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聽到白曉婷要相親,感覺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像他這種養魚池里魚滿為患,勾勾手指頭一堆人愿意跪舔的女神級人物,還需要相親?
白曉婷見李良那副表情,又解釋道:“其實也不算那種純粹的相親。我姑媽在紐約認識一些有錢人,反正就是一個圈子嘛,互相之間就會撮合。今天他們正好在這里舉辦一個小聚會,就把我叫來。然后就介紹一個在華爾街券商工作的男生給我認識,也是個華人。”
李良明白了,其實就是小圈子里的聯姻嘛,這個他懂。
他老媽就一直想撮合他和國內一個學校校長的女兒。
據說那是一所學習挖掘機和汽修的學校。
李良老爹的生意有很大一部分與這個學校有關,如果李良做了他家女婿,生意就更穩固了。
對于這種政治聯姻,李良當然不樂意。
把婚姻和事業綁架起來,或許是某些人樂于見到的選擇。
但他李良不是,他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
“你如果不想來,為什么不拒絕?為什么還要拉我的魏大至過來?我可只認你一個朋友,你的男朋友我沒興趣認識。”
李良的話聽起來別有一番味道。
白曉婷瞪了瞪李良,道:“誰告訴你就是我男朋友了?他人雖然不錯,但我對他沒興趣。而且我和他們那些人合不來,你們過來,能讓我少些尷尬。”
魏大至在一旁圓場道:“哎呀,我們就是過來吃吃喝喝,幫曉婷打打圓場,不是挺好。”
說著,三人上到了二樓,這里正在進行一個小型的派對,在場很多都是黃皮膚的中國人。
紐約的華人相當多,看到華人同胞,李良還是覺得很親切的。
只不過其他人看著他和魏大至的目光有些奇怪,畢竟其他人都西裝革履,穿著禮服。
魏大至和李良則穿著運動衣,看起來實在和這里格格不入。
一個圓臉,戴著眼鏡的男子走上前,道:“哦,你們兩位就是曉婷的大學朋友吧?你好,我叫徐良。”
李良一聽,這人名字也有一個“良”字,而且和白眉大俠同名。
不過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大俠啊,油頭粉面的,一股子華爾街精英味。
李良和他握了握手,發現他手很強壯,而且有繭,道:“你有在健身?”
徐良笑道:“是啊,在券商工作,更加需要健身,這樣才能撐得住股票的大起大落。”
說話也帶著一股子的美國味,李良站在高處睥睨了他一番,心想他和白曉婷還挺般配的。
這么一想,李良感覺好像有點不是滋味。
徐良又道:“聽曉婷說,你是肯塔基大學籃球隊,今年拿到了冠軍,很了不起哦!還有,你要參加NBA的選秀?那真是恭喜你了,第二個林書豪。”
李良打了幾個哈哈,這小子說話,表情,面面俱到,做人滴水不漏,不愧是精英。
不過李良很難喜歡這樣的人。
他寧愿對方冷漠、有個性一點,也不要這么圓滑。
和徐良聊了幾句后,李良拿了杯雪莉酒,然后到處弄點吃的。
其他人各自三三兩兩聚著交談,都把李良和魏大至當空氣。
當然,魏大至的眼里也只有吃的和喝的。
白曉婷和幾個年輕人圍在一起,正在談論著什么。
她臉上帶著標準的微笑,眼神真誠地看著每一個人,仿佛在很用心地傾聽對方的話。
這一點都不像白曉婷,她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
李良端著酒杯走到這群年輕人跟前,道:“嗨,在聊什么呢?”
看到李良過來,所有人都露出奇怪的眼神。
這個身高205的大家伙,像是闖入文明社會的野蠻人。
他還穿著運動衣。
白曉婷捋了捋頭發,道:“我們在討論一些時尚方面的話題。”
李良一聽,時尚,這個東西他不太懂。
但他可以懂!
俠盜弗雷澤的披風!
李良動用了這個特殊物品。
他猛然感覺,自己的腦子里好像鉆進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詞匯。
“哦,時尚,不知道你們是在聊身上穿的衣服,臉上抹的化妝品,腦袋上戴的帽子這些有些庸俗、乏味的無聊話題。還是說,把目光盯緊了米蘭和巴黎,或者紐約,去討論時尚界最前端,最具有藝術性的潮騷涌動,來預測一下今夏或者秋冬季,時尚界會有什么新動向?又或者,去挖掘一下時尚的本質,探討時尚究竟是人類純粹的出于對美和新事物的追求,還是求偶沖動帶來的物化表現,亦或是人類階級化、等級化的一種華麗偽裝。如果是第一點,對不起,我興趣不大,如果是后兩點,也許我能插上兩句嘴,給點動聽的或者尖刻的意見,供大家參考參考。”
說完這些話,李良幾乎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說的都是什么鳥話?
這都是些什么鳥詞匯,“潮騷”這種源自于日語的詞,他聽都沒聽過。
不過說出來,感覺挺像那么回事,真的把這群小年輕給鎮住了。
他們這群剛畢業的,所學不多的年輕人,只知道哪家化妝品適用油性皮膚,哪些衣服顯瘦,或者哪家奢侈品又出了新款。
這些所謂的“時尚”,李良用庸俗,無聊來形容,真的一點都不過分。
他們面面相覷,感覺話題無法繼續。
只有白曉婷道:“嗯,或許我們可以聊聊,我在肯大上過一堂現代藝術課…”
接著,兩人就端著酒杯,到角落的凳子上坐著去了。
“謝謝你給我解圍,你哪里學來的那些詞匯?潮騷,虧你想的起來。還有那陰陽怪氣的腔調,倒是有點像時尚界大佬。”
白曉婷喝了一小口杯中的雪莉酒,她不用再微笑,人放松了下來。
李良發現,徐良的目光在不停朝這里看。
他道:“我本來就會,只是你對我的了解還不夠多。”
白曉婷看著李良,道:“嗯,我對你的了解還真的不夠。”
李良也喝了一口酒,道:“你如果過的不開心,真的可以考慮為我工作。”
“為你工作?呵,我能為你做什么?經紀人?朱姝已經是了,你總不能再來一個吧。”
“朱姝做的很不錯。我暫時還不知道你能做什么,但我有一天我會知道的。”
李良說完,把杯子里的酒喝光,然后伸出手,道:“要不要和我跳支舞?我跳舞可是很棒的。”
白曉婷連忙拒絕,道:“我才不要和你跳舞。”
李良主動拉起白曉婷的手,道:“來吧!不要害羞!跳一個嘛!”
說著,他把白曉婷拉到了餐廳的中央,然后叫來小提琴師,讓他拉一曲愛爾蘭風情的歡快樂章。
隨著音樂響起,所有人的目光看過來,白曉婷被拉上賊船沒辦法了。
她臉色有些局促,朝著李良眨眼睛,輕聲道:“跳什么?我不會跳舞!”
“不用擔心,跟著我跳。泰坦尼克號看過沒?杰克和羅斯,在船艙里,最簡單的愛爾蘭舞,來吧!把鞋脫了!”
說著,李良摟著白曉婷纖細的腰桿,就在餐廳的中央跳了起來!
派對上本來沒有舞蹈環節,這是一個有品位,優雅的派對。
可兩個人一個穿著運動服,一個為了跳舞把高跟鞋給脫了。
不過,他們跳的棒極了!
李良摟著白曉婷不停的旋轉,歡快的音樂讓人情緒逐漸激動。
他們像兩只歡快的蜜蜂,在五顏六色的花叢中上下飛舞。
原本有些緊張和尷尬的白曉婷,在李良的引導下,越跳越開心。
那種標準的、虛偽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真誠的,燦爛的笑。
真正的大笑。
一曲結束之后,那些容易被感染的年輕人,都為兩人尖叫鼓掌。
一場原本穩重、高貴的聚會,被李良弄得歡樂接地氣起來。
跳完舞的白曉婷喘著氣,臉紅撲撲的,她的頭發有些亂。
她微怒地瞪著李良,輕輕蹲下把鞋子穿上,理了一下頭發。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不為例。”白曉婷對李良道。
李良笑了笑,道:“好,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