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是個頗有些混亂的時期,這既對個人,也對公司。
京城藍光文化傳媒作為一家小公司面對電影宣發、霓虹藍光市場反饋、申城新索加急訂單、《無間道》新劇組搭建等諸多事宜陷入了窘境。
人少、專業程度跟不上、碰見臨時狀況的機變不夠,京城藍光在處理不同事情上各是犯了些小錯誤。
好在,公司最根本的東西能扛得住,那么,小錯誤就是讓員工和公司一起成長的磨礪了。
《當幸福來敲門》在霓虹上映一個月是拿到了個72億日元的票房,換算成華夏幣是4300萬,它還能繼續上映到十二月中旬,5000萬的華夏幣應該是沒有問題。
只是,因為海外渠道的分成要高,甘敬這邊最后能拿到的錢大概是突破不了300萬,同時,有個屬于好消息的預估,這部影片在藍光市場的調研中很受期待,單單是預售就已經把新索生產的3萬張光碟消耗殆盡。
甘敬覺得這既和霓虹國一貫的買碟習慣有關,也有這個上映模式有關,如果沒搞錯的話,霓虹國市場不大、程序繁瑣、二次分發,是有著頗為獨特消費習慣和商業環境。
比如,這電影正上映著呢、口碑正好呢、正待繼續收割票房呢,院線方面就不管不顧不肯延期的把影片給下映了。
觀眾看不著怎么辦?
買碟啊。
高清高質代表著未來發展方向的藍光精品碟在等著惠顧呢。
白實影視的制片人錢玫在打電話通知甘敬電影新獲羊城電影節多項提名時是有抱怨了這一點,他們才注意霓虹國的影視衍生品市場的不錯表現,是覺得白白扔掉了碗里的一小塊肥肉。
甘敬對此很是不以為然,楚慧當時和白實影視談藍光光碟授權的時候可是真有展望前景的,那時白實并不看好,現在看到結果了有什么好聊的。
除了對這個不以為然,他對于獲得提名的羊城電影節也沒什么感覺,就錢玫話里話外的意思,這個羊城電影節的多項提名就是極限了,諸如導演、影帝之類的獎項是沒什么盼頭。
甘敬比較討厭論資排輩的事,雖然,他自己曾經當過最有資歷的電影人,不自覺就會享受到各種優待,可是電影好壞這種事吧有時候是會引領整個行業發展風氣的。
他在乎名譽嗎?
當然不…可能不在乎。
拿幾座獎杯放在家里逗女兒玩也是好的。
但,甘敬現在也不想花太多精力去放在爭奪獎項上面,頗有些看淡、順其自然的意思,有這功夫不如多拍兩部電影、多制作幾張光碟署名送給自己的小天使呢。
時間步入十二月,距離《愛在黎明破曉前》的上映時間還有二十來天,而距離甘學思成為幼兒園的學生已經是有三個月了,她是徹底適應了新階段的生活。
上幼兒園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每天都有很多小朋友一起玩,每天都有老師教導新知識。
甘學思很喜歡跟著老師學知識,她甚至主動要求學會了寫自己和老爹的名字,歪歪扭扭,不太像樣,但又是人成長的必經之路,當然,有些人的字體是成長到小學時候、初中時候就固定了下來。
甘敬不同,他的字體是成長到高一,然后,伴隨了一輩子。
現在,那是兩輩子了。
“爹爹,為什么我覺得你寫的名字和我寫的不一樣呢?”甘學思學會了寫名字,免不得要向自己老爹請(炫)教(耀)。
“你爹這是藝術簽名,很厲害的那種。”甘敬寫字不好看,但專門練習過簽名。
“可你這就是隨手畫的啊,拼圖都拼不出來。”甘學思給予了經驗上的點評,抱住自己老爹的胳膊,“你能不能寫個我能看懂的呀?”
甘敬無奈,只能是摒棄了簽了多年的藝術字體,工工整整的寫上自己和女兒的名字。
甘學思抱起紙張,歪頭端詳了半晌,覺著老爹還是很厲害的,既能寫自己看不懂的字,也能寫和自己差不多的字,怪不得周薪是比自己拿得多。
“爹爹,明天要開家長會,老師讓我和你說。”甘學思凝視了很久的字體,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被囑咐的事情。
“家長會?一般家長會不是開學或者期末么?”甘敬是印象流。
甘學思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就老師說的。”
現在的學生競爭力度很大啊,幼兒園時期老師就那么負責了。
甘敬不是很懂小孩子的教育,想著左右是家長會,正好聽聽其他家長的心得,免得自己把二思給帶歪了。
翌日一早,甘敬穿上了自己去電影節頒獎典禮才穿的西服,把女兒也打扮的漂漂亮亮,連西瓜皮的發型也微微修剪了一下。
因為學校離的不遠,父女倆高高興興的步行到幼兒園。
進入校門,甘敬和甘學思高高興興的見到了老師徐秀韻。
“嗨,徐老師。”甘敬高高興興的打了招呼。
“老師早。”甘學思高高興興的打了招呼。
徐秀韻蹲下來摸摸小女孩的腦袋,溫柔的說道:“甘學思也早,快進去吧,今天我們學新歌。”
等到甘學思歡快的跑進教室,徐秀韻站起來的臉色就有些嚴肅認真了。
甘敬這個時候忽然察覺到一些問題,為什么只有自己穿得這么正式?為什么其他家長把孩子送到門口就走了?家長會呢?
他的高高興興慢慢化為了納悶忐忑。
“今天讓您過來是想聊聊您在甘學思家庭教育上的問題。”徐秀韻的話解答了疑惑。
這,一個人的家長會!
甘敬瞬間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二思故意的還是她沒聽明白老師的話,虧得自己打扮的這么敞亮。
“哎,家庭教育很重要,老師多提點。”甘敬無奈的應道。
“甘先生,你要知道像甘學思這個階段,學習東西是很快的,對于世界也很好奇,我們應該在這個階段給她樹立一些好的內容,你說對不對?”
甘敬有些茫然:“不好意思,徐老師,我沒明白,是有什么不好的內容嗎?”
徐秀韻嚴肅的說道:“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今天你要嫁給我、與其讓你在我懷中枯萎…甘先生,你教小孩子唱這些歌是不是有些太超前了?”
甘敬瞠目結舌:“這、這不是我、我教的啊!”
“那是誰教的?”徐秀韻板著臉問道。
甘敬轉念一想,“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還真是自己教的,其他的應該是二思她沒事聽見自己學的。
“介個、介個,我會注意的。”他無奈說道。
“甘先生,咱得上心啊,小孩子情情愛愛的學多了、看多了,幼兒園、小學還好,等到初中、高中萬一早戀了,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啊。”徐秀韻苦口婆心的說道。
甘敬眨眨眼,有點想撓頭又忍住。
“是,徐老師,你說的是,我一定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他鄭重其事,十分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