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演員的宣傳不在計劃之內,屬于錦上添花。
甘敬雖然偶爾記不住到底有誰應了張中暉之托,但他仍舊對大家是衷心感謝的——那種打了個照面,以后有機會合作的感謝。
倒是張中暉本人有些后知后覺,直到他和待產的媳婦通話閑聊時才聽說圈內在傳這一票來彩排瞎逛的演員是在靠向申城國際電影節和以京城藍光為首的電影新巨頭。
如果說,二十一世紀的頭十年還是顧安江和新娛在華夏電影屆揮斥方遒,那么,這個世紀的第二個十年已經是甘敬和京城藍光站上潮頭。
這樣的說法隨著新娛的股票退市和“阿甘單元”的即將到來讓很多人在往前回顧的時候給出了總結。
當然,二十一世紀的第二個十年仍未結束,說法只是說法,京城藍光最終能把這個說法驗出幾分成色仍舊是個未知數。
“阿甘,你去看了劉沛川他們的《無名之輩》嗎?”
張中暉從申城返回京城臨別之際和甘敬聊的還是電影,這是他們之間甘之如飴的話題。
“看了啊,怎么可能不看,終剪我總得過目下吧,好歹掛著制片和出品呢。”甘敬笑道。
張中暉眺望了一眼機場跑道,搖頭道:“你要坐在電影院里有沉浸感的去看,謝昱真是個棒小伙,很有前途啊,你是不是要尊重下人家?”
甘敬有點愕然:“此話怎講?難不成謝昱還向你打小報告說我不尊重他?”
“沒有沒有,我就這么一說,人家謝昱是謝江的兒子又不是你的,誒,我有時候看你說他跟訓兒子似的。”張中暉如此說道。
這、這…
甘敬態度認真的思考三秒鐘,絲毫沒覺得自己有像老張說的那么過分,頂多就是長輩口吻罷了。
“也可能我接觸沒那么多,不知道你們之間的相處習慣,反正,我姑且一講,你也就姑且一聽。”張中暉嘿然,“要是我當導演拍了部片子,我肯定希望得到老板坐在電影院里認真看看啊。”
甘敬看了看張中暉的表情,從另外一個角度進行稱贊:“怪不得你圈內人緣好呢,心很細啊。”
“哪里哪里,都是仰仗各路朋友抬愛,尤其像甘總這樣的大老板。”張中暉臉上的表情和說出的話完全沒有謙虛的意思。
甘敬微微一笑,隨口聊起孩子的教育問題,果不其然的讓張影帝換了正行。
臨別的時光總是短暫,好在再見也不會太久,張中暉下次來申城就是參加國際電影節,那個時候,他就會正式升級為一位父親。
東方體育中心最近在進行連續的彩排,甘敬剛開始不能缺席,中間有領導不斷視察,現在送別張中暉倒是順勢請了大半天的假放松緊繃的神經。
從機場回酒店的路上,甘敬謹慎的回溯了下自己和同行們的相處,然后愉快的覺得沒什么問題,年輕人嘛,不琢不成器。
不過,他也認真的用手機上網瞧了瞧大家對于謝昱執導、劉沛川和邱冉主演《無名之輩》的觀感。
——“劉沛川的形象有突破啊,真的近豬者赤。”
——“謝昱從《老爸老媽的浪漫史》到《無名之輩》都很不錯,看來阿甘教兒子比謝江強!”
——“還可以,值回票價,劉沛川演技在線,女主邱冉是新人,有點驚艷,其他搭配的老戲骨也都很有水準,看京城藍光出品的片子就是不用擔心演技的問題,唯一可惜的是,我以為阿甘多多少少會客串出場賣賣票呢,結果并沒有。”
——“滿分10分,我能打個7.5分,還是推薦去電影院看的,最起碼保持著京城藍光的最低水準,嗯,其實應該還高一點。”
如果是看自己作品的評價,甘敬也就挑上贊揚的那么看上或者聽上幾條,可換成看別人作品,他倒是在車上津津有味的看了一路。
總體上來說,觀眾影迷對于前兩天上映的《無名之輩》持正面態度,這也就意味著謝昱執導和邱冉亮相的成功以及劉沛川演技的突破。
保姆車走走停停,甘敬看夠評論后琢磨了一會幾位劇組成員的后續安排,邱冉既然和劉沛川師出同門,這部影片合作的化學反應又不錯,那不妨讓兩再合作一到兩部的作品。
眼觀六路的司機忽然出聲:“甘哥,好像有記者在蹲守。”
“哦,右轉走吧。”甘敬隨口說道,他今天實在不想應付記者了。
“那月姐呢?”司機問道,之前老板是要先接上經紀人的。
甘敬聳聳肩:“一個成熟的經紀人懂得如何面對記者的采訪和老板的失約。”
保姆車毫不留情的右轉離開,平時在東方體育中心彩排碰見的記者多是正規媒體,大家也很默契的不到下榻酒店打擾,能來到這邊蹲的恐怕不是什么正經記者。
放假的午后沒進行特意安排,保姆車猶猶豫豫的在路上逛了一會才直奔申城交響樂團音樂廳而去,那里會在晚上舉辦一個小規模的夏季草莓音樂節。
謝歆和許文有相約觀看這場音樂節,這也是天后來到申城首次玩點和音樂相關的事——盡管只是充當觀眾。
下午三點鐘,甘敬抵達位于復興中路的音樂廳。
隨即,他發現這里還沒對外開放,只當觀眾的女友自然也還沒來。
甘敬躊躇了一下,自己應該能刷臉進去,可面對一群陌生人又能干嘛呢?如果里面有影迷粉絲就更累了,偏偏這還是個大概率事件。
“大張,把你的熱點打開。”
司機一邊敏銳的通過后視鏡觀察周圍情況,一邊疑惑道:“好。開這個干什么?”
“我用啊,不下車了,等傍晚開門再進去,我先和謝昱聊聊上映片子的得失。哦,小謝昨天和我說流量用起來還挺貴的。”甘敬理所當然的說道。
司機有些僵硬的打開熱點,他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說天后摳還是影帝聽話。
從三點到五點,司機大張從來沒有如此認真的注意聽老板的說話內容,什么執導方式啊、片場相處啊、商業和藝術的平衡點啊等等等等。
傍晚時分,甘敬心滿意足的掛掉視頻通話,他瞧見司機聽的入神,笑道:“大張,怎么樣?我是不是一個很負責很合格的老板?謝昱碰見我是不是特幸運?”
大張鼓起勇氣的說道:“甘哥,我不太懂你說的那些,就覺得、覺得有點絮叨。”
甘敬陷入沉默。
大張補了一句:“不知道謝昱導演怎么想。”
保姆車里的氣氛有些凝滯。
好在這時候,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接近停車場角落的保姆車,謝歆和許文來了。
“大導演,終于舍得抽時間陪你的女人了?”許文一上車就調侃道,“我還以為謝歆這一趟飛來申城是專門找我的。”
“呵,找你?小謝和你有共鳴嗎?你看這今天涉及到音樂的事是不是還得我來陪,這叫精神共鳴,她和你是逢場作戲。”甘敬展示朋友間的攻擊性。
許文撇撇嘴,這貨今天不太和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