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一聲笑是甘敬特別喜歡的一首歌。
當馬錘聊起要在歌聲這么一個舞臺展示更華夏的特色,他一下子想到的就是這首歌,滄海一聲笑數易其稿,最終以華夏五聲音階“宮、商、角、徵、羽”作為旋律,并且,是反序的“羽、徵、角、商、宮”。
也即,這首歌的旋律是沒有4和7s的,再加上填詞時是以古音節來填,用在歌聲上最為合適不過。
謝歆、馬錘都表示很稀罕這首歌,連因為這首歌同樣沒法上場的貝斯手阿亮也愛不釋手,這可能既源于“大樂必易”的旋律,也因為大氣瀟灑的填詞。
甘敬是在返回京城的時候才把這首歌發給這三人,結果半天都沒過就接到女友電話,要求自己返程加入排練,力爭讓這首歌有最好的表現力。
對于這種讓人腦殼疼的要求,甘敬自然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一方面他是真的忙,另一方面這首歌他是真的很會唱,和謝歆那樣剛接觸的不同,張口就能來。
另外,這兩周他也有額外注意嗓子,感覺無論如何免不了來一遭,所以信心也足。
天后表示退讓,但特意找了京城和巴黎都合適的時間進行線上合唱,這都是前面兩期所沒有的態度。
這么過了兩天,甘敬終于沒耐住好奇向女友詢問如此表現的緣由。
“很簡單啊,我是唱歌的,你是演戲的。”
“就算你是影帝里最會唱歌的,但你就是一影帝啊,我記得之前你有一回在節目里唱過山丘就有人說你唱得比我好聽。”
“你知道嘛,是連我的歌迷里都有人這么說。”
“我看這首歌我要是不好好準備,恐怕還會碰見那樣的評價,我真會受打擊的,到時候別人是說你被我帶的更會唱歌了還是我被你帶的不務正業?更何況,我居然還演了一次女主角。”
謝歆的振振有詞聽起來真的很充分,甘敬理解之余也就只好乖乖跟著一起線上練習,順便也接受一下業內最頂尖制作人和歌手的熏陶。
盡管他自詡音樂素養很高,可面對最專業的人還是很尊重的。
3月24號,甘敬再次收到導演夏研提交的宣傳樣片,這一次是繼上回那五分鐘令人不滿意樣片后的,從鏡頭語言到內容設置都有所調整。
“甘哥,我這邊和奧委會那邊聯系過后初步擬定了拍攝運動員的名單,有的人不愿意面對鏡頭就沒有勉強。”
“嗯,正常,不是誰都喜歡鏡頭的。”
甘敬低頭過目文案和附錄的名單。
過了一會,他忽然感覺氣氛有異,抬頭看向夏研,平和說道:“有什么意見你就說,我們認識那么久,還有什么不方便說的?”
夏研點點頭,說道:“甘哥你上次和我說這部宣傳片鏡頭感積累的風格,我這幾天也就去走訪探視了一些殘疾人,不單單是運動員,所以就、就覺得現在這種方向缺少了點什么。”
甘敬用目光表示了鼓勵,凝神細聽。
“這次殘奧會的主題是尊重嘛,我覺得我們的拍攝宣傳”夏研躊躇數秒,繼續說道,“甘哥你和我說不要怕展示運動員柔弱的一面,我接觸一下了解到他們會在訓練時哭,會覺得想要放棄,確實很讓人震撼,但冷靜下來重新審視這份文案走向還是覺得差點意思。”
甘敬詢問道:“差點什么意思呢?”
“一時間有點說不上來。”夏研說道。
甘敬欠身給這位女導演添了杯茶,笑道:“夏導啊,請不要收起你導演的表達欲,請放下你的顧忌,有什么說什么,難道我現在真就成了老虎?誒,可不要那樣想,就算是老虎,我也不是顧安江那種陰沉的老虎,是一只好老虎。”
夏研笑了笑:“甘哥,你說作為一名導演有所觸動想要表達的時候是不是也得拍一點承擔社會責任感的畫面?”
她這一次自己往下說道:“這幾天我在街道、商場等地方看到很多設施都不利于殘疾人的活動,有的是完全沒有,有的是存在可還不如不存在,比如那種超市門口的斜坡,陡得讓人無奈,壓根沒法上。”
“唔。”甘敬沉吟,所想的是夏研這番話和宣傳片的關系。
“我覺得既然是殘奧會,既然是宣傳片,我們拍就不能局限在所謂運動員的柔弱方面,我們可以把視角放在更多社會中殘疾人的痛點上面,這樣才是真正的尊重。”
“這一次的殘奧會雖然是咱們臨時接手,但如此級別的運動會肯定會很多人注意,有關部門多少能做一些事,改善下殘疾人的待遇。”
“我是覺得既然我們是京城藍光,那總要和其他公司有些不一樣。”
夏研說完了,有些期待的看著老板。
甘敬微微皺眉,導演有表達欲是件很正常的事,但也要分事情分場合。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說道:“在大多數情況下,我是習慣把事情和事情分開,這樣比較容易做,比如,商業賣票就是賣票,我可以讓上映前的票和音樂掛在一起,但不會說觀眾你買了一張票,我就捐一塊錢,所以,你快來買吧。”
“我不是說這種做法就不好,只是從我做事習慣來說,我不喜歡放在一起。”
夏研點點頭,她相信老板說的話,因為阿甘有很低調的做慈善,據說是因為某次他女兒甘學思摔斷腿的感念。
只是,她還是有些失望。
甘敬繼續說道:“而且,你也說了,這次我們負責事務的級別比較高,很多人都會關注,正常來說,這種情況下的宣傳片定調是有傾向的,你說你要拍國內殘疾人的痛點,那國外的類似情況你拍不拍?國外如果因為發展的久,這種情況少,宣傳片里表現出來,你覺得能放出來嗎?”
“諸如此類的事情是必須考慮的,我說是導演,但也就只是一個導演。”
“站在我現在的角度上要講究一點政治正確,所以,宣傳片的基調不能動。”
夏研默默點點頭,她倒是能理解這個說法,可是從老板這接手任務再到實地接觸到殘疾人的狀況,她就想做點什么了。
甘敬表情不變,話鋒一轉:“主宣傳片就還按之前的要求來,我們可以再出個副片,仍舊可以圍繞殘奧會運動員,不說賽場上的事,風格可以戲謔一點,懂我意思嗎?”
夏研愣住。
甘敬以為她沒懂,舉例道:“就拿你剛才說的很抖的斜坡,戲謔點怎么展現?讓一位運動員滑著輪椅像是滑雪式的沖上去,然后給個特寫回頭無奈聳肩,還可以配句意味深長的臺詞他們把我當超人,我還真是個超人類似的話,明白嗎?”
“明白。”夏研忽然振奮,“甘哥,我明白了,我會注意這個度的。”
“僅僅是我個人的建議,事情以后還是分開做比較好,或許,等到這次過后你可以拍一部紀錄片,怎么樣?”
“嗯。”
夏研點頭,嗯,這是京城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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