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脾氣還很大,封鄴看著怎么也掩蓋不住眼底蠢蠢欲動打算反抗的蘇糖,無聲挑眉。
“明晚我們就要陰婚了。”
蘇糖這會兒正好將網購到的保險箱裝好電池,打算將骨灰放進去,冷不丁聽到這話,手一抖,差點將小瓷瓶摔在地上。
“你說什么?”她是答應了,可沒想到這么快啊。
鐘家二老雖然照辦了陰婚的東西,但是并沒有告訴她,或許是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
封鄴并沒有將這些小動作放在心上,反正不管如何,這婚還是得結,誰也阻止不了。只不過這婚結了,不知道心中的執念會不會淡化。
若是淡化了,那么,他也沒必要留在這里了。
而且,甩開他以后,小姑娘會很開心的吧。
結果,封鄴才這樣一想,心情就莫名惡劣了起來。
憑什么,憑什么甩開他她就會開心,明明從一開始,招惹他的就是她自己。
蘇糖正好將骨灰鎖好,身后卻突然感覺到一道冰冷的視線,她轉身,看著渾身冒著黑氣,戾氣大漲的某鬼,整個人都傻眼了。
不是,剛剛發生了什么事情?
她是錯過了什么嗎?
大佬怎么突然就生氣了?
自己將自己氣黑化這種事情,蘇糖是想都不敢想,最后,她將這一切歸于大佬喜怒無常。
“您,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到最后連尊稱都出來了。
封鄴把玩著她垂落下來的細軟發絲,嘴角噙著一絲微笑,“在想明天陰婚。”
當初她招惹了自己,沒理由她全身而退,他卻還在谷底傻傻地等著她回來,既然她想退,那他就先斷了她所有退路。
蘇糖被他笑得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可最終,她什么都沒問。
這個世界實在太糟心了,從頭到尾都被人牽著鼻子走,面對百分百黑化的男主,她又沒有絕對反抗的能力,到現在,一切都只能被動的接受。
想了想,她越發覺得強化自己的實力是多么重要。
“明天陰婚,想要什么禮物。”作為鬼王,封鄴還是有不少寶貝的,之前他覺得沒必要,可方才那一想,又覺得對她的在意程度,超乎自己想象了。
蘇糖,“不用了,我什么都不缺。”
她雖然這樣說,可封鄴已經開始想著要送她什么了。
時間過得很快,一夜未眠的蘇糖,最后還是等到了陰婚的這一刻。
鐘家這次元氣大傷,大部分人并不知道陰婚一事,鐘家二老為了自家閨女,將消息壓得死死地,除了自己收的兩個徒弟,外人幾乎無人得知。
這一天,鐘家西苑的一處小院子里,布滿了紅白綢緞,乍看下,極其詭異。
陰魂屬紅白喜事,所以一半白一半紅。這會兒,小院子里突然騰空出現了一對紙人小隊,它們扛著數十箱紅白箱子,前面撒著紙錢,浩浩蕩蕩走來,場面甚是壯觀。
蘇糖穿著一身精致的秀禾服,看著幾乎將小院占滿的紙人小隊,嘴角略略一抽。
“這是什么?”
封鄴看著小新娘清澈的瞳孔里滿是震驚,不由唇角微翹,“彩禮。”
鐘寧如今也不過堪堪二十,她本就長得嬌俏可人兒,這會兒臉上略施粉黛,玉腮幫微微泛紅,配著那嬌艷欲滴的唇,讓人忍不住想要淺嘗一二。
封鄴這般想著,就低下了頭。
然后,蘇糖被驚得連連后退,整個人如受驚的小兔子,渾身炸毛。
“你做什么?”
封鄴沒有因為她的閃躲而生氣,反而勾起唇角,“也是,還沒拜堂,怎么能唐突夫人呢。”
蘇糖倏然瞪大雙眸,因為害怕與震驚,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讓人看著就忍不住想要疼愛一番。
“夫人,吉時已到。”
拜堂成親乃是半夜三更最兇的時刻,這會兒整個鐘家一片死寂,唯有堂上紅燭,正無聲的燃燒著。
“夫人,請。”
夜晚,月色清冷,四周除了蘇糖沒有一個活物,她就在這樣的環境下拜了堂,等禮成來到洞房時,她整個人還有些恍惚。
她就這樣…結婚了?
不不不,應該說陰婚了。
洞房的布置與小院一致,半紅半白,輕紗白帳垂到地面上,而床上則鋪著喜慶的龍鳳被。
蘇糖這會兒坐在床邊,因為緊張,雙手攥的喜服都有些發皺。這時,房門被人打開,然后一雙黑色皮鞋出現在了她眼前。
封鄴一步步走來,無聲無息,可每一步都敲在她心頭,驚得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眼看只剩一步之遙,蘇糖才發現,自己真的沒有想象中的冷靜。
她害怕,這可是百分百黑化的男主啊,可不是從前那個被她哄得差不多的男主,這一夜下去,她簡直不敢想象。
她后悔了,陰婚什么的,不是不可以,可至少不是現在啊!
她猛地抬頭,結果對方卻先一步開口。
封鄴穿著同色系的紅色喜服,原就蒼白的肌膚,在紅燭的照耀下生出了幾分妖孽氣息。
“后悔了?”他淡淡的看著她,整個人怎么看怎么溫和,可下一秒,唇角一勾,所有溫潤氣息在這一瞬蕩然無存,鬼氣沖天,危險至極。
他說:“晚了。”
蘇糖一直知道他是危險的,可先前他總是表現的溫文儒雅,便是出手,也是對旁人,不似如今,他將所有的手段全都對準了她。
“我,我沒后悔,我只是想與你商量一下。”因為慫,她的聲音小極了。
封鄴心情不錯,小姑娘后悔也罷,不后悔也罷,反正如今局面已經注定。
“你說。”
蘇糖心中一喜,原以為此時有回旋余地,結果下一秒,就聽對方道:“不過我應該不會聽。”
蘇糖:…
敲你嗎!男主什么的真是太討厭了!
因為生氣,明亮的瞳孔都染上了一層慍怒,可封鄴卻喜歡死這個樣子的她了。
她將所有目光都停留在他身上了,而非什么無關緊要的人。
“叮,黑化值下跌10,當前黑化指數90。”
“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該就寢了。”封鄴含笑開口,可那雙微彎的眼眸中,卻早已染上了欲色。。
這是他的妻,這種感覺,意外的讓他逾越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