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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九章 太子難有十年運

  文尋鵬送梁余蔭出去,只聽“蓬”一聲,兩人不由住步而看,只見外面突有煙花升空,一簇簇升起,在空中接連綻放,非常燦爛。

  雖有些晚了,但仍有不少歡呼聲,看得出,今晚必是很多人都要晚睡了。

  蘇子籍正站在正院向天空望去,一旁站著則是惠道真人。

  “這一日,還真是勞累。”蘇子籍忍不住笑了下,說,卻沒聽到身旁人的回應,遂轉頭看去。

  就見惠道正抬頭望著天空中不斷綻放的煙花,皺眉似乎在想什么。

  蘇子籍的目光落在惠道的臉上,失笑:“你以為煙花非是吉祥之兆?”

  惠道沉默了,最后還是點了下頭:“殿下,貧道的確有此感覺…”

  他知道,不該在這等喜慶時說這樣的話,但畢竟不是浪得虛名,自己有了這種心悸不安,最好還是不要忽略。

  事關太孫,惠道也不敢隱瞞,自然直接承認了。

  “是么?”

  今日是慶賀第三日,也是最后一日,蘇子籍再次望向天空,煙花仍在不斷綻放著。

  這煙花,自然是京城中的人為了慶賀自己被冊立,大概也是為了湊熱鬧,所以放的。

  這等事,逢年過節在京城內也十分常見,煙花雖貴,但富貴人家并不缺這點沾喜氣的銀錢。

  這為了沾喜氣,同樣也為了向太孫討好。

  所以也談不上有人設局,煙花的寓意放在此情此景下,本沒什么,卻因惠道真人的一句話,給這場喜慶盛事蒙上了一層陰霾。

  蘇子籍的眼眸倒映著煙花,看似平靜,實際上之所以開口問惠道一句,是因為在看到煙花一剎那,也感覺到了陣陣心悸。

  一瞬間,似乎看到了一張大網朝著太孫府、朝著自己兜頭籠罩了下來。

  這不僅是不好的寓意了,而切實感覺到了不詳。

  而蘇子籍的修為,本質比惠道更高深,有此感觸,絕不可能是錯覺!

  不過,這話卻不好對惠道說。

  蘇子籍舒展開眉:“真人倒也不必太憂心,其實到了我現在位份,幾乎是天之極數,還能靠誰?”

  “一切都在自己作為了。”

  人越是在下面,越是容易受各種各樣因素影響,命數的力量因此很大,可所謂皇帝登天之極,抵達頂點,能作用的因素就很少了。

  帝王所謂敬畏天意,就是除天之外,別無所懼。

  惠道不由頜首:“太孫說得極是,是這個道理,人自助方有它助,何況是太孫?”

  “幾是極數,自然唯有靠自己了。”

  兩人說到這處,不由一笑,就在這時,忙完了宴會的野道人也走過來。

  蘇子籍轉身:“都送走了?”

  “是,主公,人都已經送走了。”野道人疲倦的說著,三日大宴,也熬盡了他的所有精力。

  停頓了下,野道人看了蘇子籍一眼,又輕聲問:“主公,辯玄怎么處理?是殺,還是繼續關著?又或…放了?”

  這話,沒避著惠道真人,蘇子籍也不以為意,想了想:“還是繼續關著吧!”

  辯玄雖幫了自己的忙,可不通報就擅自對自己用法,這其實是死罪。

  蘇子籍并不愿意多殺人,但這種其實是不得不殺,因這個不殺,以后人人都可以擅施法術于貴人了。

  歷代宮廷,特別忌諱“厭勝之術”,不客氣的說,與謀反同罪,處置幾乎都不僅僅殺本人,還要滅其滿門。

  只是想通過辯玄,試試能不能釣出辯玄身后的人,才留了一條命。

  辯玄并不是蠢人,此人很聰明,若無人引誘,蘇子籍不信辯玄會做出這樣的事。

  以辯玄的修為,也沒辦法做成到那程度。

  相比于已被他掌握了的辯玄,還是引誘辯玄的人更讓蘇子籍在意。

  野道人聽了蘇子籍的回答,也不意外,點頭應是。

  這時,一只漂亮的白毛狐貍突跑了過來,發出了“唧唧”的叫聲,惠道真人跟野道人都朝它看去,知道這是太孫養的寵物,十分有靈性。

  野道人當然清楚這白狐不是一般的白狐,見主公彎腰將它抱起來,也不覺得稀奇。

  便是惠道真人也是這樣態度,雖然曾經代王已是太孫,但在太孫府里,太孫自然是想做什么都可以。

  至于這白狐是不是妖怪,惠道也不在意,以太孫的性格,若白狐對太孫真有威脅,太孫也不會將其留到現在。

  一行人回轉去書房,蘇子籍笑著吩咐:“當日,神人為禮,蛟龍入懷,或是催化了我成為太孫的過程。”

  “但是,辯玄擅用厭勝之術,本是死罪,功過不相抵,殺了也就罷了,把功賞給其寺。”

  “不過現在既然恕了他,那就用在他身上,雖是軟禁了,一概待遇不能減少,唯不許出園罷了。”

  野道人應是,書房并不遠,沿著走廊折過一帶假山池塘就到了,自然有人生了炭火又上了茶,才坐下沒多久,簡渠和文尋鵬就回來了。

  “主公,幸不辱命。”簡渠微微一笑,躬身為禮,將自己讓周立誠牽頭出文集的事情一一說了。

  “主公,我方也很順利。”文尋鵬也說了梁余蔭的反應。

  二人將這差事認真辦,是因這是主公交代下來,其實在他們看來,這只是小事,比這樣事更重要的太多了,所以稟報完,就將此事暫時拋開,見著蘇子籍無話,就與陸續來廳里的人一起議論。

  作太孫就與當代王時不同,太孫以后入朝堂要怎么行事才妥當,這是討論的重點。

  坐在主位上的蘇子籍微笑的看著,大家忙了三日,也都疲乏了,也不上規矩,只是聽著。

  不過,蘇子籍并不用心,與討論的這些事相比,出文集和故事,才是最要緊的事。

  “太學之道,說穿了,就是潛移默化的教化。”

  “現實教化,是以年來論,剛才有人說,人心遽屬于我,其實是空話,要人心歸屬,非三五年不能見初效。”

  “我讀史書,不僅僅宰相無十年運,就連太子也難有十年運,為什么,就是十年之太子,在人心上就可挑戰皇帝了。”

  “皇帝斷不會給我這樣多時間,就不知道,蟠龍心法大圓滿誕生的最強神通,卻能縮小多少時間?”

  “只有人心歸我,我才能行誓死一搏。”

  “李世民能行玄武門之變,最關鍵的是他是天策上將,屢戰屢勝,可以說締造大唐之功不小,所以才能輕易左右京城民心軍心,玄武門本是宮禁侍衛,獨屬皇帝,卻也暗降于李世民而敞開。”

  “這才是李世民成功的最大秘密,要是沒有這民心軍心,所謂的政變就是自取滅亡。”

  “我之最要緊的事,就是這個,別的都是細枝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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