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靈從清晨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喝過。
嘴唇干巴巴的,十分難受。
裴殊雖然不愛她,不想娶她,但到底是個君子,也不至于虐待她。
他去倒了杯茶,放到她手中,說道:“你先喝口水,我出去拿點吃的來。”
阮靈接過茶杯,乖乖點頭,大大的眼睛看著他,像是一只小鹿。
裴殊收回視線,轉身出去,很快端著一只托盤進來,放到桌上,說道:“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我便隨便拿了一些。你想墊墊肚子。”
托盤里,一碗白白的米飯,一條蒸魚,一盤豆芽燉豆腐,一碗青菜蛋湯。
不說別的,單是這一大碗白米飯,就不是尋常日子能吃上的。
阮靈自從來到這里后,也只吃過兩次白米飯,還是金氏特意買了點米,單獨做給她吃的。
她現在沒有神格,身體也只是個普通人,一天沒有吃飯,餓狠了,也顧不上客氣,抓起筷子,朝嘴里大口扒飯吃。
看她這樣,裴殊忍不住說:“慢點吃,別噎著了。”
阮靈夾一塊魚肉放進嘴里,吃的津津有味:“佩姨的清蒸魚做的實在太好吃了。”
裴殊聞言,一直冷淡的臉龐上,浮現一抹淡笑:“娘做魚是很好吃的。”
“你不餓嗎?來一起吃點?”阮靈端起湯,喝了一大口。
嘴角沾了一點碎屑,吃的臉龐變成了粉紅色。
裴殊看見了,又移開視線,說道:“你自己吃吧,我出去跟他們一起吃。”
他打開門走出去。
阮靈沒管他,自顧自的吃飯。
吃飽喝足,她把桌上收拾一下,高高盤起來的頭發放下來,身上厚重的嫁衣脫掉,只穿著一身輕便單薄的紅色小褂子,這才覺得整個人都舒坦許多。
外頭觥籌交錯聲隱約傳來。
時間還早,阮靈也不好出去打水洗漱,便在裴殊的房間轉了一圈,從架子上取了本書,盤腿坐在床上看。
裴殊看書頗為龐雜。
不僅僅只有四書五經,還有大量的野史傳記。
阮靈選的是一本游記,幾乎每一頁都做了詳細注釋。倒像是他親自去過那個地方一樣。
這是阮靈頭一次看見裴殊的字跡,清奇秀美,讓人見之,就想到他俊美的容貌。
這才是真正的字如其人。
阮靈看著游記,就看入了神。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的喧囂聲逐漸消失,變得安靜下來。
門,再次被推開。
裴殊走進來,身上帶了幾分酒氣。
夏日本就悶熱,他喝了酒,臉龐一片緋紅,額頭鼻尖都帶了細密的汗珠。
反觀,一直安靜坐在床上看書的阮靈,則清涼舒適。
她抬起頭,看見裴殊的模樣,就歪頭笑道:“你喝了許多酒?”
裴殊嗯了聲,覺得有些頭暈,便坐到桌邊,倒了杯茶,一口喝掉。
阮靈下床,輕盈走到他身邊,捧著腮看他。
裴殊掃她一眼,視線落到她單薄的紅色小衣上,很快便移開眼睛,說道:“你怎么還沒睡?”
“先前外頭都是人,我不好出去打水。”阮靈說道,“還有,你不打算跟我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