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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 殺人是需要理由的

  弗萊徹現在的內心中,充滿了自得的開心情緒,一想到貝塔就要遇見烏瑟爾這個苦主了,他感覺自己興奮地就要飄起來。

  他看貝塔很不爽,非常的不爽。在他眼里,貝塔就是個小白臉,利用自己的相貌,騙了一個城主夫人回來,而且身邊還跟了個千嬌百艷的金發女子。

  正所謂同性相斥,弗萊徹長得也不差,算起來也是個小白臉,所以他才會如此地討厭貝塔。

  他跟在貝塔的身后,想著待會貝塔如果和烏瑟爾起了沖突,他應該怎么說話,怎么行動,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扇風點火這事他自詡很在行,說不定還能從中撈到點好處。比如說,想辦法把他身邊美得不像話的女人哄過來,如果能讓她作自己的情人,他還何必去禍害其它的良家婦女,即使是死在那個女人的肚皮上,也值得。

  想到這里,他不著痕跡地看了眼馬車,又將自己的視線收回,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

  很快眾人就到達了城主府,因為早有人過來匯報的關系,凱爾和笆笆拉已經在城門的吊橋上等著了。

  貝塔和他們兩人自然不會客套,他翻身下馬,把韁繩一扔,說道:“給我們準備些熱水吧,吃的東西待會再說,好幾天沒有洗澡,人都快要臭了。”

  因為人多嘴雜,加之又有弗萊徹這個討厭鬼在一旁,貝塔并不想這么快就暴露自己擁有特殊空間的事情。所以雪莉和索菲婭一直沒有進豪宅術空間中休息,洗漱。

  雪莉也從馬車中出來,索菲婭繼續躲在她的影子中。

  凱爾和笆笆拉可是知道索菲婭能力的,知道她肯定會躲在某人的身邊,便沒有大驚小怪。蘇珊輕盈地從馬車上跳下,一眼就看到了笆笆拉,而后高呼一聲,抓著裙擺從馬車上跳下,然后以極快的速度沖過去,給笆笆拉一個用力地擁抱。

  完了,還用臉不停地蹭著笆笆拉的臉,很是激動。

  笆笆拉稍稍用力推開對方,盯著對方兩秒后,滿臉驚訝:“蘇珊,怎么是你?”

  這兩人確實是好朋友。數年前,笆笆拉曾在王城求學,因此和蘇珊成了好朋友。但那是幾年前的事了,當時她們年紀還小,模樣也和現在略有些不同,所以笆笆拉花了點時間,才將對方認出來。

  當下,兩個女孩子抱在一起,笑笑跳跳,又哭又鬧。也不怪她們這么激動,在這個交通落后的世界,如果沒有傳送魔法,每一次出發旅行,都意味著是一次堅難的探險,輕則受傷患病,重則死在半路上。

  若是職業者還好些,畢竟體質比一般人強,但如果是普通人,就算是結隊出發,互相照顧,依然有很多人永遠倒在了旅途中。

  而受影響最大的就是商隊的商人們,他們是在用生命跨地區進行貿易,平均來說,每次成功的遠行貿易,背后必定會有人埋骨他鄉。

  朋友一旦相隔他方,很多時候就代表著終身不能再見面。

  許久未見,自然會有說不完的話,兩個女孩子手拉手先進了城堡。凱爾走上來,接過貝塔甩出的韁繩,親自為老師牽馬。

  巴特在旁邊看著這一切,他突然發現,自己的主人似乎交游挺廣闊的。雖然他的實力遠不如凱爾,可他能感覺得出來,凱爾和自己一樣,都是戰士類職業,但要比自己強得多。只是他有點不明白,為什么凱爾比自己年輕,實力居然如此夸張。

  弗萊徹走上來,很有風度地對著凱爾說道:“你好,我是羅格家族第三子,弗萊徹。很高興見到你,請問你是烏瑟爾閣下的直屬騎士嗎?”

  “啊,抱歉,我是他的女婿。”凱爾撓著頭,一臉苦惱的模樣:“羅格家族…我記得前幾天,好像有這么一個騎兵報著這家族的名字,強闖我們城主府,被我拿下了…是你的命令?”

  話說到最后,凱爾的勇者氣勢洶涌而出,弗萊徹一個真正的小白臉,哪經得起這種陣勢,當下被嚇得雙腿發虛,連退幾步。

  他蒼白著一張臉,滿上已經開始往下淌著汗水,但依然強自撐著說道:“我…我,可是…羅格家族的人。”

  凱爾是貝塔手把手教出來的學生,深得貝塔的‘真傳’。他哼了一聲,說道:“你那騎兵一進來就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被我反駁兩句,就撥劍想動手。他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這里是冬風城,不是你們這些小白臉可以撒野的地方。”

  雪莉捂嘴直笑,她覺得凱爾已經被貝塔教‘壞’掉了。

  其實和貝塔一起經歷這么多事后,凱爾也看透了,他已經明白貝塔所說的‘強者不需要禮儀’這句話的真諦。老師帶著他們正面強罡大王子,也就是未來的國王陛下,雖然棋輸一著,但大王子為了安撫老師和他們,不一樣選擇息事寧人。

  這樣的事情,換作是兩年前凱爾碰上,別說和大王子剛正面,就算是被大王子那種人物罵兩句,都會感覺到天要塌了。

  實力的提高,帶來的是眼界的提高,和更高的‘容錯率’。

  絕大部分生物的生命歷程,都存在著一個‘容錯率’的說法。

  弱小的生命,只要在尋找食物,或者捕食時,小小的失誤一兩次,就可能被天敵殺死,或者抓不到獵物活活餓死,甚至不小心被風刮跑了,或者迷路了,都會導致死亡,它們得戰戰兢兢地活著,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強大一點的生物,天敵更少,或者沒有天敵。比如說,強大的職業者,或者巨龍族。這就是生存容錯率的提高,他們就算‘失誤’數百次,都有機會活下來,他們很容易便可以在自然界獲取到生存所需要的資源。

  而站著世界頂端的生物,則以天下生物為棋子,比如說眾神,他們考慮的已經不是生存的問題。

  凱爾現在已經站到了金字塔的中上層,能對他造成威脅的,只有少數的職業者,以及某些特別的生物。至于普通的世俗權力,在他的眼里,已經沒有多大的威懾力。這便是實力提高,所帶來的生存‘容錯率’提高,很多事情,已經不再是生存威脅。

  凱爾現在連大王子都已經不害怕了,更何況一名不知來路的紈绔子弟!

  弗萊徹卻覺得事情很不對勁…他知道烏瑟爾有個女兒,聽說長得還行。但他卻不知道,烏瑟爾的女兒已經結婚了,而且她的丈夫,居然還是如此強大的戰士。

  事情似乎沒有按照他想像中的那樣發展。

  不過他覺得,事情似乎還可以再挽救一下。當下強忍著心中的不快,問道:“這位閣下,你是不是弄錯了?我的騎兵不可能強闖城主府。”

  凱爾是勇者,他天生能感覺到自己面前的生物,是正義,還是邪惡。這是勇者的天賦技能。

  弗萊徹雖然沒有到達‘邪惡’的地步,但凱爾依然感覺到,眼前這人渾身散發著讓他不舒服的氣息。他很想撥劍砍了對方,但仔細一掂量,又覺得對方還沒有壞到達那種地步。

  這種想砍又不能砍的感覺,就像喉嚨里堵了口痰,想吐吐不出,想吞吞不下,放著不理又會影響呼吸的通暢感,讓人甚是糾結。

  這種糾結感讓凱爾這老好人,都覺得相當不舒服,于是不快地回了一句:“我說他闖了就是闖了,難道我還騙你不成。”

  弗萊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怒喝道:“我是羅格家族的人,你聽明白沒有?”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強調,自己是羅格家族的人了。巴特在一旁看著,突然就覺得弗萊徹好可憐,遇到了一對根本不把他背后勢力看在眼里的師徒。

  “沒聽說過。”凱爾冷冷地看著對方:“冬風城不歡迎你,別跟著進來了。”

  巴特在旁邊,驚訝地吹了聲口哨。他本以為自己雇主這么囂張的人,天底下獨一份,但沒有想到,雇主的學生,居然也是這么生猛,真不愧是師徒,性格脾氣一脈傳承。

  “好好!”弗萊徹沒有想到,自己堂堂羅格家族的人,居然連被一對師徒戲弄,他氣得嘴唇都在發抖:“你們既然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把事情傳得到處都是!”

  弗萊徹的話音剛落,一道藍色的劍氣擦著他的身體掠過,帶起一片涸塵,留下一條長溝。

  凱爾長劍回鞘,緩緩說道:“你可以隨便傳,但你最好祈禱著以后別讓我找到審判你的機會。”

  這話聽起來是威脅,但凱爾說出來,就是事實。他有種預感,再不久,弗萊徹就值得他‘殺’掉了。

  弗萊徹惡狠狠地盯了一眼貝塔,轉身就走,他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記在了貝塔的身上。

  騎著戰馬疾馳在街道上,他無視行人們驚慌的躲閃,心里卻是只有一個念頭,他一定要想辦法把貝塔殺了,不殺掉他,他不舒服,一輩子都不會舒服。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受過這種窩囊氣。向來只有他落別人的面子,現在卻被別人落了面子。自從接受了使節團的任務后,他感覺自己的運氣突然就變得不好起來,先遇上個油鹽不進的貝塔,現在又遇到個二愣子。

  敢情這天底下和他過不去的災星,全跟在貝塔那個混蛋的身邊。

  不管怎么樣,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他一定要拿到使節團的真正決策權…家族把他弄進使節團中來,可不是讓他游山玩水的。

  現在,于公于私,他覺得自己都有弄死貝塔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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