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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六百零五)憾事

  “不算猜吧。”褐手人道,“畢竟剛才你說了認為不足以說明什么就夠了。”

  灰手人問:“你就是從我這話推測出我接下來是苦笑的?”

  褐手人道:“一方面是這個,另一方面我聽到你的笑聲也直接感受到了那就是苦笑。”

  灰手人問:“你我怎么一會兒顯得什么都放下了,一會兒又顯得那樣無可奈何?”

  褐手人道:“我也不知道,這就是會變化的。”

  灰手人道:“這種變化應該是受到了環境影響,就是這里的環境。”

  褐手人說道:“可能吧。你說認為不足以說明什么就夠了,是不是因為反正也沒太多時間去做什么了?”

  灰手人問:“你怎么問這么尖銳的問題?”

  褐手人道:“尖銳嗎?我只是說出來,看看自己能不能接受自己聽到這樣的話而已。”

  “你自己說出來,說給自己聽,看看自己能不能接受聽到這樣的話?”灰手人問。

  “是啊。”褐手人道,“自己說,自己試,方便。”

  灰手人說:“是方便,這種話要是我來說,說之前都還是會想一想。”

  褐手人道:“這個時候依然會想一想?是因為擔心我聽后感到不適嗎?”

  灰手人說:“嗯。當然我也不確定如果我說出來,那一刻我會不會也感到不適。”

  褐手人道:“你想說什么就說吧,我在漸漸讓自己習慣這些。”

  灰手人道;“強迫自己習慣嗎?”

  褐手人說:“只能說盡量讓自己習慣,倒也算不上強迫。”

  灰手人說:“你是不是說起強迫做什么時想到了用主啊?”

  “這話是你問我的啊。”褐手人道。

  “是我問你的。你剛才是不是想到了用主?”灰手人問。

  “是的。”褐手人道,“我不僅想到了用主,還想到了那些魚苗。”

  灰手人說:“也是,那次用主給那些魚苗施法,養魚人也算是在哀求之后被命運強迫著去接受的。”

  褐手人道:“也許根本就沒真正接受呢?”

  “你說真正接受?”灰手人道,“那可能一生都沒真正接受吧。但實際上,哀求無效,又無力強硬反抗,也相當于接受命運了吧?”

  褐手人說:“我明白你說的‘接受’大概就是指既沒繼續哀求,也沒強硬反抗,畢竟這些都沒用。”

  灰手人道:“差不多,總之就是有遺憾的吧。”

  褐手人道:“你說這個遺憾,令我想到了別的事情。”

  “遺憾的事情?”灰手人問。

  “是的。”褐手人道。

  “什么事?”灰手人道,“我了解嗎?”

  “有你了解的,也有你不了解的。”褐手人道,“不是一兩件事。”

  “那么多嗎?”灰手人問。

  “憾事本來就多。”褐手人道,“我是說我的憾事。”

  灰手人道:“我也一樣啊,無數憾事,現在也無法挽回。這個時候我還是不去想那些魚苗了。”

  “我也不愿意去想魚苗了。我還是想稻田吧,剛才我們說過的稻田。”褐手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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