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離開阮靈的視線,他哪里還有心思敷衍阮青。
阮青卻渾然不覺,纏著裴殊,要他去摘那顆最大的棗子。
裴殊靠著樹,目光卻一直落在前院,那個捏著點心,吃得開心,臉上露出笑容的少女身上。
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陽光落在她的眉眼上,有輕塵飛揚。
裴殊不知不覺的看入了神。
身邊忽然想起一陣嘩啦啦的聲響,伴隨著阮青的尖叫聲。
“啊,這怎么回事啊!”她捂著頭尖叫。
裴殊扭頭,看見棗樹落下許多顆棗子,一顆顆毫不留情的砸在阮青的身上。
這一幕,可是有點詭異。
裴殊知道這棵樹是隨夏,經過一瞬間的詫異后,就淡定了。
隨夏認阮靈為主,作弄阮青,是人之常情。
不過…
裴殊抬頭看看另一顆光禿禿的棗樹,就發現她抖的跟風中殘燭似的。
“啊!”青瑤無聲的尖叫,“他看我了,他看我了…”
“你給我閉嘴!”隨夏嗖的彈過去一顆棗子。
阮青正好看見這一幕。
棗子往下掉,她還能理解,這橫著飛是幾個意思?
尤其是,她看見裴殊還露出了意味莫名的笑容。
她只覺毛骨悚然,轉身就跑。
傍晚回去后,劉氏問起她,阮青堅決改口:“我才不要給人做妾!”
劉氏恨不得打她:“要給人做妾,也是你說的,現在又說不要。你到底要怎樣?閨女啊,你也不看看你都多大了,給舉人老爺做妾,不算委屈你…等你生個兒子,把囡囡比下去,扶了正…”
“萬一我生不出兒子呢?”阮青態度堅決,“再說,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個舉人。”
“你說什么呢?”
“今天那個穿青衫的書生,您瞧見了嗎?”阮青問。
“看見了,說是裴殊的同窗。”
“他也中舉了!”
“我知道,可他名次低得很,哪里能跟裴殊的解元相比?將來也不一定能金榜題名。”劉氏不怎么瞧得上沈長白。
阮青就冷笑:“娘可真是挑花了眼。人家沈長白正經的舉人出身,鄉紳出身,家世清白,家中無一房妻妾,你倒以為誰都能攀的上呢。”
劉氏愣了半天,發熱的腦袋也逐漸冷靜下來。
是了,她把沈長白跟裴殊比,自然是瞧不上的。
但若是跟其他的男子比,那又是天壤之別了。
況人家沈長白還未娶妻呢。
做正妻,不比妾好百倍么。
劉氏立即起了興頭:“既然閨女你瞧上了,明天娘就讓人去打聽。”
兩個人正說的熱鬧,柴門哐的就被踹開了。
金氏領著兒子兒媳,氣勢洶洶的闖進來。
劉氏惱火道:“你們這是干啥,想吵架?”
“你說對了,就是來打架的!”金氏一揮胳膊,“兒子,給我砸!”
“哎,你們干啥,要干啥?”劉氏連忙阻攔。
“你們母女倆干出不要臉的事情,還問我要干啥?我撕爛你這張騷臉!”金氏一把揪住劉氏的頭發,兩個扯打在一起。
阮志高和阮志遠一言不發,在院子里打砸起來,雞窩都端了。
公雞母雞在院子里到處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