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265章 梔子花

  七月份,京城藍光文化公司很忙碌,一是為了新影視項目的開展,二是為了《無間道》密集的宣發。

  作為一家小公司,京城藍光的影視資源實在是少,好在憑借張中暉的名字,不少節目是愿意給面子留通告,這也從側面證明了影帝的價值。

  憑什么拿那么多片酬?

  就憑他能在圈里吃得開。

  影視資源往往是無形的,沒有這人,其他演員就不愿意入組、娛樂記者就不愿意報道、電視臺就不愿意給通告,這是日常看不到又十分重要的。

  無形,但有價值。

  不過,楚慧等京城藍光文化的人配合乃至羨慕張中暉的影響,張影帝卻是有些眼熱甘敬的心無旁騖。

  “甘敬,你欠我一個人情,就宣發這事,一個大大的人情!”張中暉現在也不是一直稱呼為“甘導”了,他直呼其名的時候就是在表達自己的情緒。

  “人情這種事很難計算的,我都沒找你說什么康潤小動作之類的。”甘敬在電話里不以為然。

  “我現在兩天錄兩個節目!一天提到《無間道》幾十次,你跟我說這個?”張中暉心有怨氣,“你這大主演可好,直接去拍新戲了。”

  “行行行,欠欠欠,有事說事,沒事我還忙呢。”甘敬像是哄女兒一樣的語氣。

  張中暉有些哭笑不得,他最近心情挺煩躁,除了宣發的事情之外更多的是處理復雜的利益關系,團隊的意見、康潤的猶豫、復出后的個人價值…他其實真想像甘敬這樣直接投身到下一部作品的拍攝,能單純的表演是件多么爽快的事情啊。

  電話里沉默了一會,但甘敬沒說話也沒掛。

  “甘敬啊甘敬,《無間道》上映后的情況可關系了很多事情的走向。”張中暉掏了一句底。

  “你自己演出來的,你看過成片的,一切往好了想,就這樣,我這邊到打造音樂氛圍之導演和演員互動的環節了。”甘敬說了一個長串的稱呼。

  電話掛斷。

  張中暉有些茫然的捏著手機,仔細回想,什么打造、什么互動?

  “夏洛”特煩惱,“夏洛”劇組特快活。

  從第一天開機伊始,電影劇組就仿佛是確立了基調,中戲的學生們年輕、朝氣、求知、熱情、滿是動力,主演兼導演的甘敬隨和、專業、認真、庖丁解牛。

  學生們很驚喜,覺得劇組氣氛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甘敬則是很愉快,他能輕松的拍攝當然不愿意嚴肅。

  因為拍攝的是喜劇,因為導演心里完全有底,所以劇組氣氛常常是這樣的…

  甘敬:“這段不行,楊時秋,給我個浪一點的樣子。”

  其他圍觀的學生們開始作妖——

  “行不行啊?楊時秋,你不行換人了啊。”

  “楊時秋,浪一點,要浪一點。”

  “楊時秋,看我,看我是怎么樣的。”

  “我就說缺了什么,導演說的真好真對。”

  有促狹、有調侃、有提醒、有默舔。

  總之,在甘敬不出聲的情況下,這群學生們熱情洋溢的討論著每一個角色的表演、琢磨著每一條被NG戲份的不足、思考著達者為師對拍攝的指點。

  甘敬真的很少有這樣的體驗了,也因此,他在有些細節上刻意沒有平鋪直敘的教導,樂意瞧瞧這群求知者集體的思考和碰撞。

  很有趣,很活力,很讓人有種跟著一起年輕的感覺。

  這就是青春的味道,揮灑汗水又不懼揮灑汗水。

  劇組的拍攝每一天都很有計劃很充實,上午八點鐘開機,下午六點鐘收工,晚上則是甘敬隨著心情在片場里和學生們聊當天的表演,順便載歌載舞。

  甘敬能彈能唱,學生們能跳能學。

  《夏洛特煩惱》里有將近二十首插曲,可以說,音樂的運用是這部電影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甘敬為了讓這部電影能更好的符合當下票房市場是有向謝歆、許文和馬錘購買一些膾炙人口的歌曲授權。

  像天后謝歆流傳度最廣的國風歌曲《洛陽》,像許文成名作品的歌曲《放愛》,像馬錘首度嘗試搖滾領域的《鐘聲》等等。

  這些歌曲正是聽眾耳熟能詳的作品。

  除此之外,歌曲本身的年代感也很重要,比如,《一剪梅》,哪怕這里的聽眾沒聽過也能心領神會的領略到它年代氣息十足的編曲和演唱。

  事實上,甘敬在某一天拍攝收工彈出《一剪梅》時,中戲的這群學生絲毫沒有覺得違和,只是以為這是七八十年代一首不紅的作品。

  直到兩天之后,姚天楠和李早瑜閑聊感嘆配樂對表演加成的神奇,兩人才一致發現彼此都沒有聽過《一剪梅》,進而…

  “甘哥,甘哥,《一剪梅》有完整版的嗎?”李早瑜在一次NG后懷揣著希望詢問導演。

  甘敬面無表情的斜瞥了李早瑜一眼:“這部電影里所有你沒聽過的音樂都沒有完整版。”

  李早瑜呆了:“為什么?”

  “你可以當作是一個整體的宣發營銷方案,上映前可以有這么一個標題,只要你來看,一定會問歌曲。”甘敬淡定的說道。

  李早瑜勉強接受了這么一個解釋,又問了一個藏在心里的問題:“甘哥,為什么我演的角色是李早晚,可明明是大春、夏洛、秋雅,春夏秋——是不是差個冬?”

  甘敬點點頭。

  李早瑜精神振奮:“那我是不是要改個帶冬的名字應景?”

  “我挺喜歡李早晚的名字。”甘敬這次斜瞥她的一眼就帶了些力度,“梔子花說:‘去你么的,我就是要這樣香,香得痛痛快快,你們特么的管得著嗎!’”

  李早瑜有些懵、有些委屈,她帶著一腦門的漿糊回去了。

  同樣對歌曲存在疑問的姚天楠迫不及待的問道:“甘哥怎么說?”

  “我挨罵了,別問了。”李早瑜無精打采像是一朵曬蔫了的梔子花,她皺眉思考了一會向好朋友問道,“梔子花要香是什么意思?”

  姚天楠一臉問號,什么梔子花不梔子花的?

  她剛想繼續詢問忽然一愣,隨后興奮的碰了碰李早瑜的胳膊:“哎,哎,看,看,天后,天后,謝歆來了!”

  “甘哥是不是和她有點…那啥啊?她來干嘛的?早瑜,早瑜?”

  李早瑜側頭看著天后謝歆在助理的簇擁下走進片場,她突然悟了,一字一頓用才聽過的話回復自己好朋友。

  “梔子花說:‘去你么的,我就是要這樣香,香得痛痛快快,你們特么的管得著嗎!’”

  姚天楠:“???”

漁雪說  汪曾祺——凡花大都是五瓣,梔子花卻是六瓣。山歌云:“梔子花開六瓣頭。”梔子花粗粗大大,色白,近蒂處微綠,極香,香氣簡直有點叫人受不了,我的家鄉人說是:“碰鼻子香”。梔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撣都撣不開,于是為文雅人不取,以為品格不高。梔子花說:“去你媽的,我就是要這樣香,香得痛痛快快,你們他媽的管得著嗎!”

大熊貓文學    我們的電影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