朝著眾人的身上狠狠的砸了過去,眾人仿佛是真的被一條巨龍的尾巴給擊中了一般,一個個橫飛了出去。
“哼。”隨著這些士兵飛出去,女子也輕輕悶哼了一聲。這些人是朝廷士兵,身上裹挾國運,她攻擊這些人,自身也要受到反噬。
幸好這些人都是蒙人,而是拿的是燕王簽發的文書,而不是兵部的文書,否則光是剛剛那一下,就能讓她受到重傷。
可恨現在正是她最虛弱的時候,否則便是這些人再多三四倍,她也可以從容的離去。
“殺!”她的口中吐出了一個字,白龍飛舞,再次的撲殺而出。
“轟隆隆。”天空之中,陡然閃過了一道驚雷,雷霆震懾,她的心神忍不住的一顫,而那化龍的白馬,也忽然間潰散了幾分,似乎受到了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