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酒兒被拖出去的時候,禁衛捂著她的嘴巴,愣是半點動靜都沒有,干脆利索,可蘇糖卻要炸了。
她試著上前想要將人給救下,結果秦戾像是猜到她要說什么,他就這么看著她,輕飄飄道:“再求情,就踏平春風樓。”
蘇糖眼睜睜地看著沈酒兒被拖走,求情是不敢再求情了,畢竟狗皇帝真的敢踏平春風樓,可是,說好的紅顏知己呢?
她努力冷靜下來,詢問系統,“沈酒兒死了沒關系?”
系統不甚在意,“一個配角而已,畢竟秦戾當了皇帝后,廣納美人,后宮的女人一多可不消停,何況這位還不是什么普通人。”
蘇糖聽得滿臉疑惑,就聽系統繼續,“敵國探子罷了,原想趁著名氣勾搭朝臣一二,刺探國情,不過最后秦戾先發現了她。”
蘇糖懂了,“果然是大豬蹄子,居然利用自己的美貌反將敵國啊。”
系統又道:“不過既然是男主,總有光環,沈酒兒最后是真心喜歡他的,不過心術不正,害死了幾個皇子,最后被賜毒酒一杯。”
蘇糖:……
“還不滾過來。”
沈酒兒是沒空搭理了,因為蘇糖覺得自己要完了。
她一步分成三步,正打算如蝸牛般挪到秦戾身邊,結果對方不耐煩了,一把將她給拽了過去。
鼻子撞上對方堅硬的胸膛,本就微紅的眼睛就更紅了,不過蘇糖可不敢委屈,就這么垂著腦袋不語。
她越是這樣,秦戾就越不爽,甚至于,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不爽,就冷著聲音道:“就那么舍不得那女人?”
乍然聽到這話,蘇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可以留下嗎?”
秦戾見她如此,頓時嘴角一扯,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晚了。”說完,就這么拽著人離開了,留下滿屋子的紈绔,震驚相視。
不怪他們震驚,皇上這模樣,簡直就是在抓爬墻的伴侶,氣急敗壞,最終手刃姘頭。
當然,這話他們也只敢放在心里,說是不敢說出來的。
出了春風樓,秦戾最先上了馬車,可等他回頭伸出手時,對方居然連看都不看一眼,就這么自己扶著馬車爬了上來。
蘇糖抬頭,看著對方那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露出一抹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謝謝?”
秦戾爆粗了,“謝個屁,給朕滾下去,誰允許你上來的。”
聞言,蘇糖一臉平靜,她乖乖下車,連求饒都不曾。
于是,秦戾更怒了,這該死的小東西,之前為了個沈酒兒,就差沒跪下求自己,可如今換了自己,卻是連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想與他說。
他死死的盯著她的背影,眸色幽暗,帶著一抹幾不可見的兇光。
周巍候在一旁,看的是膽戰心驚,就差跪下來求安小王爺了,您可快回頭看看咱們陛下吧。
蘇糖是真的不清楚怎么回事,狗皇帝讓她滾,她就乖乖滾了,可誰能想到,好不容易下降的黑化值,突然就給她增上來了!
系統,“警告,黑化值上升5%,當前黑化值:100%。”
蘇糖腳步一頓,氣的臉色都不對了,她猛地回頭,結果就見秦戾滿目森冷,這下,她都愣住了,“臥槽,系統,他是想殺了我吧!絕對是的!媽蛋,我又哪里惹他了啊!”
之前殺沈酒兒都不曾有動靜,這會兒他又鬧什么啊!
蘇糖繃著背,告訴自己氣勢不能輸。
她這模樣,露在秦戾眼中,就跟小奶貓似的,哪有兇殘,只有軟萌,讓他很想上前欺上一欺。
秦戾正準備招手讓她過來,誰知,小東西居然直接往馬車后面一站,那架勢,可是半點不想與他搭上關系。
眼看皇帝陛下的臉色越來越黑,怒火越來越盛,周巍當下自作主張,將蘇糖給推上了馬車,做完這一切,他才拍了拍胸,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蘇糖如今是病秧子,當真拗不過一個太監,不過人雖上了馬車,她卻不吭聲。
狗皇帝現在也不知什么情況,說得越多,錯的越多,還不如閉上嘴巴。
秦戾心情稍稍好了些許,臉色沒那么臭了,當然,這些外人都看不出。他看著小東西焉了吧唧的靠在馬車壁上,小臉略有蒼白,不由皺眉道:“身體不舒服?”
蘇糖之前還不覺得,這會兒被他一說,眼前當真有些發黑。
“系統,什么情況?”
系統很淡定,“你一個病秧子,之前出了王府連馬車都沒坐,被這冬日里的寒風一吹,可不就要生病了嘛。”
蘇糖第一次覺得屏蔽痛覺是個錯誤的決定,這不,她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一無所知!
昏迷前,她死死咬著牙,與系統道:“把那該死的痛覺屏蔽給我解除了!”
系統,“你確定?下次再開啟,可要等到你有相應的分數才行。”
蘇糖,“我現在有沒有命完成這個任務都是未知數,先給我解除了!”
蘇糖這是第二次在秦戾面前昏迷了,之前一次被他丟到了龍床上,這次也不例外。
看著躺在龍床上臉色蒼白的人兒,秦戾心中莫名浮起了一絲怒意。
“還沒診完?”
院使在旁戰戰兢兢的把脈,乍然聽到這話,手都抖了抖,好在最后關頭他穩住了。
他的說法與系統說的差不多,不過怕被皇上問責,他還稍稍往另一方面說了點,“皇上,安小王爺若是不肯好好養病,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何況…”他頓了頓,苦著臉道:“安小王爺的求生欲,似乎很低。”
求生本能與病情緊密相關,秦戾突然想到之前見她的那個別院,那可不同于安王府的銅墻鐵壁,除了貼身的兩丫鬟,剩下的全是什么人?
一想到曾經那樣鮮活的人如今連命都不想要,秦戾就莫名暴躁,他都沒想死呢,這小東西憑什么尋死?
是的,在秦戾那段黑暗的年華里,唯一的鮮活溫度幾乎都來自蘇糖,她囂張跋扈,肆意人生,可同時,她又讓人又愛又恨。
那樣鮮明自在的人兒,如今居然想尋死,說出去,誰又肯信!甚至于秦戾,雖早前略有猜到,可心中卻是怎么也不愿信。
“朕不讓你死,你以為你能死得了。”
秦戾輕聲呢喃,嘴角更是掛著溫柔的笑意,唯有一旁的院使,嚇得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