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兩人在附近搜尋之時,南方數里之外的山中猛地沖出一道光芒。
一個看似圓盤的飛行法器散發出白色的遁光,沖天而起。而在飛行法器之上,赫然站著一名冷冷清清的女子,這女子并非別人,正是在洞府內與葉天告別過的凌天宗弟子,凌筱。
“她竟有飛行法器,你為何沒說?”黑心書生看著女子消失在視野之內,面色頗為陰沉,不覺升起一股戾氣。
“先前也沒見她使用過,想來也是為了當作保命手段,如今她已乘飛行法器離去,以你我二人的實力想要追上幾乎不可能,不若你先幫老夫制服那個申公豹,回頭老夫單獨陪你擒獲數名筑基女子,助你修煉血息大法如何?”羅壩遲疑了一下,這才恰如其分地道。
“也只能如此了!”黑心書生似乎有些無可奈何。
兩人順著凌筱離去的遁光,終于發現那塊閃爍著亮光的巨石。
“剛才她離開的位置,應該就是這里。”黑心書生來到巨石前,看著其上流逝的月光精華,頓時明白過來,洞府內的陣法怕是已經徹底毀掉了。
羅壩看到巨石,心中頗為有些后悔提前將黑煞陣旗布置在了別處,現在發現洞府入口在這里,以至于先前自己煞費苦心布下的陣法,竟然起不到一丁點的作用。
正當羅壩心里想著是不是想回去取來黑煞陣旗,重新布置一番,突然發現眼前的巨石上閃過一道光華,接著一道人影從中沖了出來。
羅壩深吸口氣,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此時葉天剛走出洞府,旋即發現了羅壩和另一位劍眉星眸的書生在此,立即想到凌筱姑娘是否遭遇了不測?
不過轉念一想,凌筱身為凌天宗弟子,手中的飛行法器盡管比不上結丹期修士的飛行速度,那也絕非羅壩等人能夠趕上的。
“小子,你終于出現了,老夫此次定然不會放過你。”羅壩臉色不斷變化,頓時惱羞成怒起來,他可沒有忘記當初姜文博的陽雷子,讓他和老五的小鬼吃了不少苦頭。
羅壩當時已身負重傷,若非有老五和小鬼們將他護住,恐怕潛入地下逃走之時,單是那顆陽雷子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好在老五機敏,命令豢養的兩只小鬼全程護住了羅壩的身體。
即使如此,羅壩還是受到了陽雷子爆炸的波及。
所幸大部分傷害都被兩只小鬼承擔,其中一只魂體受損嚴重,魂體不穩,讓老五直接喂食了另一只小鬼。哪怕老五精通于鬼道,也需要幾年時間方可豢養出來一只小鬼來。
盡管老五沒提這件事,羅壩卻沒有忘記,自己欠老五一條命,而且始終是要還的。
“就是這個小子,傷了你?”黑心書生折扇輕搖,目光打量著葉天,暗道此子有筑基巔峰修為,就是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竟能毀了羅壩的血泊刀。
如若黑心書生沒記錯的話,羅壩的血泊刀是一柄天外隕石打造而成,堅硬程度猶在百年玄鐵之上。
不僅如此,血泊刀選用的天外隕石,曾經造成大范圍的傷亡,隕石掉落的地方距離一座城池不足幾里,以至于城池外生活的村民,連同大大小小數十個村子,全部化為烏有,死亡人數足有上萬人之多。
如此一來,也讓這塊天外隕石帶著血煞怨氣。
后來羅壩無意間從他人手中發現,并且奪回來一塊天外隕石,最終祭煉成了血泊刀,再加上他經常殺人越貨,血泊刀不斷吸收血液,逐漸成為了一柄邪煞之氣極強的上品法器,同時刀刃也變得更加鋒利,不出二十年,就可達到了下品法寶的層次。
可就是這樣的一柄刀,最終還是斷成了兩斷。
“羅壩,如今血泊刀已毀,你現在又有傷勢在身,何不帶著其他五人滾回西嶼群島,繼續過你們縮頭烏龜的生活。”葉天淡淡地道。
當他看到羅壩和另一個白面書生出現之時,心里隱隱就有了一個猜測,當初羅壩逃走的時候,很有可能在他們之中的某個人身上做了印記,至于究竟是誰,葉天認為已經不重要了。
“哈哈,真當血泊刀就是老夫的殺手锏,那你可就錯了!”羅壩雙眸暴射出鋒利的光芒,冷冷地盯著對方,緊接著就見他的手中多出一個烏黑的鐵錐,其上平滑如鏡,即使是在微弱的月光下,仍然可以反射出明晃晃的銀光。
鐵錐一入手,羅壩的手臂明顯向下一沉。
葉天注意到這點細微的變動,心中對此頗為驚訝,那鐵錐看起來不過拇指大小,竟會讓筑基巔峰的羅壩拿起來都感到吃力,其重量自是不低。
“莫非這也是天外隕鐵煉制而成的?”黑心書生目中的疑惑之色一閃而逝。
他和羅壩一起在西嶼群島結伴修行數十年,從未見過羅壩取出此物,而且看鐵錐上面的血煞之色,以及剛剛入手時的重量,這枚鐵錐定然非同小可。
也難怪,羅壩損失血泊刀,并且傷勢還未痊愈就又找上門,手里自然還有別的依仗。
黑心書生不得不將羅壩在西嶼六魔之間的排名,暗自在心中上升一個層次,免得以后太過大意,反而賠了自己的性命。
西嶼六魔之間曾有約定,但凡有人離開西嶼群島,就會有一人協同前往,路上彼此照應。不過這種約定,要建立在彼此知根知底的條件上。
如今羅壩隱瞞了這枚鐵錐,黑心書生相信其他四人也不知知情,而西嶼六魔之間,所有人都很清楚他黑心書生的血息大法,哪怕只剩下一絲精血,也能在短時間能奪取大量女子的心頭之血,恢復如初,甚至修為會更精進。
黑心書生盡管自恃血息大法保全自己性命,絕無差錯,可是在他心中也害怕遇到更強的對手,萬一對方滅了自己所有的精血,毀了血息大法的根基,那就等于要了自己的小命。
此刻看到羅壩手中的鐵錐,也難怪黑心書生會心存芥蒂,實在是血息大法與他的性命息息相關。反而是羅壩的鐵錐,縱然真的損毀,也不過是丟了一件威力強大的法器。
“正是天外隕鐵所造,當時老夫得到的隕鐵剛好足夠祭煉制兩件法器,只因血泊刀使用起來頗為順手,而且血煞怨氣的增長,可以威懾一些同階修士,索性就一直將這枚烏光閃電錐珍藏了起來。”羅壩講到此處,頗有幾分得意之色。
不過他并不知道,由于自己隱瞞了烏光閃電錐之事,已然引起了黑心書生的不滿。只不過黑心書生并未當場發作,而是很好得掩飾過去。
“有了它,泣血金鈴還不是手到擒來!”黑心書生隨聲附和道。
“哈哈,去!”
羅壩先是開懷大笑,旋即拋出了手中的烏光閃電錐,只見一道閃電劃破空氣,頓時“滋滋”之聲四下蕩開。
下一刻,一道烏黑閃亮的光芒瞬間出現在葉天眼前,赫然就是烏光閃電錐。
烏光閃電錐閃爍著青色的光芒,陡然高速旋轉起來,其上的血煞怨氣隨著烏光閃電錐的疾速旋轉,迅速凝結成出實質一般的青黑色罡風,匯聚于烏光閃電錐那尖銳的頂部,朝著葉天的眉心猛地沖過去。
葉天沒想到烏光閃電錐的速度如此之快,幾乎用盡目力也沒有看出來它是如何出現在眼前的。
不過還好,葉天有鎮岳龜山圖護身。
當烏光閃電錐出現在葉天眉心之前的瞬間,一個巴掌大小的龜殼,上面繚繞著淡綠色的霧氣,緩緩地懸浮出現在葉天的額頭。
“叮!”
烏光閃電錐撞在鎮岳龜山圖之上,就如同電鉆刺在高度強化的鋼材上,發出“滋滋、嘩嘩”等各種尖銳刺耳的聲音。
就這般僵持了數息,烏光閃電錐的旋轉速度已然慢了下來。
與此同時,懸浮在葉天額前的鎮岳龜山圖也變得黯淡了三分,其上的綠色漸漸消耗散盡,而在此時,葉天發覺自己體內的靈力,正在以更快的速度涌入鎮岳龜山圖之上。
不過一息的工夫,鎮岳龜山圖就已經變得碧若天青,看起來就像模糊通透的果凍,其內的骨質紋理幾乎都能看的分毫不差。
“倒是小看你了。”羅壩冷冷說道。
他的目光看著懸浮在葉天額頭的龜殼,心中明白過來,當時突然救下凌筱,憑空出現那只龜殼,原來竟是申公豹的法寶。
羅壩是真沒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會隱藏的那么深,眼看龜殼上的碧綠色大盛,羅壩低喝一聲,雙手快速掐訣。
“落山擊!”
羅壩接連打出三道法決,三道靈力光芒一閃而逝,盡數沒入烏光閃電錐之中,隨后羅壩才長舒了口氣,抬起顫抖的手擦拭著額頭上細密的汗水。
由此可見,羅壩操控烏光閃電錐還頗為吃力。
這才不過三個法決,就已經讓他氣息略顯萎靡,靈力耗損大半有余,只怕他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同一時刻,烏光閃電錐霎時間靈力暴漲,原本拇指大小的烏光閃電錐,頃刻間漲大了百倍,千倍有余,化作成一座高十余丈,寬數丈的巨大法器,使得周圍震蕩出一道氣勢磅礴的空氣波。
空氣波所過之處,周圍山上的樹木,盡數斷裂,地面上生長茂盛的花草,全部齊根而斷。眨眼間工夫,百丈之內的范圍,變得一片狼藉。
烏光閃電錐體積膨脹了千倍有余,重量也跟著水漲船高,巨大的重力猛然朝向葉天落去,萬鈞之重的烏光閃電錐落下,幾乎使得葉天周身的空間瞬間凝固,在這股巨大的重力氣勢逼迫之下,葉天動一動手指都頗為艱難。
黑心書生見此,手中的折扇“唰”的一聲拋向空中,靜靜地懸浮在黑心書生身前,而那柄折扇的扇骨處,分別彈射出一道道尖銳的鋼刺。
鋼刺上散發出綠色的光芒,顯然上面已經涂抹了劇毒。
烏光閃電錐壓下來,懸浮在葉天額頭處的鎮岳龜山圖立刻迸發出璀璨的光芒,葉天只覺得體內的靈力在一瞬間被抽走大半,緊接著就看到巴掌大小的鎮岳龜山圖,一下子漲大了近百倍。
巨大的龜殼將葉天護在下方,并且留有很大片空間。
葉天透過龜殼兩邊露出的縫隙,抬頭看到天上浮現的滿天星辰,立刻吞服幾顆恢復靈力的丹藥。而在此時,變大千倍有余的烏光閃電錐猛然落下,尖銳的錐尖頂在巨大的鎮岳龜山圖之上,順著其上一道龜殼的紋理,摩擦出尖銳的火星,迅速落下。
堅硬無比的鎮岳龜山圖,也因為這陣強大的攻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