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么處理。”
皇甫榆慵懶地一聳肩:“他們丁家理虧,按道理女帝應該出面,不管是懲治這丁家,還是和仙王交涉。”
“結果女帝根本不管,對他們縱容到了極點。”
“有那青碧宮的小公主撐腰,丁家在黃界是作天又作地!”
不管?
沐夏的眉頭皺的更緊。
皇甫榆還在滔滔不絕:“看來青碧女帝,真是把云沐夏寵到骨子里了,剛才笑笑給我說了不少丁家的囂張事,虧得女帝能忍了他們。”
“這不丁家又盯上了九仙谷的考核名額?”
“云沐夏一央求,這丁鵬飛等一群丁家小輩兒,全仗著青碧宮的面子,給塞進九仙谷來了。”
沐夏便垂下了眼。
這和她記憶之中的女帝,相差太遠了。
女帝疼愛女兒,全天下都知道,但只有沐夏才清楚,女帝的那種疼愛,是克制的。
她不是那種將女兒當成珠寶,捧在手心,要什么給什么的母親,反而是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溫柔,默默地做著一些事。
諸如斬她劫難的歸一劍。
女帝一走四百余年,在成事之前,是一個字都沒有露出的。
又豈會像現在一般,捧著寵著那“云沐夏”,幾乎毫無底線。
皇甫榆說丁家怕不是瘋了。
她卻有一種,女帝在放任丁家發瘋的感覺。
“欲先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秦予奪忽然給她傳音。
沐夏猛地抬起頭來,看向他。
他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看來那位金輪仙王的背后,還有人,否則區區一位仙王,用不著我丈母娘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這四個字,讓沐夏的眼睛一亮。
她看向他,有點緊張,有點期待。
“你也覺得,有古怪嗎?”
“一定有問題。”秦予奪點頭笑道。
“從我聽到你說的那一些點點滴滴,若不是丈母娘將計就計,就是丈母娘也被掉包了,是個假的。”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這家伙是在說笑,卻也真的叫沐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她最擔心的,就是青碧女帝中了對方的計。
但現在看來,似乎青碧女帝也有一些打算,否則若看出了云沐夏是假的,直接拍死就算。
沒有必要這么高調地將人放養著。
“唔。”沐夏摸著下巴,眼睛彎彎成小月牙。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先在九仙谷里好好呆著吧,等什么時候老谷主回來,想辦法給娘傳個訊就是。”
“她若方便,定會第一時間趕來找我,若有難言之隱,也會通過老谷主將消息留給我。”
“如果老谷主十年之內沒回來。”
“我們就去黃界!”
“借著青碧宮舉辦的仙宴掩人耳目,也不用怕壞了娘的計劃!”
沐夏一邊笑瞇瞇傳音,一邊也在心中分析,確定了這個思路萬無一失后,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來。
“好。”秦予奪想了想,也覺得這樣最穩妥。
兩人終于放下了心頭大石。
心中無事,一身輕松。
之后沐夏就將心思完完全全放到了丹道上。
皇甫榆去了皇甫笑那邊住,知道了皇甫家一切安好,就準備再在九仙谷和堂妹呆個幾日。
秦予奪則進了練功室,去轉化體內的仙元。
沐夏在煉丹室內,用了整整一晚,背下了玉牌中記載的基礎丹方,又研究了丹訣和仙藥注解。
不知不覺時間流逝。
等她一扭頭的時候,發現外面的天早就大亮了!
“啊,要完,遲到了!”
沐夏連忙掠出了煉丹室。
每天九仙谷都有大課,由姜鴻雁那一輩內門弟子,輪流為他們傳授煉丹基礎。
去不去聽乃是自愿,但前提是不能遲到。
這還是昨天皇甫笑千叮嚀萬囑咐她的。
果然抵達了授課廣場的時候,偌大一方廣場,已經席地而坐了滿滿的人,少說十幾萬。
四面鴉雀無聲。
只有一座四四方方的高臺上。
昨日給她分發物品的老者,在手掐丹訣,高聲講解著要領。
“你!”
老者忽然停下,伸手一指。
所有人都回了頭。
于是從異度空間悄悄溜到了后面,又撕開空間偷偷踏出來的沐夏,被抓包個正著。
“咳,前輩。”沐夏邁出空間裂縫來,摸摸鼻子一拱手。
“為何遲到?”老者沉著臉瞪她:“若來晚了,寧可不要來,不知道會打擾到其他人聽課嗎?”
沐夏嘴角一抽。
心道你不叫我,真的沒人能發現我。
不過也知道這老者并非存心找茬,于是十分誠懇地認錯:“抱歉,前輩,我昨天剛來不曉得,下次一定謹記。”
算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老者表情稍好了幾分,但想起某人要“震翻仙域眾學渣”的豪言壯語,哼地一聲。
“你上來。”
“是。”
沐夏便一步掠過烏壓壓的腦袋,上了高臺。
下面十幾萬雙眼睛,戲謔地看著她。
不但驚奇于她居然是新來的,更有點幸災樂禍,她一來就招惹了這位最刁鉆的烏前輩。
“這少女要完啊。”
“那肯定,烏前輩平時看著好說話,一到和丹道有關的事上,脾氣最怪最執拗就是他!“
“嘿嘿,敢在烏前輩的課上遲到,這小菜鳥丫頭要被狠狠整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