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一聽,噗嗤笑出了聲,但她卻是沒有再說些什么。
畢竟眼前這個男子,的確有些撲朔迷離的感覺。
“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郁清說罷,便化作了一陣微風,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翌日一大早,葉天便走出了家門,前去搜尋蔣壩的消息。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找個人而已,還能比鬼推磨更難?
葉天僅僅付出了一些蠅頭小利,便捕獲了蔣壩的信息,畢竟對方可是一方地頭蛇,哪里有人不知他的名號?
“你莫不是跟蔣壩有些財產糾紛?”那名年輕人陰惻惻的問道。
“怎么?”
“這些年頭找蔣壩要錢的多了去了,那家伙出去風流的時候,總會貸不少款借不少錢,事到如今也沒有聽見誰要來過錢。”
不等葉天開口,這位年輕人便繼續說道:“我還聽說啊,前幾天有一大戶去找蔣壩要前些年頭借出去的至臻石,最終卻是被活活打死在了拳場里。”
“拳場?”葉天疑問道。
“沒錯。”年輕人稍作思考,“我記得那里好像是要通過三場比試才有機會跟蔣壩對話來著?具體情況我也記不清楚,但還是勸你別蹚渾水,那家伙狡猾的很!”
“據說那拳場四周是有錮魔石的,那玩意可以鎖住你體內的靈氣,就算你煉體武功高強,連續打贏了兩場,第三場快要贏的時候,也會有人給你下咒,耍賴。”
葉天原本還不怎么來興趣,這一聽就樂了。
錮魔石的名號,這些日子里葉天也是在書籍里看到過,只要是荒境四階以下的修士,靈氣全部都會被鎖死,但四階以上的修士只會受到部分影響。
這種石頭極其罕見,價格也是十分不菲,最主要的還是錮魔陣法,那可不是六階陣紋師以下可以染指的。
但是錮魔石只是錮魔石啊!葉天身上又沒有靈氣,絲毫無懼錮魔石。
再者,葉天也不怕下咒…
那地下拳場,葉天豈不是能橫著走?
葉天遞給了那年輕人百余至臻石便瀟灑離去,那年輕人一時間欣喜無比,僅僅是說幾句話就能拿到幾百至臻石,誰會不心動?
順著那年輕人所說,葉天繞過了幾個巷口,最終來到了一處賭石場。
“完全看不出地下還別有洞天。”葉天才這賭石場門口打量著,同時神識散出。
這賭石場稍大,約莫三百方,但是大部分都是露天場,各種石頭就擺在臺面上。
葉天不過是一眼就看出這里頭沒好貨,或許只不過是來掩人耳目的罷了。
在內部有兩座房屋,屋內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同樣擺放著的石塊,依舊認不出半點地下拳場的痕跡。
而葉天的神識探出去后也是無果,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阻礙葉天的神識。
“看來這次必須進去看看了。”葉天一步踏出,剛剛跨過門檻,便有人從房屋內走了出來。
“您想買哪塊石頭?還是說,先看看?”那人諂媚的說了兩句,同時指了指場上的石塊,“這可都是些上好的石塊,新鮮著呢。”
葉天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要去你們的拳場。”
“怎么稱呼?”那人一聽便一改諂媚的模樣,正色道。
葉天絲毫沒有避諱的說出了自己的真名,那人點了點頭,卻是伸出了手:“毛聚。”
緊接著,毛聚思索了片刻后又開口道:“拳場,我這里倒是沒有,只有一個礦場。”
“那就去礦場。”葉天可以看出對方眉宇間的飄忽不定,開口道。
毛聚摸了摸額頭說:“那礦場可是不允許外人踏足的,還請您自便。”
聞言,葉天心里也有了十之七八的猜想。
或許,這地下拳場還需要暗號一類的東西才能進入。
“告辭。”葉天雙手抱拳后起身離開。
毛聚只是笑笑揮手告別,隨后再度鉆進了屋內。
“究竟是暗號,還是白名單?”葉天邊走邊琢磨著,對方一邊口頭暗示暗號,又一邊問了自己的名字,似乎兩者都有可能。
先前的那位年輕人已經是找不到了,如今必須得找到一個靠譜些的人。
客棧小二,有事找這類人準沒錯。
葉天左行右拐,最終來到了一處頗為宏大的客棧。
一家名為“悅來客棧”的店面占據了較為市中心的位置,此時也是人來人往,無論是路過還是本地人,似乎都對這里有一種別樣的向往。
沒再多想,葉天當即跨步走了進去。
此時,小二正忙的不亦樂乎,飯堂處幾乎都是爆滿,甚至還有人站著也要點兩菜。
葉天的目光放到了一個角落,那里看起來有些潮濕,但好歹是空座位,為了掩人耳目,他還是去到了那里。
就在葉天落座時,不遠處的幾桌客人便開始了對他的竊竊私語。
“這人…是什么情況?”
“不清楚啊…好像是新來的?這年頭,不怕死的多了去了…”
“閻王爺的位置都敢坐,看來他是活不過今天咯。”
“說話小聲點,別被他聽見了!哎…吃菜吃菜…”
雖然兩桌相隔數米,但是葉天聽的那可叫一個清楚。
“閻王爺的座位?”葉天一聽就樂了,這年頭還有人取這么蠢的外號。
葉天坐上了約莫一分鐘的時間,小二便趕忙過來問候葉天:“這位客官,您坐的位置是我們蔣壩大人內定的,還請您高抬貴腳,換個地兒點單?”
原本葉天是打算接受勸告的,但一聽這位置的主人,忽然又不想走了。
這叫什么?這叫倒反天罡。自己本意是打探個信息,如今倒好,一下子就打探到了。
“這位置坐起來頗為柔軟啊,我并不是很想動,還請拿碟長生果,溫一碗屠蘇。”葉天說著還扭了扭身子,對著小二說道。
小二卻是低聲下氣的繼續開口:“這位爺…希望你不要讓我難辦啊,蔣壩大人要是知道了,我這飯店開不開得下去恐怕還是個問題…”
“這樣,您來二層,我們給您安排一個貴賓席?”
葉天一聽連忙擺手,站起來刻意大聲道:“這可不行,不成規矩,今兒我就要坐在這里,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可能動!”
“誒誒誒…這位爺!”小二急忙拉住葉天,畢竟這實在是太過掩人耳目了。
隨后,小二再度拉低了聲音:“這位爺,是我錯了,是我招等不周,今天我免費請您去貴賓席,怎么樣?”
“這不妥吧?”葉天大聲說道,“免費請我去貴賓席,這讓別人看到了該怎么說?”
小二捏緊了拳頭,剛要一改態度準備破口大罵,門口便走來了幾位五大三粗的大漢。
其中為首的那名大漢,光著膀子,腰間綁著一柄殺豬刀,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我聽說,有人搶了我的位置?”那名大漢用冷冰冰的語氣開口,簡簡單單幾個字便含有一種肅殺之意,讓人不寒而栗。
“呦呵,這下天王老子來了,哈哈哈哈…”
“這小子要倒大霉咯…這年頭還真有不怕死的啊?”
“我總感覺,這挑事的主兒也差不到哪里去…”
小二見狀,那是連滾帶爬的跑到了蔣壩的面前,生怕晚了一秒,隨后指了指葉天的位置,說:“蔣大人,這可不是我不勸啊…我可是勸了好久好久,那邊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的啊…”
說著,蔣壩便望向了葉天旁邊的幾桌客人。
只見那些客人是一個勁的點頭,生怕點慢了兩步。
聞言,蔣壩也沒有讓小二太難做,而是將其推向了另一邊。
葉天在話語間打量了一番進來的三人...
來的三人,為首的蔣壩實力大致是荒境三階,而后的兩人分別是洪境八階的模樣。
“三階的廢物也能稱地頭蛇了…我覺得這實在是有些不妥啊。”葉天玩味的看了看手中的儲物戒指,從不正眼瞧一下蔣壩。
這是什么意思,再蠢的人恐怕都看得出來了。
蔣壩沒有多說,在一瞬之間便抽出了殺豬刀,朝著葉天的方向扔去。
那殺豬刀的速度何其快,甚至連空氣都被撕裂開來,葉天早就知曉了這殺豬刀的境界,不過是荒境二階的武器罷了,自己想要抵擋輕而易舉。
只見葉天抽出兩指,穩穩當當的夾住了那殺豬刀的刀刃,手上卻是沒有一點傷口。
隨后一縷黑色的氣體自葉天的指尖浮出,將那殺豬刀腐蝕了個干凈。
這正是葉天前些日子研究的神之一指,誰知道那玩意要依靠靈氣催動,而葉天只有魔燼可以發動,于是便糅合成了腐蝕的作用。
蔣壩見狀眼色都不對了,只是朝著背后的人說了一句:“叫上兄弟們,這家伙或許有兩把刷子。”
其中一位大漢點了點頭,隨后便扭頭走了出去,而葉天卻是坐了下來,玩味的望著自己的手。
依舊是沒有正眼瞧一下蔣壩。
周圍的人別說震驚了,那簡直是眼珠子都要落到地上去了,畢竟無論他們怎么探查,這個葉天都不過是天境入門的小子罷了。
“剛剛…這個天境的小子…是不是接住了蔣壩的‘殺神刀’?”
“我沒有看錯吧?是他把殺神刀給接住了?可我怎么探查,這也是個天境乳臭未干的小子啊!”
“錯不了的,剛剛就是他接住了那殺神刀!”
“我覺得更可怕的是,這小子將殺神刀給當場腐蝕了…”
“看來,今天有好戲看嘍…”
蔣壩兩步上前,手中不知何時又多了一把武器,冷不伶仃的看著葉天。
“喂,小子,我看你武藝高強,有沒有考慮玩兩手?”蔣壩一改反常的態度,倒是客客氣氣的說起了話。
葉天卻是一點好臉色都沒給,淡淡的說了兩個字:“規則。”
“想必,你還不知道這地下的拳場吧?若是你能連勝三場,這事,今兒就算了,若是不能…嘿嘿…”
這一聽葉天就又來勁了,在臺面上犯事誰都知道有風險,蔣壩也不例外。
即便他是地頭蛇,也是不敢隨便在熱鬧的地兒殺人的,畢竟就算官衙那邊有人,也不太好解釋。
而現如今正是要將臺面上的事情放到臺下去,這一點不僅僅是蔣壩需要考慮的,葉天同樣如此。
既然人家都拋出了橄欖枝,葉天又有什么不接的道理?
“走。”葉天的回復一時之間驚呆了眾人。
這是什么意思啊?這是尋死啊!
“我還以為有好戲看呢,沒想到就一二傻子。”
“真是瘋了…敢去蔣壩的地盤跟蔣壩玩,不怕死嗎?!”
“就是荒境五階的修士,去了哪兒地也得跪吧?這小子究竟是怎么敢的?”
“少說兩句吧,被聽到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這些話語葉天可以聽到,蔣壩自然也能聽到。
蔣壩只是掃過了那竊竊私語的幾人,隨后露出了一個刺骨的微笑,走出了門外。
有了這么一番事,客棧里面的人那是飯都不吃了,就想看看今兒這事究竟該如何收場。
眼見蔣壩帶的人已經到齊,足足百余人,個個都是五大三粗的大漢,給旁邊的路人那是嚇得不輕。
蔣壩頓時黑了臉,這到時候必然又會有幺蛾子,若是早知對方答應的如此爽快,他也不會留這一手。
“走吧。”蔣壩短短的兩個字打發了趕來的人,一群人倒是點了點頭,隨后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番葉天。
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二傻子一樣。
滿滿當當的數百人齊齊朝著那賭石場走去,一時之間引來無數路人圍觀。
“哎呦喂,那個怪胎真的是有毛病,這下今兒的生意算是泡湯了。”小二望著這人去樓空的一幕,心里是無比的絞痛。
“這下損失可是大了,好多客官還沒有付錢呢,就跟著出去了。這種節骨眼我們又不敢要理,只能讓他們就這么走了。”
“還好還好,若是在這里面打了起來,這客棧怕是都要被拆了去。”
客棧里的工作人員連連嘆息搖頭,吃著手頭的長生果,郁悶的望著門口。
蔣壩一行人來到了賭石場內,毛聚一看急忙來接應,而他也恰好看到了葉天。
“咦…這不是剛剛來的那小子…”毛聚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眼葉天。
“哦?”蔣壩一聽便來了興趣,“這小子你也見過?”
毛聚點了點頭,沾沾自喜的說:“那可不,剛剛他還想要進拳場呢,但是沒給暗號,我可沒放他進去…”
不等毛聚說完,蔣壩便一腳踢了上去:“沒用的東西!”
蔣壩越想越氣,險些要拿出刀來給毛聚兩下子,但還是被一旁的人制止了。
雖然蔣壩也知道毛聚沒有做錯什么,但是就是令他很不爽。
若是早些年間將他放進去,哪里有今天這么丟面子的事發生?恐怕這人都已經死里邊了。
毛聚痛苦的捂著腹部,兩眼疑惑的看著蔣壩,卻依舊只能點頭哈腰,將一群人請了進去。
在那放置石塊的屋內,藏著一道極大的通道,同時可容納數十人并排走過。
蔣壩走在前方,葉天就在其后。
這地下拳場要一直順著臺階下去百余階,最終才能看到這內部的洞天。
有許多小攤小販就打著鋪蓋在這里面睡覺,而攤子就在面前,甚至有些睡熟的小販就寫了幾個字:“看中便拿,明碼標價,錢放進簍子里即可。”
在這些小攤小販的右邊,又有一級臺階朝著下面去,盡管葉天還沒有走近,但敲打石塊的聲音依舊是回蕩在這地下之中。
看來,那邊便是采礦場了。
而這小攤小販的左邊,便是許許多多的觀眾席,中間簇擁著的正是一拳場。
就在此刻,拳場上便有人在比試,僅僅是用最傳統的方式比武,二人打的難分難解。
蔣壩的出現,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一時之間這地下的注意力全部被放到了蔣壩一行人身上。
“你們玩你們的。”蔣壩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無事發生,隨后便領著葉天進了一個別樣的房間,同時自己退了出去。
整個房間,只留下了葉天一人。
“稍等片刻。”蔣壩臨走前邪魅一笑,留下了這么一句話。
葉天在這房間內反復踱步,卻是有些等等不及了。
畢竟那蔣壩都出去快十分鐘了,怎么還沒有一點動靜?
這個想法剛剛浮出,一個熟悉的聲音便傳入了葉天的耳朵。
那是蔣壩在講話:“各方修士們,今日,我們來了一個有趣的人。”
“他將要接受三場對決,第一場呂酋出戰,第二場端木棟出戰,第三場…嘿嘿…我出戰。”
“比賽,現在開始,開盤!”
話音剛落,便有了人陸陸續續到一旁一位坐著觀賞的修士處交錢,而葉天也被請了出來。
“粉色道袍的小子,哈哈哈哈哈…”
“什么時候這種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能進到地下拳場了?”
“今兒看來是沒戲咯…我買了三場,0:3。”
“你是不是彪?人家一場就倒下了,你買他連輸三場,錢多的沒地方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