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的最后一個周三,惠風和暢。
李早瑜的心情很好。
昨天白天是賀遷導演新戲凡仙的開機儀式,晚上則是邀請了各路人馬的晚宴。
前兩天被導演邀請后,李早瑜就有準備、忐忑、自我鼓勵,一直是在得到甘敬前輩的資助之后她心里的那口氣才是徹底穩下來。
結果,自己這陣子就像是得到了幸運女神的青睞似得,晚宴上應該算是hold住全場了!
“嘿嘿嘿。”
李早瑜發出了一陣偷雞得手的自戀笑聲。
“李早瑜,來,準備今天的戲了。”導演賀遷一臉平和,他伸手沖著自己親手選出來的女主角招呼了一聲,“今天拍你和蔡坤在宮殿里初見面的戲,他下午到片場,你先醞釀下狀態,下午我們開始拍。”
“好。”女孩答應下來,心里卻忽然有一種忐忑,這是自己第一次當女主角啊。
這么重的擔子自己扛得住嗎?
嗯,應該沒問題,自己在拿到劇本后研究了研究,而且還得到過編劇的指點——那位朋友的遠方親戚編劇雖然指點的是女四號,但好為人師的也同時講解了其他角色呢。
李早瑜在心中為自己打了氣,女主角,你行的!
上午的時間匆匆即逝,下午的時間如蝸牛爬行,至于晚上…李早瑜像是死回了家里。
下午整整半天的時間,一條戲份都沒過!
NG,NG,NG!
蔡坤不愧是大演員!
自己在他面前完全不知道怎么應對…真是太拙劣了…
李早瑜邁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家,腦海里不斷浮現起自己在洗手間調節心情時聽到劇組其他人的議論。
“這個狐貍精是上了導演的床吧?”
“看她這個樣,還不如我上去演呢。導演喜歡她什么?有我漂亮嗎?”
進了家,李早瑜直接貼著墻壁滑坐在地上,心情極其糟糕。
本來還覺得是幸運女神青睞了自己,可是現在一看,第一天就連一條戲都沒過,那以后怎么演?如果導演看自己不行直接換人了,那以后自己還能混嗎?
女孩越想越害怕,自己這種小角色,賀遷導演能保持多久的耐心呢?
怎么辦?怎么辦?
李早瑜一片死寂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點閃念,前輩還活著呢!自己可以問問他!可以向他請教請教經驗啊!再不行,如果自己被捋了,前輩不是復出開工了嗎?可以去他劇組找活啊!
女孩爬起來敲響了隔壁的門。
咚,咚。
門開。
“換鞋啊。”俞婧開的門,她指了指門邊鞋柜,“新買的拖鞋。”
“給我買的啊?”李早瑜有些驚喜于這位的態度。
“給我…”俞婧閉上了嘴,硬生生的咽下了后面的幾個字,老媽后天過來,這拖鞋給她準備的。
李早瑜沒得到俞婧的回答反而是得到了一個白眼,不禁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冷冷的俞婧似乎才是正常的。
女孩換了拖鞋,走了幾步瞧見了正在看動畫片的前輩,咦,單單是這動畫片和前輩搭配起來的奇怪畫風就有點讓人安心啊。
“怎么了?怎么臉上寫著字就來了?”甘敬看了李早瑜一眼,又繼續津津有味的看著動畫片,本來是陪著女兒一起看的,可是看到一半她睡著被抱進屋里了,那自己就要看到結局。
“寫字?寫什么字?”李早瑜摸了一把臉,納悶的問道。
甘敬懶洋洋的答道:“左臉刻著四個字,連滾帶爬。右臉刻著四個字,屁滾尿流。額頭上掛著兩個,衰仔。”
兩個成語加上最后一個用粵語發聲的詞,可謂是劈頭蓋臉一頓訓了。
李早瑜一下子不知道從何說起了,半晌還是鼓足勇氣問道:“甘哥,我碰見點麻煩,想向你請教。”
“等十分鐘。”甘敬穩坐沙發,巋然不動。
嗯?十分鐘?
李早瑜有些不明白,不過在過了五分鐘之后她明白了,甘哥好像是在認真的看動畫片…他是在等著這一集結束嗎?不會吧,甘哥不會這樣的!
又過五分鐘。
“好了,放完了。你說吧。”甘敬等到動畫片結束音樂響起就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
李早瑜:“…”
甘敬瞧了女孩一眼,訓斥道:“你以為我讓你等十分鐘真是為了看動畫片嗎?知不知道一句話叫,每逢大事有靜氣。你看看你,成何體統?”
從進門到現在,李早瑜還沒開口說事就被訓斥了兩通。
“呃,甘哥。”女孩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了,不然恐怕還要被訓,她直接說了正題,“下午我的戲份一條沒過,我怕是演不好這個角色要被捋掉了。”
甘敬有些意外,他摸了摸下巴,納悶道:“我看著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有些神似,沒想到只是銀樣蠟槍頭?”
李早瑜覺得自己太陽穴上的血管突突跳了一下,甘哥訓斥x3了!
她下意識的問道:“你認識的是誰啊?”
“她姓章,唔,不過你倆只是長得神似,不全一樣。”甘敬想了想,這不一樣的差別還挺大的,最起碼,那一位同行在演技上無可指摘,在李早瑜這個年紀更是有硬梆梆的作品。
“喔。”李早瑜想問辦法,可是想起剛剛甘哥的訓斥,靜氣、靜氣。
過了一會,甘敬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記得我翻過你那個劇本啊,不難啊。”
“對我來說很難。”李早瑜有些郁悶,“甘哥,我沒上過電影學院。”
甘敬沉吟道:“那還真是個事。不過…”
女孩聽到這個轉折的語氣,立馬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前輩。
甘敬手指摩挲了一下,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他用一種蠱惑的語氣向女孩道:“不過,你聽說過體驗派嗎?”
李早瑜見了這個架勢就是一怔,片刻之后訥訥答道:“甘哥,沒有,不過,我聽說過安利。”
以轉折對轉折,以安利對體驗派。
甘敬大愕,這個世界也有安利??
“那你聽過權健嗎?呸。”甘敬拿過茶杯抿了一口,“我意思是,體驗派是一種研究表演藝術的派別,挺好用的。我覺得你可以試試。”
“真的嗎?我沒聽過啊。”女孩半信半疑,又自我懷疑道,“我能行嗎?”
“行。”甘敬篤定的說道,“我說你行你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