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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人脈的重要性

  西貢區,東九龍警區總部。

  陳維云已經在審訊室呆了四個小時,現在時間是晚上十點半,他在想著林清霞,此刻肯定在抱怨他,或許會質疑他的人品,導致連朋友都做不成。

  但他做了這件事,便沒有后悔過。

  “碰!”

  審訊室的房門被推開,一位穿著藍色西服的眼鏡男,在何有為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你們好,鄙人馬士杰,是位律師,受太平紳士傅玉龍先生的委托,特來邀請兩位前往富豪酒店赴宴。”

  傅玉龍正是傅笙的父親。

  “馬律師,我們兩個現在洗去嫌疑了嗎?”陳維云在問話。

  “那是當然!”馬士杰微笑著說:

  “傅生已經蘇醒,講述了事情經過,他今天與同事汪瑜在清水灣賽車,小賭了一場,結果汪瑜賽輸,他不愿遵守承諾,傅生罵了他幾句,他便持刀暴起傷人,幸虧兩位途徑救了傅生,不然他現在肯定躺在殮房里。”

  “那位汪瑜先生傷勢嚴重嗎?我朋友砸了他一下,因為他太兇殘,我朋友怕制服不了他,所以出手有點重。”這是陳維云最關心的事情。

  “他還活著,醫生說他的脊椎已經斷了,但是兩位放心…”馬士杰壓下手,

  “傅生全身被斬了十一刀,臉上的傷口足以導致他演藝事業的結束,傅生的父親,傅生的夫人,明天會向法院提起訴訟,即使汪瑜能活下來,也會住一輩子監,至于你們兩位針對汪瑜造成的傷害…”

  他嘿嘿笑一下,“兩位運氣真好,汪瑜醒了后根本不知道是誰在攻擊他,他當時情緒失控,根本沒有看到你們,他不作證,不起訴,你們自然沒有一點問題,即使他看到了你們,你們的行為是在阻止兇殺的發生,不用承擔一點責任。”

  陳維云聽到這里,目光轉向那位把他帶到警署的何有為,平平靜靜提抗議,

  “我被非法關押四個鐘,我原本有一個約會,非常重要的約會,結果被攪黃了,馬律師,我可以控告這座警署的某些警員嗎?”

  何有為尷尬的咳嗽一聲,賠笑道:“陳生,我與傅生認識來著,我把你們安置在這里,連手銬都沒有給你們上,我沒有惡意的,你多多諒解啦。”

  陳維云瞪著他,“你幫我打一個電話,向我朋友解釋我失約的原因,假如她原諒我,那么我才諒解你!”

  “電話是多少,咱們去辦公室,我現在就打!”何有為當然愿意幫忙。

  一行四人移步到何有為的私人辦公間,關上門,他詢問陳維云號碼,撥前又問道:“陳生,他叫什么?我好稱呼他。”

  “你不必管她名字,你只用告訴她,我沒有赴約的原因!”

  “得!”何有為照辦,對著電話筒講了一陣子,然后遞給陳維云,“陳生,這位小姐讓你聽電話。”

  “喂,我很抱歉。”陳維云沒有叫名字,他不想曝光他與林清霞的聯系,不然媒體會深挖他的底細。

  “不用!”林清霞的情緒不錯,聽得出來,她沒有被失約影響,

  “我已經知道你的事,十點鐘傅生的老豆在亞視做了專訪,解釋傅生受傷的原因,并提到你和你表弟的名字,你是在救人,雖然害我傻等兩個小時,但是算啦,我不怪你的。”

  “等兩個小時?”陳維云脫口問她,心想她耐心真好。

  “還不是你那位小胖子下屬。”林清霞應該是在捂著嘴笑,語氣有點發悶,

  “哎呀,他好逗的,原本我等半個鐘就想走,他急的眼淚都掉下來,他說你為了這場約會,準備很長時間,還說你不是不守時的人,肯定是碰上什么急事,他求著我留下來,我見他這么慘,就不著急走,一個人在餐廳吃了飯,其實吃的蠻開心。”

  “過幾天我劇組有一個殺青宴,我想請你參加。”

  “你那里談話不方便,回頭再聯系我啰!”林清霞沒有表態。

  “得!那我掛了。”

  掛上話筒,陳維云跟著馬士杰離開警署,第一件事不是趕赴宴會,而是去取手機。

  警署這個地方,只要進來,所有私人物品都要上繳,他不敢暴露,所以把手機藏在出租車上。

  “傅生已經轉院,陳生,還去靈實醫院做什么?”

  “我們的車在那里,需要開走。”

  馬士杰有私家車,載著他們趕過去,到了地方,陳維云與陳寶成坐上出租,跟著馬士杰的車前往富豪酒店。

  香江有六家五星級富豪酒店,是本港大亨羅鷹世的產業,他們要去的是富豪啟德機場酒店,主要是距離西貢近。

  馬士杰領著他們走進三樓的包房。

  房門推開,吵雜的聲音瞬間靜止,十余道目光集體瞄了過來。

  男士有七人,樣貌與傅笙略相似,簇擁著一位老者,他們肯定是傅笙的家人,右邊那六個是中年女性,甄尼為首,穿著旗袍,頗為貴氣,家眷啰。

  場面很隆重,這是陳維云用狠心換來的。

  他直接把汪瑜搞成殘疾,不止救了傅笙,同時替傅笙報了仇,如果只是制服,傅笙的老豆傅玉龍今天根本不會來。

  傅玉龍首先站出來,主動和陳維云兩人握手,這時甄尼端著兩個酒杯走到跟前,

  “兩位阿弟,請先飲下這杯酒,阿笙還在醫院,無法趕到這里,他再三叮囑我,讓我替他向你們道謝。”

  陳維云接酒一飲而盡,喝完發現陳寶成緊張的站立不安,他笑道:“阿成,把酒飲了,不要慢待甄尼姐的心意。”

  “哦!謝謝甄尼姐。”陳寶成道了謝才接過酒杯,他沒有見過這種大陣勢,巨星給他敬酒,發夢一樣,他有點慌神。

  喝完酒,傅玉龍作了一個手勢,用老年人特有的慈祥口氣說話,“先入席,咱們慢慢聊。”

  酒過三巡。

  雙方把各自身份介紹一遍,又聊了家常。

  傅玉龍開始談正題,他問陳維云:“你的電影馬上要殺青,戲院選好了沒有?”

  陳維云有點吃驚,他感覺這位老先生調查過他的身份,不然不會一口點出他的困難,他樂的回答,救傅笙是為了什么?即使老先生不提,他也會親自說。

  “暫時還沒有,我準備租賃邵氏院線。”

  “邵氏戲院你恐怕租不到,這部戲殺青,你以后也不能再去邵氏影棚拍攝!”傅玉龍先潑一盆冷水。

  “龍伯,我得罪誰了嗎?”陳維云莫名其妙。

  “汪瑜是邵氏演員,你和成仔把他打傷,雖然是為了救小九,但是邵義夫很生氣,責怪你們下手太重,他和汪瑜簽訂有合同,即使汪瑜是罪犯,他仍舊需要常年拿補助給汪瑜。”傅玉龍說的合情合理。

  “無所謂。”陳維云語氣輕松,“影棚不止邵氏一家,大不得了我去臺島租賃片場。”

  “戲院你準備怎么解決?”傅玉龍輕輕發笑。

  “我準備把檔期往后挪一挪,等著金公主或者嘉禾空出戲院,然后我再上映。”這是陳維云最后的打算。

  “你把檔期告訴我,定在哪一個月的哪一天,我給你安排戲院。”傅玉龍這是要投桃報李,但他只準備幫陳維云一次。

  “龍伯,你有辦法搞定戲院嗎?”

  “雖然我不做這一行,但我和雷覺昆認識多年,已經和他打過招呼,他會把手上的院線租給你,八月后時間任你選,不收你租金,只分賬。”傅玉龍請了一杯酒,繼續說:

  “不過他有一個條件,放映期限要根據市場走,你的戲大賣,想映多久都無問題,你的戲不受歡迎,他會隨時撤畫。”

  “大賣的標準是多少?”

  “每一天,院線要收足總票房六十萬港幣,收不到這個數,他會立即撤畫!”

  “那分賬怎么分?”

  “你八他二!”

  陳維云長舒一口氣,這個忙傅玉龍真是幫大啦,估計傅玉龍與雷覺昆之間有交易,至于交易是什么,陳維云無興趣,他只關心切身利益。

  “龍伯,敬你一杯!”陳維云舉著酒杯,樂呵呵的說:“多謝你的幫忙。”

  “應該的,不要談謝!”

  這頓便飯吃了半小時。

  等飯局散場,陳維云與陳寶成告辭離開。

  走到酒店大堂,甄尼追了出來,先拿出一個紅包,塞給陳寶成,“阿成,今天連累你去差館,拿個利是壓壓驚。”

  又抽出一張名片給陳維云,“阿云,阿姐知道你是老板,不缺錢,但你才從大陸來,創業不容易,以后無論遇上什么麻煩,一定要來找阿姐,名片上有地址,你也可以到家里來,阿姐隨時歡迎你。好啦,天太晚,你們快回家吧,路上開車小心些。”

  兩人到了停車場,鉆進出租,陳寶成火急火燎拆紅包,拿出一看差點喜暈過去,“六十六萬,我的財神爺呀,大明星真闊綽。”

  這是一張支票,以甄尼的身價,去海城夜總會唱三天歌就能把這筆錢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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