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滾滾而來的鐵騎洪流,一邊是準備逃跑的老弱病殘,只要是腦子正常的人,都會知道應該選擇往那一邊突破。
但很多時候,危險就隱藏在這種所謂的‘正常’之中。
強盜們瘋狂地往禮儀官車隊這邊沖,貝塔只是淡定地看著,沒有任何表情,等這些強盜們跑到離他只有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時,卻發出驚恐的尖叫。
地面突然塌陷,他們掉進了泥潭之中,第一個倒霉鬼掉進去后,只來得及罵了聲狗屎便被泥沼吞沒,雖然有些強盜反應很快,在泥沼邊上就剎住了身子,但卻被后面收不及腳的同伴們撞進了泥沼里。
貝塔看著這些人,像是下餃子一般,撲嗵撲嗵地落到泥沼中,掙扎短短數秒后就不見了蹤影。轉眼間,就有三十多人沒了。
后邊那些人反應過來,止住了腳步,近百人停在泥沼邊上,還沒有來得及慶祝死里逃生,法休的騎兵隊就像把尖刀一般地刺進了強盜群中。
血肉橫飛,強盜們即使躲過了騎兵的騎槍攻擊,也會被披著重甲的戰馬撞飛,而后被隨之而來的鐵蹄踩成肉漿。
不到十秒鐘,百來人的強盜群就化成了地上的紅色肉毯。而等騎兵隊沖過來的時候,泥沼地又重新變成了硬土地。
化石為泥,化石為泥。這兩個法術,即可以用來塑造建筑,也可以用來設置可怕陷阱,殺敵于無形之中。
這就是為什么,所有的戰爭中,都會有法師團隨行的原因。法師就是負責進行大規模的殺傷敵軍,設置障礙,同時還得反制敵人的法術,保護己方戰力。
這群臨時湊起來的強盜中,沒有一名施法者,自然也不會感覺到,雪莉在壘起石墻的時候,就已經消消的在前邊設置了化石為泥術,她身為神性生物,對魔力有著強大的精細控制能力,可以使得泥地變成泥沼,卻讓表面看起來和常時無異。
刺鼻的血腥味讓很多禮儀官不習慣,有人看到眼前的慘狀,甚至還嘔吐起來。
法休騎著戰馬踏踏踏地來到貝塔面前,他手持長劍,劍身上的鮮血因為寒冷已經結成了冰碴子,他身下的戰馬,馬蹄上不但沾滿了血棱子,還粘著一段疑似腸狀物的東西。
“爽快,真是爽快。”法休收劍還鞘,從戰馬上躍落:“貝塔閣下,你的計策真是太厲害了,沒有想到真的有人伏擊我們,但他們沒有想到,你居然早就發現了他們,哈哈。”
也不怪法休這么興奮,但凡帶兵的男人,都會有殺敵建功的念頭。法休以前,因為身份的原因,雖然麾下也有數百騎兵候命,但人身在王城,哪里有敵人可以給他戰斗。
但現在不同了,帶著騎兵直接沖鋒,干翻一百多的強盜,看著敵人在鐵蹄上翻滾慘叫,那種刺激的感覺,不知道要比耍陰謀詭計爽快多少倍。
貝塔微微點頭,對于法休的戰績也頗是認可,畢竟對方是個在蜜池里泡大的少爺,敢帶頭沖鋒,就已經算得上是相當有勇氣了。
很多騎兵開始下馬,用長劍解決那些身受重傷,已經離死亡不遠,但還活著的強盜。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一種仁慈,不讓敵人受太多的活罪。
數個騎兵將兩名只受了輕傷的強盜拖了過來,扔在貝塔面前。
其中一個強盜,就是疑似頭目的大胡子。
兩人被扔摔到地面上,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掙扎,法休就一劍刺中大胡子的手背,將對方的肢體釘在冰冷的地面上。
“說,是誰讓你來襲擊我們的。”
看到這一幕,貝塔微微有些驚訝,一般來說,自持有身份地位的人,是不會去親自審訊俘虜的,而法休這作派,很明顯是在向貝塔表示服軟,以他為尊的意思。
大胡子傭兵手上吃痛,臉上卻是得意地笑了起來,也不說話,就是哈哈大笑,聽著讓人覺得極是不舒服。
法休很是惱怒,一腳踢在大胡子的臉上,笑聲嘎然而止,這人牙齒都掉了幾顆,口鼻都是血污,但他過了一會,又笑了起來,只是聲音有些陋風,聽起來更加刺耳難聽了。
法休正要再給點顏色這大胡子看看,貝塔卻是突然說道:“不用再虐待他了,他已經被人控制,應該感覺不到痛苦。”
法休有些奇怪地看著這個大胡子,他實在看不出來,這人有被控制的地方。因為一般來說,被控制的人,神情會很呆滯的。
貝塔跳下馬,走到大胡子面前,蹲下,笑道:“星光獸,我知道是你。你們一族的幻術能力很強,要控制一個人很簡單。”
大胡子依然還是在傻笑,沒有說話。
“被星光獸控制的人,眼睛中都會有股細微的特殊幻術魔力,我能感覺得到。”
大胡子的神色終于變得正常起來,他停下大笑,撥掉手中的長劍,法休正要上去制服這個強盜,但貝塔擺擺手,法休便退到了一邊。
大胡子站了起來,也不管手上的傷口正滴答滴答地流著血,他看著貝塔,呵呵兩聲冷笑后說道:“真不愧是黃金之子,居然能發現我留下的微弱魔力,你們這些怪物,簡直強得不可思議。”
聽到黃金之子這詞,很多人沒有什么反應,但雪莉,法休,以及巴特,神情卻是各有不同。
貝塔并不覺得太吃驚,自從他拿到黛娜的日記后,他就清楚,這個世界,肯定還有很多人知道黃金之子這個詞。星光獸作為長壽種族,而且在游戲中,也和玩家們互動良多,知道他們玩家的存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看來你是沖著我來的。”貝塔看著大胡子,笑道:“你能控制人的身體…難道是對我這身體有興趣,想占了去?”
大胡子,也就是星光獸怪笑道:“黃金之子的傳說,從來沒有斷絕過,對你身體感興趣的,可不只是單單我而已。我還會來找你的,一次次來找你,只要你沒有發現我真正的藏身之地,你就得心驚膽顫地懷疑著任何一個接近你的人,哈哈哈…”
這大胡子笑得一半,腦袋突然就歪了,而后倒在地上,沒有了氣息。只是他那怪笑,依然還留在臉上,看著極是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