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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3.聽我號令動手

  血浩然,可能從來都不是王地自己心目中的對手。wWw.JDF99.c○

  陳洛陽靜心旁觀眼前的戰局。

  “蒼生泣血”血蒼生。

  血河一脈最老資格的宿老之一,成名數百年,早已臻至武道第十八境,站在武圣境界的巔峰。

  整個血河之中論實力,不管怎么排名,蒼生泣血都穩居前三。

  準確來,除血河老祖之外,血河內血蒼生誰都不服。

  放眼紅塵之中武圣境界高手,沒幾人敢自己穩勝血蒼生。

  但這縱橫多年的老魔頭,此刻碰上一個棘手的對頭。

  一個比他年輕太多,年紀未必夠他領頭的對手。

  沈天昭。

  劍號天河,又有劍仙美譽。

  十五歲成就武帝之境時,便被視為天河年輕一代最杰出的傳人,未來可繼承老劍仙衣缽。

  尚未達到第十八境的武圣巔峰境界,卻已經被許多人認為,他是老劍仙、血河老祖、北冥劍主這劍道三大巨頭以下,紅塵第四劍客。

  這贊譽,也為他帶來諸多爭議。

  但今日,沈天昭證明自己當得起這贊譽。

  天河之中,日月起伏,劍氣彌漫長空,縱橫無忌。

  面對修為尚高過自己的血蒼生,劍仙絲毫不讓對專美于前。

  一正一邪兩大劍道高手拼了個旗鼓相當。

  然而血蒼生卻心頭煩悶。

  因為眼前這個對手,同他交手的同時,還在避免雙劍斗,波及周圍的平民世界。

  兩大劍圣出手間,劍氣縱橫千萬里。

  周圍自然有大量平民聚居之地分布。

  斬天裂地的劍光劍氣波及下,只是余波掃過,也足以讓生靈涂炭。

  但在沈天昭周下,無數人的性命得以保。

  可落在他對頭眼中,便只剩心驚。

  因為那意味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對手,始終都沒能盡情施展自己所長。

  如此的平手局面,實則勝負已分。

  不過,血蒼生這般老江湖,始終沉穩,劍光化作滔滔血河,在天地間流淌的同時,肆無忌憚降下無窮血雨,為蒼生帶來死亡的陰影。

  沈天昭同樣冷靜,滴水不漏,滌蕩血雨,匡扶眾生。

  雙相持不下,激戰不休。

  以他們為中心,還有其他天河劍客與血河劍客在不停交戰沖殺。

  “大矩劍”王地也在其中。

  雖然仍有血河的邪厲劍意彰顯,但看上去,卻也頗有幾分血浩然以正氣御邪劍的模樣。

  只是這樣一來,便如同劍鋒不出鞘一樣,難以真正發揮其中威力。

  不過,王地也不愧劍道奇才的贊譽。

  如此帶著鐐銬枷鎖與人動手,實力仍舊不弱。

  至少同對面一位第十六境的血河劍客交手,不落下風。

  陳洛陽旁觀,以一個謹守己心的天河劍客標準來衡量,對算得上是盡力了,絲毫沒有劃水的意思。

  看起來雖然有隱患,但似乎不復天河師門長輩一番教導,重新贏得同門信任,也著實不曾辜負這信任。

  哪怕壓抑了自身實力,有時為此付出自己遇險的代價,但始終嚴格恪守底線,不肯向血河劍意的戾氣深淵滑落。

  陳洛陽看了半晌,簡直都要懷疑自己之前是否冤枉了人家。

  正在這時,地面上,突然大肆震動。

  然后,一道道血光沖天而起,在天地間縱橫交錯,勾勒出一道又一道詭異邪厲的陣紋,共同化為大陣。

  大陣里,無數血水涌現,瞬間化為滔天血海。

  王地等天河傳人,頓時被陷在陣里。

  他們試圖沖出,但大陣中道道血光縱橫,讓他們寸步難行。

  無窮血光自血海里跳躍而出,仿佛無數道血色的雷霆。

  這些血色的雷電,在血海上空交織,很快化為一個巨大的雷球。

  雷球通紅如血,澎湃震動,仿佛戮世神魔的心臟,一下一下跳動不停。

  充滿毀滅意味的恐怖力量,在其中涌動,令人心驚肉跳不,力量還在不停積蓄增長。

  “血海驚雷陣…”謝不休舔舔嘴唇:“教主,咱們是不是后退遠一點的距離再觀戰?那血心魔雷炸開可不是鬧著玩的,被陷在陣里的人有多少死多少。”

  陳洛陽饒有興致,望著血海和海面上那來龐大的血紅雷球。

  這陣法布置起來可不容易,血河果然有備而來。

  但應該還難不倒劍仙。

  果然,就見天河在半空中劃過,仿佛將整個天穹劈成兩半。

  浩蕩天河,將大陣附近的血河劍客,部掃蕩開,并且去勢不休,直接沖向血海,意圖將大陣破開。

  但是霸道的血河,則攔截在劍仙面前。

  血蒼生這一刻也豁盡力。

  血河一脈傳承三大至高劍術之一的血洗天河訣,以倒轉天地,毀滅眾生的氣勢,朝劍仙沈天昭猛攻。

  劍仙唯有先靜下心來,天河擴展開來,仿佛化為一片曼妙宇宙,承載無盡血河。

  雙一時間,呈現僵持之勢。

  陳洛陽眼睛輕輕瞇起,無聲的望著血海驚雷陣內的“大矩劍”王地。

  如果要動手,此刻就是最合適的時機了。

  劍仙以自身劍意所化之天河宇宙,融匯天劍書各種意境妙諦于一身,力對抗血蒼生的血洗天河訣。

  這時,如果有一個他意想不到的敵人突然從背后暗算,他就算不死也必然重傷。

  接下來,自然難逃血蒼生的攻擊。

  但是王地,沒有任何異動。

  他和其他被困在陣中的天河同門一樣,都在努力抵擋大陣侵襲,試圖破陣突圍。

  陳洛陽暗自皺眉。

  按照王地的生平經歷,他在習得血河之劍后,可是跟血河老祖私下見過面,親身接觸過那老魔!

  之后才被天河捉回去關押軟禁,壓制抵御血河劍意的侵襲。

  如果有什么安排,他應該不會受制于血海驚雷陣才對。

  畢竟,按照陳洛陽的觀察,踩進血海驚雷陣的陷阱,很可能是他王地故意為之。

  他特意營造這個機會,目標,難道不是劍仙嗎?

  按照陳洛陽腦海中白玉瓶里有關王地生平經歷的反應,他同劍仙之間的關系,可能并不單純。

  今日如此關鍵的一戰,他們二人也果然湊到一起。

  這讓陳洛陽很難不懷疑,王地的真正目標,是他在天河里為數不多的摯友,劍仙沈天昭。

  因為雙截然相反的命運?

  因為地位落差帶來的妒忌?

  因為自己當前處境的不甘?

  陳洛陽能給王地找到很多個理由。

  但此刻王地卻沒有動手。

  陳洛陽覺得自己可能有什么地猜錯了又或者疏漏了。

  可是他覺得自己沒有看錯王地。

  這個人,在今日,肯定要搞事兒。

  但仿佛要打他陳洛陽的臉一樣,王地沒有任何動靜。

  是因為,旁邊有一位天河長老,也在暗自留意的緣故?

  陳洛陽注意到,跟王地一起陷在血海驚雷陣中,有一位第十七境的天河長老,努力同大陣對抗的同時,多少還分出些許注意力,落在王地身上。

  似乎,在戒備他。

  不知是陳洛陽當初提醒老劍仙留意王地,老劍仙聽進去了,還是他與天河上下其他人,就戒備習得血河之劍的王地。

  總之,那位天河長老,即便自己也身在大陣里危在旦夕,但仍然在戒備王地。

  陣外劍仙沈天昭是他們脫困的希望。

  只要劍仙沒事,他們便生機未絕。

  不過,如果王地真的早有準備,不受血海驚雷陣所困,那么他仍然有機會得手。

  那位天和長老雖然在暗中關注他,但受大陣所困,此消彼長之下,未必一定能及時截住王地。

  畢竟王地真要反戈一擊偷襲劍仙的話,肯定放開一切顧忌,血河劍術威力開,非現在這副縮手縮腳自我壓制的模樣。

  可王地,始終沒有異動。

  簡直要讓懷疑他的人,自我羞愧,覺得自己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后背沒有隱憂,劍仙就穩穩守住血蒼生的攻擊。

  宇宙群星流轉間,他更開始導引凈化血蒼生的血河,化作天河劍鋒,試圖破開血海驚雷陣,營救王地等同門出來。

  但就在這時,血海上空那個血紅色的雷球,開始加速跳動起來。

  大陣,即將爆發。

  劍仙目光變得凝重。

  他臉上少見的現出猶疑掙扎之色。

  陳洛陽看著這一幕,忽然心中一動,似乎把握到了什么。

  其心中,生出一個奇異的猜想。

  但直覺上,他感到那就是真相。

  應青青神色凝重,有些緊張的望著遠被血海驚雷陣籠罩的廣闊天地,血色鋪天蓋地覆蓋遠地平線,望不到盡頭。

  天河與血河之間,她心中的天平很自然傾向不濫殺無辜的天河一脈。

  此刻眼見天河局面吃緊,她難免緊張。

  不過回想起陳洛陽當初提及與天河當下是友非敵,她便沉住氣,不發一言。

  “不休,稍后聽我號令動手。”陳洛陽這時開口出聲。

  他將黃金龍符交給謝不休,并吩咐一番。

  就在話間,遠那血海驚雷陣上,猶如心臟一般的恐怖雷球,突然停止急促跳動,一瞬間變得靜止不動。

  意味著血海驚雷陣便要爆發。

  劍仙見狀,目光中浮現決然之色。

  他一身強橫修為此刻發揮到了極致,強行頂住血蒼生攻擊之余,竟還分出一道劍氣,斬向那雷球!

  在大陣爆發前的一剎那,劍氣斬破雷球。

  血海翻騰未破,天河眾人無事。

  但是雷球獨自炸裂,無數道血紅電光在天地流竄,化為難以計數的血色落雷,布滿周遭世界,仿若眾生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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