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鏡跑了?
陳洛陽聞言,腦海里第一時間溝通黑壺,提供少量血紅瓊漿,更新了一下石鏡的生平經歷簡介。
他直接看最末尾的部分。
“被張鶴暗中帶出白虎殿…”
陳洛陽心中無語。
誰是張鶴?
名字有點耳熟。
他仔細回想一下后,想起自己回到魔教總壇,抓緊時間又查閱一些內部典籍資料和往來信件,其中提到過這個名字。
白虎七宿中的第六宿。
陳洛陽心中暗自皺眉。
魔教白虎殿,執掌教規刑罰,同時也關押犯人,守備不可說不嚴。
張鶴身為白虎第六宿,進出白虎殿監牢不難,但想要從白虎殿里帶出人來,就沒那么容易了。
不說有更高層的人照應,至少也有同黨相助。
從石鏡的資料上來看,看不出第二人的痕跡。
照這樣看來,只有張鶴是直接經手人,余者隱藏于后。
陳洛陽心念溝通黑壺,查閱白虎第六宿張鶴的資料。
其生平簡歷看下來,陳洛陽心中疑竇反而更深。
張鶴確實有問題。
跟六長老周攀澄一樣,已被大夏皇朝收買。
不過,從其生平經歷來看,與之接觸的可疑人等,都是大夏皇朝的人。
在魔教內部,看不出有誰是他更高一級的上線。
但這樣的人,毫無疑問應該是存在的。
對石鏡的下落,陳洛陽倒是不擔心。
或者說,他其實挺希望這枚棋子重歸中土,到時候對他和魔教的幫助可能更大。
陳洛陽眼下關注的是,誰幫石鏡逃走?
以及,為什么幫石鏡逃走?
心中念頭飛速閃過的同時,陳洛陽面上波瀾不驚:“聶廣源好樣的啊。”
面前白虎殿弟子叩首:“稟教主,首座自己領了三大重刑,眼下正帶傷徹查總壇上下,爭取戴罪立功,將那石鏡抓回。”
陳洛陽暗自皺眉。
聶廣源身為白虎殿首座,是第一責任人。
他眼下亡羊補牢的態度,倒也正常。
以此人心高氣傲,權欲極重的性格,肯定希望自己把這個窟窿重新填上。
之前用黑壺查他的過往,一片清白。
謹慎起見,陳洛陽又再次溝通黑壺,花費一些血紅瓊漿,更新聶廣源的最新信息。
查詢下來,一時間看不出什么端倪。
但不能掉以輕心。
聶廣源同張鶴之間看不出指使的關系,兩人來往也很少。
不過,聶廣源可能察覺張鶴是內奸,因而無形中給了他一些方便。
這種無形中的調整,看起來不起眼,或許在這次的關鍵時刻,就成了可供張鶴運用的漏洞,成全了他偷偷救出石鏡。
好吧,這猜測有些太強行,先射箭后畫靶子的感覺,可能是我疑心病太重…陳洛陽心中沉吟。
有此疑心的原因在于,聶廣源現在上下搜查總壇內外的動作中,很容易造成混亂。
水被攪渾之后,就方便人渾水摸魚。
可以是聶廣源,也可以是其他人。
而聶廣源最方便。
這或許才是放跑石鏡的真實目的?
為接下來某些行動做鋪墊,找了最合適的借口。
這讓陳洛陽不由得生出陰謀論的想法。
照這個思路,聶廣源是得利最多的人。
正著想或者反著想都可以,他既可能嫌疑最大,也可能嫌疑最小。
黑壺提供的資料,是標準的論跡不論心。
無法知道一個人心里在想什么。
記錄的事情也都是大事。
很難看出在這件大事之前,做了多少小的鋪墊和準備…
“有戴罪立功之意,其心可嘉,但重要的是結果。”陳洛陽淡淡說道:“本座返回總壇前,要見到一個滿意的結果。”
面前的白虎殿弟子叩首:“謹遵教主諭令!”
目送對方離開大殿,陳洛陽目光沉靜。
如果,這個放跑石鏡的人,跟投放兩極天石引發古神峰地火災難的人不是同一個,那說明魔教內部,至少有兩個身居高位的內奸。
他輕輕敲響隨身玉佩。
青龍三很快出現在面前。
“白虎六,關注一下。”陳洛陽吩咐道。
“是,教主。”青龍三面上神情沒有絲毫波動,恭敬應聲,然后退下。
大殿中只剩陳洛陽一人,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略有些沉重的左臂。
視線落在桌上,看著那顆首級,陳洛陽再次有翻白眼的沖動。
不過,他目光很快移向另外一邊的錦盒。
紫府玄靈丹嗎?
有黑壺在,倒不擔心上當受騙誤服假藥。
目前看來,丹后相當有誠意,見面禮貨真價實。
陳洛陽琢磨靈丹期間,手下人再有消息稟報。
成功確定了劍帝的位置。
先前太乙道宗的人,也在相同地方。
只是結果多少有點出人預料。
“南云山?”陳洛陽看著面前的金剛。
金剛答道:“稟教主,劍帝一行,如果中途不改變路線,方向正是朝南云山而去。”
南云山,位于粵州和象州交界處,在古神峰以北。
眼下,正是夏帝李元龍同魔教朱雀殿首座交戰的地方。
劍帝王健,朝那里去了?
陳洛陽心下沉吟,但面不改色,只淡淡開口道出一個字。
“追。”
金剛當即應聲道:“是,教主。”
六龍皇輦穿越天際,一路向南云山行去。
魔教眾人都犯嘀咕。
“劍帝莫非改主意了,要跟夏帝聯手圍攻大首座?”四長老柴翰眉頭緊鎖。
“感覺不像,劍帝并非如此出爾反爾的人。”張天恒沉吟道。
情況有些匪夷所思,大家都心中困惑,這時也顧不上元老派、少壯派之分。
蘇偉若有所思:“劍帝先前在教主面前受挫,狼狽而歸,會不會反而因此受到觸動,知恥而后勇,有所進步,因此再次生出挑戰燕首座之心呢?”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
金剛遲疑著說道:“時間這么短,應該不至于吧?”
“不好說。”張天恒沉聲道:“恐怕真有這個可能。”
先前劍帝在陳洛陽面前受挫時,他在場。
之后追擊太乙道宗被劍帝攔截時,他也在場。
“現在仔細想來,似乎真有那么一點不同,只是我不修劍道,一時間難以名狀。”張天恒說道。
其他人聞言,神色都略微凝重。
有人偷眼去瞧上方的教主。
陳洛陽此刻心中也在犯嘀咕。
面上則泰然自若:“王健給了本座一分驚喜,希望這分驚喜稍后不要變作失望。”
他手指輕輕在座椅扶手上敲擊:“李元龍?朱雀陪他鬧的夠久了,便一并解決吧。”
魔教眾人轟然應諾:“謹遵教主諭令!”
六龍皇輦飛越千山萬水,朝南云山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