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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船長

  曼吉克斯走出酒館,看到幾個村民擁著一個人走了過來。借著火把的光亮,曼吉克斯看清了那個人,他看起來二十多歲,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滿面胡渣,額頭上有著一道傷口,臉上也有不少擦傷的地方。他身上穿的衣服很破舊,衣襟下擺已經被劃成縷縷碎片,褲子也破了很多洞,全身血跡斑斑。看到這里,曼吉克斯不僅哈哈大笑起來,這個鼻青臉腫的狼狽鬼哪里像個酒仙啊!

  原來,船長也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之戰。船長本名昆卡,是惡齒村的一個漁夫,但他并沒有住在惡齒村內,而是在臨海的一個石窟中居住。年長的村民們或許還會記起第一次看到昆卡的情形——那是大約二十年前的一天,一個骨瘦如柴的青年被海浪帶到惡齒村附近的沙灘上,令人奇怪的是,這個青年從海上漂過來的時候,就像被海水托著一樣,平躺在水面之上,絲毫沒有下沉的跡象。

  這并不是唯一值得村民們奇怪的事情,二十年來,昆卡一直在惡齒村居住,每日在海邊打漁習武,風吹日曬,面貌卻基本沒有改變——除了下巴上漸漸多起來的胡茬——不了解的人還以為他只有二十多歲,甚至有很多人懷疑他有著精靈的血緣,但據說東部王國已經有一百年沒有精靈出現過了,這樣猜測的村民也無法自圓其說。

  那日昆卡和相熟的漁夫閑談,突然提到不遠處的望海崖,那名漁夫告訴他,望海崖附近有海怪,很早以前惡齒村的漁夫就不去那里打漁了。船長的心中忽然起了一陣沖動,想要去這望海崖看看。

  這二十年中,他一直在打漁、賣魚、喝酒、再打漁、再賣魚、再喝酒,過著周而復始安定的生活。直到其中的一天,他發現自己竟然能控制周圍的水汽,并將這些水汽附著在武器之上增加攻擊的威力,他便開始習武,于是他的生活變成了打漁、賣魚、喝酒、習武、再打漁、再賣魚、再喝酒、再習武。而每次他運用這股力量的時候,心中就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一個多月以前,這種難以形容的感覺,每天都會進入他的心中,而且比他每次使用法術水刀還要強烈。他不知道,大巫妖克爾蘇加德的復活,使艾澤拉斯世界沉睡已久的魔法本能慢慢的蘇醒了,而他作為運用魔法的一員終將被卷入其中。

  昆卡告別了另外那個漁夫,獨自來到望海崖附近的海域,他并沒有看到所謂的海怪,而是看到了更多的魚,更多的水族。若在以往,看到這么豐富的水產資源,作為漁夫的他會感到萬分興奮。可是這一個多月,不知是著了什么魔,他覺得自己似乎不屬于這個世界,看到這么多獵物,竟也提不起興趣。

  但漁夫畢竟是漁夫,昆卡沒有繼續往前走,他開始打漁。勞作到黃昏,昆卡收獲不小,他還捕到了一只金色的龍鯉,這個可以賣好價錢。“這次的收獲,足夠我買幾壇上好的朗姆酒了。”昆卡心想。他把打撈的戰利品放在木桶中,用漁網綁好,支起火堆烤魚,在美美的一餐過后,舒服的倒在沙灘上。

  第二天早晨,昆卡從噩夢中醒來的時候,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驚。木桶已經被劈成兩半,漁網也破了個大洞,桶里的魚全都不見了。船長跳了起來,在沙灘上尋找蛛絲馬跡。四下里一個人影都沒有,沙灘上也沒有足跡,難道這地方真的有海怪?

  沒有發現可疑的東西,船長昆卡只好重新將漁網系好,在沙土上挖了個坑,將兩半木桶鋪在下面,又開始打漁,一天過去,又是收獲頗豐,昆卡將獵物放入沙坑,便在不遠處休息。

  海風吹拂著海浪,海浪拍打著巖石。夜半,一個龐大的黑影,從海中慢慢升起,一步一步向沙灘走來。它身上披著大白鯊的皮,手里握著一個巨大的船錨,月光照射在它的血盆大口中,露出一排排鋒利的尖牙。

  這個怪物就是惡齒村村民口中所說的海怪,其實它的真名叫做利維坦,又名潮汐獵人。用海怪來形容這個家伙顯然是對它的不敬,村民們可不知道,這個家伙曾經是上古眾神中的一員,曾經和宙斯一起推翻了泰坦的統治。

  傳說中,這個世界、甚至這個宇宙的萬物,是由泰坦創造的,他們是曾經統治世界的神族。泰坦們居住在萬神殿中,這個神族最高的統治者是烏拉諾斯和他的妻子大地女神蓋亞。在烏拉諾斯和蓋亞前往地球造物的時候,將萬神殿留給了阿曼瑟爾。阿曼瑟爾的弟弟薩格拉斯,在和扭曲虛空出現的混沌惡魔戰斗的時候,失去了理智,認為泰坦創世的行為非常愚蠢,便開始建立自己的軍隊——燃燒軍團,開始毀滅宇宙中的星球,這也導致了后來艾澤拉斯星球發生的魔獸戰爭。

  烏拉諾斯和蓋亞將地球的統治權交給了他們的兒子克洛諾斯,克洛諾斯的妻子是歲月女神瑞亞,由于聽信傳言,克洛諾斯認為他自己的兒子會威脅自己的地位,便將妻子瑞亞所生的孩子全部吞掉。而當瑞亞生下宙斯的時候,她用石頭替換了宙斯,保護了宙斯的安全。后來宙斯從克洛諾斯的肚中救出自己的兄弟,并推翻了克洛諾斯的統治,成為了地球之神。

  宙斯從不認為自己是泰坦,而稱自己是奧林波斯神族,奧林波斯神族的力量遠遠超過泰坦神,當宙斯獲知艾澤拉斯星球還存在泰坦神薩格拉斯的蹤跡,他便派出潮汐獵人利維坦——海神波塞冬的手下——去消滅薩格拉斯。

  利維坦來到艾澤拉斯星球,和薩格拉斯進行戰斗,可是由于艾澤拉斯星球的元素構成和地球不同,他的法力被大大的削弱。但他借助當地種族的力量,很快就將薩格拉斯囚禁起來。就在這時,混沌惡魔手下僅存的大將混沌騎士出現在艾澤拉斯星球,利維坦無法抵擋他巨大的破壞力,便和薩格拉斯達成協議,將他釋放,趕走了混沌騎士。

  在地球的宙斯聽說利維坦放走了泰坦薩格拉斯,非常震怒,便親自來到艾澤拉斯將利維坦封印在無盡的深淵之中,他用巨大的船錨將他鎖住,交給當地娜迦族的看管。和利維坦的遭遇一樣,宙斯在艾澤拉斯的法力也被削弱,不足以和薩格拉斯抗衡,在戰斗中,他被薩格拉斯的法力擊中,被深埋在東部王國的地下。這就是為什么在地球的希臘傳說中,只記載了宙斯推翻泰坦統治、建立奧林波斯神族統治的故事,但卻沒了下文,因為宙斯后來已經離開了地球,來到了艾澤拉斯星球,并被永久的深埋在東方大陸的地下!

  潮汐獵人利維坦在娜迦族海妖的看管之下,沉睡了千萬年。終于有一天,娜迦族遭到了襲擊,來自深淵中未知的恐怖生物襲擊了他們水下城堡,娜迦族四處逃竄。利維坦終于找機會逃了出來,重獲自由。那個恐怖的生物,不僅僅襲擊娜迦族,也不放過利維坦,好在利維坦還保留部分奧林波斯神的法力,擁有堅硬的外殼,逃脫升天。在數十年的游蕩中,他從卡利姆多海域,慢慢地游到了東部王國沿海的望海崖,并在這里定居。

  利維坦從海中走了上來,他巨大的身影遮住了月光,而他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在一個沙坑之中,那里正是昆卡一天勞作的成果。他伸出手就向那堆獵物抓了過去,忽然,一陣風聲吹過,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從身側砍了過來。利維坦側身躲開,抬頭望去,正見船長昆卡手握長刀,向他瞪目而視。

  “偷魚賊!”昆卡大喝一聲。

  “呃…”利維坦發出一陣模糊不清的聲音,長期的沉睡,他幾乎忘記了怎么說話。昆卡持刀猛的砍了過來,利維坦向右轉身,昆卡的刀斬在他背后披著的鯊魚皮上。利維坦舉起巨大的船錨,一個錨擊,將昆卡迫退數步。船長施法,將水汽集中在刀刃之上,一個法術水刀向利維坦斬去,那刀刃隱隱含著潮汐之音,重重的擊在潮汐的肩頭。一股鮮血從利維坦的肩上噴涌而出,他痛得一聲怒吼,將船錨交到左手,右手向空中一舉,一團濃濃的水汽便團聚在手掌周圍。

  利維坦將水汽壓縮成水團,向昆卡擲去,仿佛一股巨浪擊中昆卡的胸口。昆卡被擊出數丈,胸口劇痛,掙扎著爬了起來,緊張的盯著對面的龐然大物,而他右手握著的武器,又形成了水刀。這是他的第一次戰斗,或者至少是來到惡齒村之后的第一次戰斗,胸口的劇痛和兇惡的敵人,激發出他強烈的戰斗本能。一人一怪,就在這沙灘上激戰起來,從午夜到日出,從日出又到日中,望海崖附近的沙灘上,染滿了點點鮮血。

  “呼”的一聲,利維坦巨大的船錨從空中砸下,昆卡舉刀格擋,叮鈴一聲,他的鋼刀竟然斷了。昆卡一愣間,利維坦的船錨又從下至上呼嘯而來,昆卡急忙躲閃,但仍被擊中左肩,遠遠的飛了出去…

  殘陽慢慢的落下,船長昆卡的身體伏在沙丘之上,微風吹過,他緩緩張開了眼睛。除了海浪在拍擊巖石,他沒有聽到任何聲響。沙灘上已不見了利維坦,這個潮汐獵人在他倒地之后沒有繼續攻擊。昆卡的斷刀還丟落在地上,但捕到的魚卻全不見蹤影,顯然已經被利維坦收入腹中。船長站起身,看看了方向,徑直的向惡齒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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