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巨型火球下落的速度并不算快,一百多米的距離,它足足下墜了近二十多秒才真正掉落到地面上。
而在它掉落之前,整個城主府莊園就已經變成了火場,紅通通的,等火球掉落到地面,直接炸開,整座西西里亞城在這一瞬間,仿佛由黑夜變成的白天,如果太陽一般明亮的光線持續了整整近一分鐘后,整座西西里亞城都在震動。
爆炸的產生的巨響,讓整座城市的人,幾乎都處于失聰的狀態,每個人的耳朵里,都充斥著嗡嗡的耳鳴聲。
而處于爆炸外圍的摸約書亞和茱莉兩人,直接被可怕的巨浪掀飛了起來,就像布娃娃一般,摔出七八米遠的距離。
無數的碎石,斷枝從他們的頭頂上掠過,或者砸在他們的身邊,就像落雨一般密集。
但他們很走運,沒有能傷人的玩意砸到他們身上,頂多就是一些灰塵,或者小石子鋪上了他們的身體。
好一會之后,兩人從昏迷中醒來,約書亞灰頭土臉地看著遠處巨大的紅色深坑…坑底部是還在冒著汽泡的紅色巖漿。
家沒有了…約書亞覺得一股莫明的悲愴從心底升上來,他失神地想走上前,但茱莉卻一把拉住了他,著急地說道:“主人,別回去了,貝塔一定在附近找我們,我們必須得先逃走才行。”
約書亞打了個激靈,終于反應過來:“我的城衛隊呢?”
“逃掉了。”茱莉有些不敢看約書亞的眼睛:“他們在火球下來之前,就逃掉了。主人,我們也得逃,貝塔不會放過我們的。”
“那群背叛者,他們必定要下地獄。”約書亞紅著眼睛發出憤怒地咆哮:“我不走,我要在這里見到貝塔,我要他給我個交待,憑什么他敢毀掉我的家。”
啪地一聲。
茱莉直接一巴掌扇到約書亞的臉上,她眼中含淚大喊道:“主人,你醒醒吧,你想殺別人,為什么別人不能反過頭來殺你…再不走,我們就沒有機會再走了。”
約書亞呆呆地看著茱莉,過了陣子,他全身打了個激靈:“對,我們得走,得走。”
這下子不用茱莉再勸,約書亞直接拉走前者的手,就往隱蔽的小林子里鉆。約書亞不是蠢蛋,他前段時間只是被權力迷住了心眼,以至于自我膨脹,判斷出錯。
但貝塔用一個巨大的攻城級火球,茱莉用一巴掌直接敲醒了他。
兩個人的身影沒入到樹林中,而離他們不遠處,有兩道半透明的人影。
雪莉看著兩人離去,問道:“貝塔,你就這么放他們離開?不趁機上去殺了他?”
“對那些被權力迷住眼了的人,很多時候殺掉他們,并不是最解恨的方法。”貝塔緩緩說道:“況且,我不認為約書亞能隨便逃得掉,他這城主雖然做得也不是很過,但真心實意站在他這邊的,我想一個都沒有,就連他的表親,都已經不對他有親近的意思,何況旁人,看著吧,我看他能逃得多遠。”
確實如同貝塔預料的那樣,當大火球落下的時候,莊園中所有貴族先是逃離莊園,而后他們在遠處看到大火球把城主府莊園毀滅之后,先是驚恐,而后便是興奮。
機會來了。
趨利避害,是貴族的本能,他們對于利益的出現,有著如同狗鼻子一般靈敏的嗅覺。
一支支追擊隊伍以極快的速度,臨時組建起來,而后他們在追蹤好手的幫助下,很快就鎖定了約書亞逃離的方向,跟了上去。
這些追擊隊伍很快就合流,經過一番短暫的打斗之后,只有三支隊伍脫穎而出,死死地咬著約書亞的尾巴。
這兩年來,約書亞在西西里亞城中斂了很多的財物,莊園雖然被毀,但所有的人都相信,約書亞的金庫,肯定不止一處。
而且抓住了約書亞,對自己就任城主一職,也有很大的好處,比如說在約書亞在所有貴族面前演個戲,說把位置讓給自己之類的。
當然,這些都只是錦上添花的小道,真正重要的還是實力,而抓住約書亞,逼問出他的藏金點,大量的財物,可以轉換成足夠的實力。
這是誰都明白的道理。
隨著離燃燒的莊園越來越遠,周圍也漸漸暗了下來。約書亞跑著跑著,就知道后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至少有十幾個人。
他轉身,對著前方一劃,一道即長又高的土墻出現在面前。他擁有土元素之心天賦,使用土系魔法的時候,速度很快,而且不會消耗多少的精神力。
趁著敵人被阻攔的功夫,他拉著茱莉繼續往前跑。
只是沒過多久,敵人的腳步聲,又出現在后面。
第二道土墻出現,接下來是第三道,第四道…直到第七道時,約書亞累了,如果他的騎士身份沒有被收走,還是精英級別的實力時,至少可以施放三十道土墻。
他重重地喘著氣,仿佛鼓風機一般響亮的呼吸聲在樹林中響起。
茱莉也跑得滿頭是汗,但她作為女仆,經常干活,體力不差,這種時候,反而比約書亞堅持得更久,她并沒有多勞累。
她側臉看著約書亞,眼色漸漸變得冰冷起來,過了會,她深吸一口氣,甩掉約書亞的手,站在了原地。
約書亞跑出兩步,站定身體,然后擔心地問道:“茱莉,怎么了?快走啊,難道扭到腳了?”
茱莉的眼神冰冷而無情:“我不想跟你走了。”
“為什么?”約書亞驚叫一聲。
茱莉的臉上甚至還有些厭惡:“因為我突然想通了,不想再跟著你受苦了…我長得很漂亮,就算做個老貴族的情人,也比你這個喪家犬強得多。”
約書亞愣了近十秒鐘,才‘聽’懂了茱莉所說的話。仿佛巨大的荊棘尖中了他的心臟,身子搖晃了好幾下后,他捂著自己因為受到了巨大沖擊,而有些發昏的腦袋,哆嗦地問道:“茱莉…你說…什么,是不是你…糊涂了?”
茱莉微笑起來,臉上譏諷的神情就像是石刻大師印上去的一般,明顯且深邃。
“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我不想再和一條狗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