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并不清楚,克魯尼究竟在謀劃些什么。
而當江火接到換人通知時,早有準備的她沒覺得有任何不適。
既然華納想要表態,斯嘉麗又無所謂,那就順著它的心意唄。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把碟3先拍完,至于以后的劇本,以后再說。
按照喬納森的構想,劇組補拍了幾個當街跟蹤的鏡頭,或許是因為天公不作美的緣故,興奮快樂的二女在陰云密布的境況下顯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即便攝像師沒有對鏡頭進行虛化處理,觀眾瀏覽畫面時,也能夠在瞬間捕捉到內央重點。
以第一人稱視角拍完伊森亨特的跟蹤畫面后,金茂大廈頂端的打斗也過得很快。
因為阿湯自帶特技小組,所以江火便沒把八爺拉來設計動作。
如她所料,前世那種類似于t800的打斗動作就是阿湯的設計團隊做出來的,推人撞碎一面墻的粗暴情況瞧的江火無語不已,在她再三堅持下,這些動作才被完全替換,酷似走鋼絲的延邊打斗二號方案成為了畫面的主體。
江火和阿湯是頂端打斗的重要人物,兩人本就能打,按部就班的排練半天后,很多動作便能拉的出來,因為這段畫面是影片最后的,為了不讓整部電影落下虎頭蛇尾的好萊塢工業化通病,喬納森特意給整段劇情加了些內容,并且將剪輯手法都在劇本上標注完了。
當然,即便斯嘉麗的戲份并不多,但在最后關頭的救援和赴死也給整段畫面增色不少,尤其是伊森亨特目光呆滯的站在天臺邊緣,俯身望著茫茫夜空時,那種仰視而拍的特寫鏡頭,更是給角色賦予了一種難以言說的煙火氣息,微微細雨讓劇組省去了人工降雨的麻煩,渾身濕透的伊森完全契合邁考利所說的凡人構想。
整個長鏡頭畫面,足足拍攝了十天,五分鐘不到的內容,用掉了將近三十套膠盤。
堆積如山的素材并沒有讓眾人放松下來,華夏劇情封鏡的當天,一行人又登上了飛機,馬不停蹄地去日本取景,為影片進行最后的沖刺。
幸虧影片中絕大多數的內景都是在派拉蒙的攝影棚內完成的,包括潛入島國科研基地的畫面也是一樣,不然的話,按照江火這種拍攝速度,劇組的預算,得上浮不少。
或許是因為華納的踢人舉動讓江火感到了緊迫,原本三周的戲份,破天荒的兩周不到就拍完了當然,這也和阿湯有著莫大的關系,零三年上映的最后的武士,便在這兒拍攝了將近半年,熟門熟路的情況下,所有的一切都不用江火操心。
當整個劇組回到闊別已久的洛杉磯時,戲份殺青的劇組成員相繼離開。只有主創團隊鉆進了派拉蒙的攝影棚,望著那充滿科技感的實驗室,抓拍著類似于彩蛋一樣的劇情。
整間實驗室里,擺放著無數培養皿,精密的儀器隨處可見,來來往往的科研人員皆穿著白色制服,若是仔細分辨,便能發現,這里的每一個人,都能找到模樣相似的另一半!
忙碌不停的人們宛若蝴蝶穿花一般,在鏡頭前上演了一場多胞胎聚會。
這群家伙時而停留,時而聚集,時而交談,時而觀測 隨著他們的視線,周圍景象被一一刻畫進膠片內儲存在培養皿中的軀體讓人毛骨悚然,那種近乎一致的外貌更是令人遍體生寒。
然而,就在觀眾可能會對眼前景象升起探究之意時,踢踢踏踏的聲響豁然顯現。
隨著聲音的出現,本還聚焦在培養皿上的鏡頭瞬間調轉,在對門之處,拉出廣角遠景,將整個實驗室,全部納入畫面之中。
當腳步聲愈來愈近,達到高峰,驀然停頓時,緊閉的大門緩緩拉開,內著黑色西裝套裙,外披白色實驗制服的靚麗女子頃刻出現,扎著馬尾辮的她畫著冷色調的淡妝,嬌俏的面龐上,寫滿了冰寒之意,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迎面而來,不著外物的裸色雙唇上,掛著驀然和輕蔑,仿佛視線中的家伙,皆是螻蟻。
如果有不知情的影迷在場,肯定會高呼出江火的名字。
隨著她的出現,本還忙碌的科研人員立刻停下了手頭上的工作,沒有言語上的吩咐,沒有動作上的暗示,這群家伙皆在同一時間內,做出相同之舉。
宛若潮水一般地白色洪流逆向而行,井然有序的動作仿佛排演了多次,但又更像是印刻在骨子里的卑微,那種下位者的聽命姿態,被鏡頭原原本本的記錄了下來。
這群長相大多近似的科研人員消失后,那名扎著馬尾的東方女子這才緩步上前。
擺放兩旁的培養皿根本就無法引起她的注意,直接穿過那密集儲存的培養區,來到了整個實驗室的中央,在兩個橫向擺放的培養槽前停了下來。
兩米多長的培養槽好似棺材,但透明的外罩卻將內里的一切展露而出。
酷似翡翠一般的培養液中,躺著兩具嬌俏的身影,其中那具東方身軀完好無損,只有口鼻處戴著呼吸器,而另一具金發女子則是遍體鱗傷,渾身上下皆插滿了導管。
江火,斯嘉麗。
是的,培養槽內躺著的,就是她們倆。
烏黑的眼眸微微轉動,冰冷的目光清掃表體,當外界女子瞧見那名金發身影時,莫名而來的厭惡情緒噴涌而出。
她仿佛要抬起雙手掐死對方,而在瞧見那些傷口時,名曰解氣的情緒,更是和厭惡分庭抗禮。
但是,當她把視線轉移到黑發女子的身上后,原先的負面感情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那種纏綿暖意,好似春風一般,鋪灑大地。
“我可憐的姐姐啊。”
喃喃話語被收音筒直接捕捉,鏡頭前的她摁下了培養槽旁的紅色按鈕。
因為她的舉動,玻璃外罩緩緩而落,二人身前的阻隔,直接消失。
凝視著槽內女子,她抬起了右手,白皙柔荑在對方的面頰上不住輕撫,那親昵的動作,仿佛帶有喚醒之意,黑白相間的瞳孔里,更是閃爍著期盼的光芒。
本還充斥著儀器滴答聲的世界忽然安靜了下來,而那個沉睡的女子則像是聽到了春雷的花草樹木,舒展的眉心處不斷隆起,隱匿在身軀中的顫動和亢奮令她睜開了雙眼。
她從培養槽中坐了起來。
瞪大的雙眸平視前方,望著那個扎著馬尾的清麗女子,瞳孔里充斥著疑惑與迷茫。
如此表情,令喚醒她的女孩大喜過望,她跨步上前,幫著對方摘掉了呼吸器,不顧對方身上那粘稠的液體,毫不客氣的張開雙臂,將其攬入懷中。
“姐,你終于醒了。”
額頭抵著對方的面頰,冰冷的臉上寫滿了幸福的笑容,那種莫名而來的團圓感和木訥懵嗶的神情形成了鮮明的對照,聽著對方的話語,仍然坐在培養槽中的女子僵硬轉身,望著那鋪灑喜悅的身軀,她好似想起了什么,自然下垂的雙臂慢慢抬起,反摟著對方的腰肢。
“是的,我醒了。”
“一切都,結束了…”
平靜話語中蘊含著無盡滄桑,當她垂下脖頸,將下顎搭在對方肩頭時,定格的畫面也隨之放大。
和以往不同,這回的喊聲,并沒有拍完戲時的輕快,反而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惆悵。
劇組的眾人似乎帶進了眼前的場景,即便整個畫面,沒頭沒尾。
他們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之后會發生什么,更不知道這個打醬油的江月演的是什么角色,但當兩人相擁時,這些家伙總覺得心里有些堵的慌。
好吧,鏡頭內的情感,根本就無法用具象化的詞語來比喻。
他們不知道江月這個從來就沒有演過戲的家伙為什么會不受外界的干擾。
他們更不清楚心中的惆悵感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他們現在只知道一件事情。
躺在另一個培養槽里當了好半天人肉道具的家伙已經爬了起來。
望著那渾身掛水,帶著呼吸器的她,看著相擁的二女,似乎有些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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